沈泽捏住许萧的下巴，将自己炽热发烫的手臂强硬地塞进少女口中。
“呜！”
这对少女来说过于粗了，她的小嘴被顶开，张大到极限，一对粉眸震惊地看着沈泽，微微颤抖。
“抱歉......”
沈泽用嘶哑的声音轻轻呢喃了一句，随即他皮肤下赤红的血管开始随着他的呼吸闪烁，他低下头，从喉咙里发出沉闷的低吼。
“唔——”
许萧突然觉得舌尖一甜，有什么东西从沈泽的手臂上源源不断灌进她口中。
这是......怨气！
他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怨气？
他又为什么能......能碰到我？
许萧心中有许多问题想问，但小嘴被堵上，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呜咽。
“咕噜咕噜咕噜。”
沈泽的怨气还在不断往许萧肚子里灌。
“咕，嗝哈......唔。”
等，等等，你身上的怨气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我才刚吃了只恶灵，撑，撑不下啦。
水蓝色香囊上的光璀璨耀人，当它的光芒抵达极致的瞬间，又陡然黯淡下去。
“呜——”
许萧控制不住地小脑袋一仰，翻着白眼晕死过去。
在她记忆的最后，悬停在几人正上方的直升机垂下绳索，全副武装的军人绳降而下，大喊着将他们包围。
......
头好疼，身体好重。
“昨日晚间，于长空市郊区漫樱山燃起的森林大火，现已被扑灭，据了解，本次森林火灾是由于樱园高中配电房设备老化，电路系统偷工减料所导致......”
好吵，我昨晚睡前没关电视吗？
“据本台记者消息，市消防安全局共出动九架救火直升机，动员各方力量总计一百七十九人，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战，终于将火势完全控制......”
好烦啊，可又懒得起来关电视，在我的上班闹钟响之前，我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一下。
“值得庆幸的是，本次火灾发生地点远离人群密集区，未造成人员死亡，但仍有两名晚归的学生受伤......滴。”
新闻播报突然被关掉了，许萧松了口气，正要继续睡过去，却突然后背一凉。
等等，我不是独居的吗？
不会闹鬼了吧！
“后边的就不用看了，后勤部队的人处理得很好，除了那两个受伤的学生，没人会记得恶灵和你。”
一个苍老醇厚的声音慢吞吞地响起，许萧听见水倒进瓷杯的清脆响声，闻到一股略带苦涩的咖啡醇香。
“为什么要让那两个学生记得？”
另一个年轻却又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冷漠，近得仿佛直接在许萧耳边说话。
“女孩的精神受到了严重刺激，男孩现在都还昏迷不醒，他们的状况暂时不适合做记忆清除。”
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
“夜巡保证他们会得到最好的医治，现在更需要关心的，是你体内的情况。”
“……我已经没事了。”
“可你体内的怨气又暴走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市中心都能观测到你点燃的火焰，整座学校都因此化为废墟。”
“学校是那只恶灵拆的，而且我的怨气......已经泄干净了。”
“只是回到了安全值以下，它们还会再增殖唉......你说，有个叫许萧的女孩帮你解决了怨气爆发，而且她就在这只香囊里？”
“嗯，她不是普通女孩，她是恶灵。”
许萧......是在叫我吗？叫许萧的——女孩？
许萧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视角有些奇怪，她像是躺在一张床上，两个巨人站在她身边，只露出上半身。
左边的巨人满头银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只无框眼睛，蓄着韵味十足的花白络腮胡，穿着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衣和黑色马甲，岁月没能带走他的帅气，脸上的皱纹更为他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气质。
右边的巨人十分年轻，长着一张雕塑般的帅脸，就是不知为何看着有点讨厌......
“沈，沈泽。”
许萧惊呼出声，记忆如潮水般涌现在脑海里。
除灵师，黑佛，大火，还有差点把她撑死的怨气。
少女的惊呼打搅了正在交谈的两人，他们同时看向许萧，表情各不相同。
“里面居然真的有一个女孩。”
老者表情古怪，好奇地盯着许萧仔细打量。
“我明明没有在这只香囊上，感受到任何怨气或者咒术的波动。”
“她能遮掩怨气，甚至吸收怨气，这也是我没能发现那只大黑鬼佛的原因。”
沈泽也看着许萧，眼神有些复杂。
“既然醒了，就出来吧，许萧同学。”
“唔！不，不要。”
许萧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香囊里，正被放在桌上。
她想起昏迷前沈泽可怖的样子和他的所作所为，十分抗拒地别过视线。
“昨晚的行动情况复杂，你不出来的话，我很难和店长解释清楚。”
“那关我什么事啊，我不出去。”
香囊就是我的家，可恶的沈泽，别想把我骗出去，然后再把那个又大又粗又烫的玩意塞我嘴里！
“昨晚的事，是我不对.......”
沈泽叹了口气，垂下眼眸，冷漠的语气软了几分。
“请你出来吧。”
“你居然还会道歉？”
许萧有些诧异，她还以为这人说不来软话呢。
“呵呵，别看小泽总是摆着一副臭脸，但他其实是个礼貌的孩子。”
老者的声音突然从另一侧传来，许萧转过视线，发现他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你好，许萧小姐，我叫松伯尊，算是小泽的上司。”
“你好......那个，能不能不要叫小姐，叫我许萧就好。”
老者的笑容很有亲和力，许萧收起对沈泽的敌意，有些尴尬却又不失礼貌地纠正老者的称呼。
“当然，让客人舒心也是本店的服务宗旨之一，当然，前提是你确实是我们的客人，而不是敌人。”
“什，什么意思？”
“店长的意思是，他正在考虑要不要祓除你。”沈泽突然插话。
“哈？”
“店长是全长空市的除灵师头子，除灵师的工作就是祓除恶灵，不过你的存在有些特殊，店长说要通过观察你的表现，再决定如何处置。”
沈泽继续解释道。
“所以，许萧同学，你还是不打算出来谈谈吗？如果不能判断你是否无害，夜巡或许会采取最简单的方案。”
“那是什么？”
“直接祓除。”
“……你威胁我？”
“对，就是威胁，那你出不出吧？”
“啧。”
沈泽这家伙果然还是很欠揍！亏我刚对你有一点改观。
许萧的目光在松店长和沈泽之间转来转去，沉默了好一会，终于无奈地接受了现实。
“......出，我出来还不行嘛。”
水蓝色的香囊在少女委屈的嘀咕声中发出淡淡的光，一道有些虚幻的人影在桌边缓缓浮现。
香囊状态下的视角受限，直到现在显形，许萧才得以一窥这间屋子的全貌。
这是一间装修典雅的咖啡屋，以深棕色为主基调，铺上各种自由且随性的装饰，店里没有客人，只有几个穿着松店长同款制服的侍者坐在门口打牌。
“欢迎你，许萧。”
松店长突然热情地摊开双手，呼唤四处打量着的粉眸少女。
“欢迎来到夜巡在长空市的总部，自巡司设立以来，你是第一只走进这里的恶灵。”
“希望你也能安然无恙地走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