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以前是个男人,你,还信吗?”
少女有些紧张地用漂亮的粉红色眸子看着沈泽,说完这句话后,又迅速移开了视线,微微侧过脸蛋看向别处。
“你以前是个,男人?”
沈泽重复了一遍少女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的意思是,组成你存在的怨气的主导部分,来自于一个男性?”
“有,有这个可能,但‘我’这个存在死前只是有些遗憾,应该不至于怨念强到可以作为一个恶灵的主导。”
“恶灵是怨念的复合体,理论上不会有清晰的自我认知,但你有。”沈泽弯曲手指,扣住自己的下巴:“所以你的存在本身就反常识,多一个无法解释的点,也不足为奇。”
“诶?”
许萧惊讶地瞪大眼睛,这家伙居然真的在认真分析事情本身,而对她曾是男人这一点没有任何评价。
“等,等等,这件事的重点应该在‘我曾经是个男人’上吧。”
“相比起你说你来自异世界,曾经是男人这件事我反而比较能接受。”沈泽沉吟道:“至少它和恶灵理论沾点边。”
“我不是说这个啊......”
许萧捂脸,烦恼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对我曾是男人这件事,你就没有什么感想吗?”
“感想?”
沈泽上下打量了少女一遍,她身姿曼妙容貌姣好,就像精致的人偶,若非是恶灵,不知会有多少男人追求她。
如此明显的女性特征......
“我对你的遭遇深表遗憾,和同情。”
“喂......”
许萧摸了摸自己冰冷的脸蛋,怀疑自己这个女性形象是不是有点丑,毕竟恶灵没法照镜子,她也不知道自己长啥样。
“算了,你不介意就好。”
许萧摇摇头,又坐回床边,背对着沈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郁闷地撇了撇嘴。
原本还担心沈泽对她好得过头了,多少是有点被老二控制的成分在里面,现在看来他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
也是,毕竟人的xp再离谱,他也不能,至少不应该艹鬼。
“唔......”
昨晚有那种奇怪感觉的,原来也只有我一个啊,沈泽是专心在帮我压制怨气,而我却还在胡思乱想。
这样也好,若他真是因为那种原因才愿意这样照顾我,我反而会觉得难堪,幸好趁这个机会把事情说明了。
许萧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燥意,突然很想躲回香囊里。
可......香囊还挂在沈泽腰间呢。
她漂亮的粉色眸子转过来,扫过沈泽平静的脸,突然猛地扑向后者。
“许萧?”
少女的身形在空气中消散,化作一道流光穿过被子,钻进沈泽腰间的香囊中。
“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
许萧的声音从香囊里传来,却好像比平时的调子要低了一些。
“好。”
沈泽应了一声,只当她是怨气消耗过大。
“那蒋封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挺好的,你没意见的话就答应他吧。”
“嗯,那好。”
“晚安?”
“晚安。”
沈泽点点头,听着香囊中少女有气无力的声音,不知为何也有些心烦。
......
虞玄清推开咖啡屋的门,木门吱嘎地叫了一声,门口的铃铛发出铃铃轻响。
“客人,今天已经打烊了。”
松伯尊站在吧台后边,背对着门口,仔细擦拭着展示柜的玻璃。
“如果有什么事,请明天再来吧。”
“我可不知道夜巡的巡司,还有打烊的说法。”
虞玄清没有背着她那张巨大的古琴,只是仍用黑布蒙着双眼,轻巧地绕过店内的桌椅,逼近吧台。
“哦?”
松伯尊放下手中的抹布,缓缓转身,眸中带着一丝笑意。
“东临安保公司和夜猫侦探事务所确实打烊了,但客人您要找的若是夜巡,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是这里的店长?”
“不像吗?”
松伯尊摊手,示意虞玄清落座。
“呵呵,很多人都说我不像,夜巡的店长应该是一个杀伐果断的战士,而不是我这样年老体衰的老头。”
“我对你的形象如何并不在意,今天我来这里,是要询问夜巡一些事情。”
虞玄清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她从怀中掏出那支象征身份的漆黑毛笔,放在吧台上。
“我是十王殿的判官,虞玄清,根据盟约,你有义务为我的行动提供一定协助,例如,回答我一些问题。”
“哦?”
松伯尊微微挑眉,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
“我们这边习惯叫它互助协议,听起来现代一点。”
“我不关心它叫什么,我只关心你是否准备践行。”
“别那么咄咄逼人,十王殿的判官,如果你的诉求合理,且不会让我为难,我当然乐意与你维持明面上的友好,来一场互帮互助的情报交流会。”
“很好。”
虞玄清点点头,不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关于应天行这个名字,你知道多少?”
“应天行?这是个陌生的名字,长空市夜巡近期的记录里,应该没有提到过这个人。”松伯尊微笑着摇了摇头:“值得判官亲自出马,我倒是很好奇他犯了什么罪。”
“他是十王殿要犯,和很多走火入魔的邪术师一样,他在进行危险的咒术实验,试图抵达幽冥。”
虞玄清冷冷地说道。
“我必须提醒你,他在实验的咒术十分危险,如果夜巡有关于他的情报,最好不要隐瞒。”
“我没有理由隐瞒,判官小姐,长空市近期很少有邪术师活动,你又怎么能断定他在这儿呢?”
“很少有邪术师活动?哼。”
虞玄清‘瞪’了松伯尊一眼,发出一声冷哼。
“我昨晚刚刚在中央公园附近遭遇了邪术师,和一只特殊的恶灵,并与他们交手,夜巡竟然没有得到消息?”
“中央公园.....到昨天为止,那是蒋封在负责的辖区。”松伯尊推了推无框眼镜,微微眯起眼:“我这边确实没有收到任何汇报,新闻只说那边发生了沼气爆炸。”
“长空市的夜巡,当真无用。”虞玄清蹙眉,很是不满。
“或许其中有什么特殊的缘由,我之后会去询问下属的。”松伯尊倒也不生气,只是轻轻敲了两下桌面:“不过,仅凭这点,判官小姐就能肯定十王殿要犯在我长空市?”
“昨天那个邪术师的恶灵很特殊,符合我已探明的应天行的实验构想。”虞玄清冷言道:“他的灵感来自《大炽天火驱魔录》和《囚凤论咒》残篇,便是以恶灵为引抵达幽冥。”
“原来如此,但应天行这个名字本巡司确实没有记载,之后我会遣人去查,但目前看来,是帮不上判官小姐的忙了。”松伯尊摊手,真诚且无奈地看着判官。
“......哼,浪费时间,夜巡如果就是这样一群废物,还是早些把权力归还给十王殿吧。”
虞玄清‘盯’着松伯尊好一会,难以判断后者是否在说话,只好讥讽一句,便要起身离开,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本官还有一个问题。”
“判官小姐请讲。”
“你们的记录里没有应天行,那有没有一个叫做沈泽的邪术师?”
“......嗯?”
松伯尊鼻梁上的眼镜歪了一下,他赶紧将其扶正,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