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太刀侠白夜

作者:DanDark 更新时间:2023/9/19 16:17:12 字数:2760

秋风已然萧瑟,枫叶一地飘落。

赤红的死叶与即逝的夕阳,构成鲜红的舞台。

少年白发绿瞳,盘坐闭目养神。

已是秋季,山上的枫叶林间,本应宁静而萧然。风簌簌作响,又吹落几片残叶。

空气的流动突然有些骚乱,少年挑挑眉,详作不知其变化。

顷然间,四周已均是人的气息。

“你已经无处可逃了,乖乖投降吧。”

为首的一人拔出武器,站了出来。

“我本就不用逃走。” 少年淡然地说着,甚至没有睁开双目瞥他一眼。

“好啊!那正省我们的事了。弟兄们,逮捕他。”

话音刚落,几声惨叫划破空气,又一抹红色添入舞台。

少年周围的几个人,回过神来不是身首分离,就是断臂残胳。

“这次来的人,似乎连恰当的警戒都不懂得做啊。”

少年的语气很淡,似乎感到有些无趣。

“弓、弓箭手!!快放箭!!!”

“慢了。”

四之型•疾风

位于包围网圆心的少年,已然不知何处。只剩几道如疾风般的残影,划过每位处于丛林中的人。

然后,只剩哀嚎遍野。

少年懒得管他们,感受着痛苦慢慢失血死去也好,还是一击毙命早早升天也罢,这些都与少年无关。

这究竟是第几批了呢?也不懂学点教训。

少年甩了甩刀刃上的鲜血,将其纳入刀鞘。

“回去吧。”

少年仰望着已经慢慢暗下来的天空,扬了扬随风飘荡的振袖,吹起袅袅萧笛,慢踏而去......

......

物语大抵就是如此,短暂却又通透。

“但是,可以不用说得这么文绉绉啊,搞得老哥你好像是什么大牛一样。”

故事讲述者的妹妹有些傻眼,她拿起放在椅子上的毛巾,擦掉额头上的热汗。这位名叫白露的少女,刚练完剑,朴素而小巧的嘴唇微微吐着气。

“嘛,或许是这样吧。只是想尝试一下罢了,我也知道这不适合我。”

少年——名叫白夜的少年耸耸肩,表示不以为然。

“那个......去洗个澡吧?” 白露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行。” 白夜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点点头。他本想提议让白露先去洗,毕竟看她衣服有些湿,大抵是刚锻炼完,万一耽搁久了着凉可就不好,但白夜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大抵明白白露的良苦用心,即便他自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褪去了衣袍,卸下了入鞘的刀,露出饱经锻炼的肉体。健硕的肌肉遍布全身,显眼的伤疤表明躯体主人的历练。

“好歹进去再脱啊......”

“反正又没别人。”

“我不是在吗?”

“被你看到又没什么。还是说,我这完美的肉体令你心动了?”

“恶心。赶紧进去。”

白露有些厌烦地别了白夜一眼,同时又不禁在内心抱怨白夜的粗神经。自己起码已经是十六岁的花季少女了,真希望他在这方面能多注意一下。

白夜进去后,屋里再次恢复宁静。白露拿起那扔在地板上的充满血腥味的衣服,将其丢进了洗衣篮里。

白露并不喜欢这种味道,浓厚的铁锈味沉重而粘稠,像只无形的臂膀卡住她的咽喉,有些难以呼吸。

——硬要说,她是不喜欢自己哥哥的身上,染上这种味道。

为了避免血腥味成为白夜的代名词,每当发生这种事情,白露都会催促白夜快点去洗澡,希望那柔和的沐浴露清香能褪去这本不该属于他的味道。

白露叹了口气,随后将篮子里的衣服浸泡在水里,开始清洗起来。

这间屋子将近百平,对仅存于此的兄妹二人而言有些大。简朴的小屋散发着淡雅的木香,以及淡淡的汗味——那是少年与少女长年在此处挥洒汗水的结果。

换句话说,这里既是一个住处,也是一所道场。这是二人的师傅——亦是二人的养父留给他们的唯一的一件遗物。

兄妹二人是孤儿,他们没有亲生父母的记忆,是说他们到底是不是亲兄妹,也不得而知。他们只知道,自己曾在雪地奄奄一息,若不是恰巧师傅路过,恐怕只会成为两道骸骨,与风雪融为一体。

