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林卫风叫上沈河枫。没错,这个万年不主动拉人的室友居然叫沈河枫一起出去。
沈河枫一开始还挺奇怪的。今天可是不用打工,又没课的好日子,是封清清专门为自己腾出来的空闲时间。
被林卫风这么对待,突然间有点不适应。觉得这小子平常一副睡不醒的模样,现在终于是开窍了。
每个人总有那么段迷茫期,在度过后就像……
沈河枫正想着,站在女生宿舍楼前,顿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河枫,你也来了啊?!”司文班长刷卡打开门禁,朝门口的两位同班男生招起手。
“林卫风,你把我叫出来,就为这事?”
林卫风点点头,说道:“班长说做完请咱们去吃饭。我想着月底了,你可能还没发工资,正是缺钱的时候,就拉你来了。”
沈河枫一脸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兜里确实没钱了,还是前两天和封清清是通融了一下,她会先给垫付自己第一周的工资。
他是真不知道这样的好领导哪里找。
一分钱难倒人。封清清仿佛上天赐给自己,专门用来度过这一段艰难时期的天使一般。
林卫风这么做是能帮上忙,但没经过同意就带自己来,有些太强横了……
“沈河枫。”
林卫风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进去吧,班长在门口等我们好久了。”
“啊?哦——”沈河枫面容呆滞地走进女寝大厅。察觉到被寝室管理员怒视后,又看了看在躺着的黑板边忙活的班长。
只见她尬笑了一下:“我打过招呼了。阿姨就这样,这个年纪的男生火气太大了。”
沈河枫和林卫风接过递来的粉笔,按照前面平板上的照片开始画起来。
“你们先画,我回寝室把东西都拿出来。”
沈河枫听着司文脚步声渐渐远离,悄悄问起旁边的林卫风:“哎,林卫风,之前体育课的时候,你看见我旁边那个女生了没?”
“有印象,不清晰。她有事找我?”
“没,没有,就是她借给我不少钱,以后你也不用这么帮我,整的我挺不好意思。”
沈河枫面不改色地说着,还不停在心里安慰自己:“上一世她给我发那么多工资,也算是给的钱。”
而且,这位室友表面看上去云淡风轻,那天带宿舍四人去医院,一路上他没喊难受。但这种独特的感谢方式,还挺有他自己的风格。
“枫,我来视察工作了!”林诗玥踩着轻快的脚步,走进女生寝室。潇洒的散发微微带进来些许外面香甜的春风。
寝管大妈见有女生盯着他们俩,才稍稍放心,往寝室楼里走去。
“本来张导员说给安排一个,你也来了,真是我的好未……发小。”林诗玥本来想喊未婚夫的,可觉得女寝大门口的人太多了。
就算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
她见沈河枫只是抬头望了望自己,又继续忙起来,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凝望着和记忆中没有丝毫变化的他,嘴里喃喃道:“回家和父母说一声吧。”
沈河枫不是太相信一面之词,指着旁边的室友,介绍道:“诗玥,这是我室友林卫风,他拉我来的。”
“哦哦,个子很高。枫,你什么时候再长点?”
“难说,18岁都差不多定型了。”沈河枫见林诗玥把手平放在自己头上,不仅话题往自己这边飘,还离的这么近,就差摸头杀了。
“沈河枫,你们俩什么关系?”林卫风主动询问道。他并不是想灌输不要开后宫的价值观,而是怕哪天遇见突发事件,好歹有个心里准备。
而且,他总感觉沈河枫会在哪被绊倒,然后像个瓷器一样变成碎片。虽然没有帮他的想法,但要是恰好碰到,兴许能帮忙捡起一片。
“嗯——”
林诗玥拖着长长的鼻音,扬起高傲的天鹅颈,看着6楼的顶板:“既然你是枫的室友,那就说实话吧。我正打算和沈河枫结婚,而且他也不反对。”
“哦,就这个啊……”林卫风浅浅答应一声,手中的粉笔依然在上面画画。沉稳老练的手势,涣散瞌睡的眼神,似乎对结婚这种事完全不感兴趣。
“林卫风,你不好奇?”毕竟是突然就被某人提起谈婚论嫁,沈河枫他自己都有点脸红心跳,可看见室友这样,反而心安不少。
或许林卫风能合得来。
“刚听见是有些好奇,但想了想,其实这都是你们的选择,现在自主结婚的不少,再说结婚能加学分……”林卫风的声音没有丝毫活力,但一分析到这种事的结果,突然就变得话痨起来,而且话题都很现实,刚刚才有点边工作边聊天的气氛,现在又瞬间降低至冰点。
沈河枫瞟了他一眼,不再言语,继续忙起手边的工作。长时间蹲在那,脚掌有些麻。阳光透过寝室门口的玻璃照进来,却带不进丝毫暖意,可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些许汗滴。
同时,心里抱怨起来:“班长去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是见多来个人,就自己偷懒吧?上一世就这样……”
林诗玥看着他们忙碌着,钢琴和吉他还没开始画,旁边的线条已经初具雏形。写下的字娟秀漂亮,和沈河枫小时候写的完全不像。最后往里面填些最难画的乐器,就可以收工了。
她想上去帮忙,又怕弄脏衣服。可是一会儿得回家。不好意思一直在这站着的林诗玥,转身向大门口走去:“那,你们忙吧,我先走了,今晚我还得回家。”
这句话的背后含义只有沈河枫知道。小学的时候,林诗玥因为为人强势,又不注重细节,经常走着走着来个平地摔,弄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初中时,被父母教育一顿后,每次她说要回家,都会把自己弄得干净又整齐,不说化妆,起码把那些外伤遮住。
“路,路上小心……”沈河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她刷卡的手,等了半天,只能吞吞吐吐地说着一些社交礼仪的话。
“别想我啊!”林诗玥摆着手,走出大门,踩在金黄的阳光上,嘴角笑得绽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