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灵宫的后殿内，杰明子和扶灵妖精王国的主君涂山青正面对面坐着，而在他们二人面前的桌上，则摆放了些许茶水和吃食，四下则是数个侍从围侍其中。
而在后殿之外，则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将其守卫起来。
“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我相信陛下您也看了我发的资料，我们这一次的突破或许真的能改变当下对我们愈加不利的局面。”
杰明子看着涂山青粉色的双眸，微带笑意地说道。
涂山青闻言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垂眸沉思了一阵。
而见此情形，杰明子本以为对方也会如大家一样倍感喜悦，但见对方这反应，他就有些疑惑不解了，但他也没好追问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对方回应。
或许是涂山青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什么事也说不定。
良久，涂山青才看向杰明子，开口道：
“这确实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进展，不过，我看了阁下发来的关于研究的那些数据和信息后，我想起了一些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
杰明子听到涂山青这么说，好奇心一下就被勾了起来，故此便轻声道：
“陛下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的这个东西或许很巧合，甚至是荒谬，但我觉得或许有必要同阁下讲讲。”涂山青拿起面前的茶水，小饮了一口，“不知道阁下是否想过哈鲁尔斯死域的由来？”
“或者说，是否想过这一片死亡空域是如何形成的？”
哈鲁尔斯死域的形成？
杰明子闻言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个问题其实在他的认知里，很多人都想过，几乎是只要学过天文，知道了哈鲁尔斯死域存在的人肯定都想过，甚至还有不少人去探索研究过。
但因为那里过于危险，很多踏出探索步伐的人都没能活着回来，故此其他很多与之相关的研究也几乎都是停留于非常理论的阶段，最多也就是通过外部观测发现了那里的空间极不稳定。
“当然想过。”杰明子如是说道，“但恕在下才疏学浅，就我所知道的来看，目前大家基本都认为哈鲁尔斯死域还是一片迷吧，虽然有很多诸如黑洞残骸之类的假说，但都难以服众。”
听了杰明子的话，涂山青笑道：
“阁下谦虚了，其实我就是在看了阁下发送的资料之后，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阁下来到我国已经七年多时间，不知道阁下业余时间有没有听说过我们扶灵妖精一族的远古传说？”
远古传说？
杰明子闻言摇了摇头，这七年他都一直忙于研究团队的事情，哪有什么时间去听神话传说哟？
见此情形，涂山青笑了笑。
“其实在我们扶灵妖精一族的神话传说里，有那么一个关于远古战争的传说。”
“那是一个非常久远的时代了，久远到根本说不清到底是多少年前。”
“在那个时候，世界上有两个国家，用古扶灵语的话，一个叫布如多（Buruto），一个叫莫鲁伯斯（Morbas）。”
“布如多是由一个叫拉比沃（Lapio）的王领导，而莫鲁伯斯的王则叫库巴孽（Gubanit）”
涂山青缓缓地讲述着，而作为听者的杰明子在其中却听到了两个让他似曾相识的名字。
布如多？拉比沃？
这让他没来由的想到了娜倍亚创世神话里的“布鲁多”和“那比沃”......
发音听起来很像啊，只是那比沃是创世神的名字，布鲁多祂创造的智慧生命，只是后来那比沃神把自己的名字赐予了这些布鲁多，经过长时间中语言的演变，那比沃的发音变成了娜倍亚，而那比沃神本身则在文化的演进中被异化成了娜倍亚女神......
虽然想了那么多，但杰明子没有打断涂山青的讲述，只是继续认真地听着。
“这两个国家一个崇尚光，一个崇尚暗，所以他们一个能使用光的能力，一个能使用暗的能力。”
“一开始他们各居一方，没有任何交集，直到后来，他们知道了彼此的存在。”
“光与暗天生就是水火不容，所以在相遇之后没多久，崇尚暗的莫鲁伯斯就率先发起了战争。”
“那是一场无比激烈的旷日之战，绵绵不断地打了上千年。”
“而在这期间，出现了第三股势力，便是我们扶灵妖精。”
涂山青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两国交战的战场距离我国边境不远，难免侵扰到了我国的边民，因此，当时的主君便只能出面交涉。”
“但也因此将当时的扶灵妖精先民卷入了两国的战争。”
“届时，光、暗与雷便激烈地碰撞在一起，爆发出了骇人的力量，这股力量将整个世界摧毁，霎时间天崩地裂，星移斗转。”
“按照传说里的说法，在那场毁天灭地的战争结束后，幸存的人们抬头望天，都能看见天空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说到这里，杰明子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光与暗，还有雷，激烈地碰撞在一起，迸发出了毁天灭地的力量，将整个世界摧毁......
如此巧合，已经很难不让他联想到研究团队的新发现了。
可这未免有些太巧了。
难道哈鲁尔斯死域是一场史前战争的古战场吗？
那布满危险的不稳定空间，难道正是因为那场毁天灭地的力量所造成吗？
那也就是说，眼前涂山青所讲扶灵妖精的这一则传说，它并非是虚构，而是确切的历史？
而且，他似乎也能从中找到一些和娜倍亚民族神话里有些相似的地方，比如那两个似曾相识的名字，还有光与暗发生战争的事情。
在娜倍亚的神话里，有那比沃神与一个浑身散发黑气的邪神发生战斗的故事，那也是一场毁天灭地的战斗，最终邪神被击败，而那比沃也遭到了重创。
如果把黑气看做是暗，那似乎也可以和涂山青的传说相对上。
“所以，陛下是说，哈鲁尔斯死域的形成，就可能和元素湮灭现象有关？”
杰明子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清楚。”涂山青笑着说道，“毕竟这是很古老的一则传说，古老到现在已经找不到任何历史遗迹等实物能证明它是真的，但这对于那毁天灭地力量的描述，确实也和你们团队最近的研究发现过于吻合了些。”
“同时也和当下的局势有些类似，不是吗？”
“我甚至都有些怀疑，先民们留下的这则传说，可能并不是如我们这些扶灵妖精后辈所认为的那样，它是一则神话传说，而是对远古历史的一种戏说。”
“而且据我所知，在你们娜倍亚的神话里，应该也是有类似的描述吧？只不过你们将其描述为了神的战争，而在你们的神话里，你们在一开始是被叫做布鲁多，是神创造的智慧生命，换言之就是人，而一群人就可以组成一个民族，乃至一个国家，而你们崇拜你们的神那比沃，现在叫娜倍亚，那某种意义上说，那比沃便是你们的王。”
“至今，你们都仍然崇拜娜倍亚女神，并且将神权视为最高，否则现在也不会有政教合一的娜倍亚教皇国。”
“这么看的话，或许你们娜倍亚人就是那远古时期崇拜光的布如多，而被哈鲁尔斯死域与我们所隔绝的梅尔梅斯人，可能就是那崇拜暗的莫鲁伯斯。”
涂山青如是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