师傅严厉而又亲切,教导自己剑术的同时——准确来说是不是该叫刀术呢?毕竟传承的是师傅的苍叶一刀流,还将二人养大,传授他们为人处世的经验。

然而这样的师傅,却有一天遭人暗算,失去了性命。也正因此,二人间原本平淡却又不失惬意的生活,遭到了扭曲——准确来说,是白夜的生活。

白夜变了,那个吊儿郎当却在很多地方有着令人火大的细腻之处的那个老哥,变得沉默寡言。早起贪黑,无论白露入睡前,还是起床后,都能看到老哥挥刀的身影。饱经摧残的手掌老茧滋生,磨破皮的血液染满刀柄。白露一时间以为,白夜是想靠着拼命地挥刃,以忘却失去师傅的伤痛。

结果表明,白露错了。不知觉间,白夜被冠上了杀人犯的称号。据说,他以一己之力突破层层警卫,斩下了政府高官的头颅。

幸好白露提前知道了白夜被通缉的事,所以有所提防,不然那一天自己就再也见不到,见不到那个为了不给自己添麻烦而打算离家出走的哥哥了。

“你个混小子,想去哪!?”

那天,白露看到偷偷拎着一小袋衣物准备出门的白夜,愤怒得破口大骂。想起来,也许那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生了白夜的气——毕竟自己哪曾称呼过他为“混小子”呢?

白露将他修理了一顿,用木制的太刀,打得白夜站不起身来——她哪打的过自己的哥哥呢?只是白夜不想动手罢了。

“有什么事情......依赖我啊......!我们不是......不是家人吗!!!!!!”

白露哭了,眼泪涓涓地从晶莹的眼眶中外流,哭得梨花带雨的,嗲声嗲气的音腔与平常要强的嗓音完全不同。她就这样一边哭,一边对着倒在地上站不起身的白夜大骂。最后甚至跪坐下来,抱紧了白夜的身子。

那是白露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哥哥,身体是这么健硕而结实。但是,如此硕大的身躯,在她的怀里却显得如朦胧的泡沫般易碎。

结果,自己也没有被依赖。

白露能做到的,只是迎接处理完追兵的哥哥,为他烧洗澡水,为他做饭洗衣。而自己,则是过上朝八晚五的学校生活。

因为没有人知道,白夜是白露的哥哥,除了他们自己。

“那么,现在是第一百二十三人,是吗?”

飘渺的蒸汽从浴室冒出,白夜擦着湿润的头发,踏着还挂着水滴的身子,踩在了门外垫着的吸水巾上。

还真是不长教训啊。就算派再多的人过来,没有人能活着带情报回去,不也没有用么?

白夜轻笑两声,随后擦干身体,将外头白露为自己准备的衣物套在身上,走进了客厅。

这里是白夜和白露的家,但对外,这里只是白露的家。

那群官员只知道白夜出没于这间屋子附近的那座山上,只知道这里住着位依靠父亲遗产和打工存活的坚强少女白露——这大抵就是这个时代的官员们所能做到的搜索程度吧,实在是比不了呢。

比......不了?

和什么比不了?

......?

袅袅的笛音如长流的细水,流畅地穿梭在屋子间。不知外头何人吹奏的乐曲,此刻正悠然地荡漾在山头,伴着微风,光顾到这间简朴的木屋。

“这还真是......”

白夜有些惊奇,他不自觉地放下手中的筷,咽下口中的食物,转而咀嚼起这悦耳的音声。通透的笛声悠长细腻,宛若清凉的甘泉贯彻白夜地心灵。

慢慢地,白夜也跟着哼起。他不清楚这是什么音乐,但却莫名的有些熟悉。每一奏响起,自己的记忆就仿佛已曾知晓下一拍的调子,张开的嘴完全没有压力地伴着笛音一起哼唱起来。

“我说老哥,倒是好好吃饭啊?”

白露似乎有些不满,她皱起眉微微瞪了一眼闭目沉浸在音乐中的白夜,穿着足袋的小脚踢了一下白夜的腿。

但是,白露的这一切却并没有被白夜所接收。他只感觉周遭的一切变得飘渺朦胧,好比似幻的薄纱轻轻飘荡,最终只剩愈发震响的音乐环绕在耳边。不知间,白夜只感觉有些困,眼皮逐渐变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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