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枫明白封清清的意思，刚想叫暖暖出去，可一想到上次她被安冉带走，也难免担心。反正是这个黄毛丫头懂得不少，叫她出去会有些特殊对待。不如……
“暖暖，你过来听听，给点意见。”
暖暖听到沈河枫叫她名字，本来以为又到礼让大人的时间了，甚至都已经做好思想准备，没想到是叫自己过去。
“枫哥，你不赶我？”
“这该问你清清姐了……”沈河枫拖着长音，睁大眼睛，虔诚地盯着封清清，希望她能让一个正常小学生加入进来。
封清清本来在气头上，心里躁得慌，被这么一盯，突然心里变得很紧张，身体却放松下来，内外不一的状况，让她整个人有些微微发抖：“好吧，希望别把小孩带坏。”
暖暖点点头，走到柜台后，费劲爬上一张高椅子，两脚耷拉着，等着旁边两人。
“清清，你是工作上遇到难题了？”沈河枫斟酌着词句。
“不知道。”
“你自己的事你不知道？”
沈河枫硬是把这句攻击性拉满的话给憋了回去，换了个方式说出来：“具体是什么事啊？能让你烦成这样，我还挺想知道。”
“问题的关键就是，这事不能和你说……”封清清说着，一口气吹起自己的斜刘海，颇有些小太妹的形象，和刚刚那严肃的站姿完全不符。
“说出来会……”
“说出来轻则关店，重则消失。”
封清清一脸严肃地翻看着笔记本，半天听不见其他两人的回话，叹了口气：“其实吧，打个马虎眼过去就行了。至于能不能理解全看你们自己。”
“听见没，暖暖，全看你了。”
“……”暖暖看着好似朝自己发病的沈河枫，眼睛嫌弃地撇过一边。心想这男的可真虚伪，不就是看封清清有状况，想趁机下手，还硬把自己留下。
“哎，就是吧，怎么说呢？沈河枫，你知道为什么会有倾诉角吗？”
“嗯——，我记得是你向应聘者寻求意见来着，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来，脑洞一开，说出这个不太可行的计划。”
“那就提示到这里。然后就是茶语屋刚开业，据说上面付出还挺多心血的，这方面你还有什么建议没？”
“啊？你管的店你问我？”沈河枫说着，悄咪咪地把旁边的信封收起来。
“你动钱干什么，都说了这钱是我攒的，既然给了，就不会收回来。”封清清的眉毛微微皱起，声音也责备起来，心想沈河枫刚刚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关键时刻却只为自己考虑。
反倒很真实，很可爱……
“不对！”
“不对什么不对？”沈河枫看着突然亢奋起来的封清清，觉得她情绪变化得太快，自己完全接不住。
这会又瞬间冷静下来。
他塞好信封，说道：“哪里不对？”
“我怎么能对你有想法…之类的……”封清清将合上的笔记本揽进怀里，身体微微前倾，快弯成小虾米了。斜刘海间还能微微看见她眼神正无助地乱瞟着。
沈河枫见她难为的样子，抿着嘴，眼睛微微闭上，表情也逐渐变得难看。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做了让她产生想法的事。
“难不成……”
沈河枫看了看一边的暖暖，觉得是小孩子在这，激起了封清清的母性，让她产生了一家三口的错觉。
“清清，你觉得暖暖怎么样，要不要抱抱她？”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其实我不太喜欢小孩子……”
封清清说到一半，觉得会伤害到暖暖幼小的心灵，便换了种说法：“就是，小孩子一哭闹，就很麻烦，再说还有熊孩子会抢东西，是真的烦。不过，暖暖这么安静，倒还挺可爱的。”
“对，安静可爱，我妈妈也这么说我。”暖暖笑呵呵地附和着，眼角闪过的一丝落寞，被沈河枫地捕捉到。
“四年级，差不多和自己那时候一样，开始去主动认识这个世界，会突然懂得很多事情，而且她之前还来了生理期……”
沈河枫的大脑回忆起往昔的自己，说道：“我觉得暖暖是个小大人，很懂事，可能会有一肚子的故事。”
“枫，你跟个小孩子说这么多……”
“枫？”
沈河枫眼睛瞬间睁大，死死地盯着封清清，问道：“你怎么这么叫我了？”
“啊？没……”
“你真的在小学时候就认识我了？”
“不，不是，我没有……”封清清被他像老鹰的视线一盯，整个人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随时会被非礼似的，抱紧胸前的笔记本，掩护着自己的重要部位。
“那你老实说，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我想知道。”沈河枫的语速很快，但没有过多感情，甚至为了表现出自己对这项信息的迫切需求，还在隐隐向她施压。
“枫——”
“嗯，你慢慢说，今天外面下雨，还有时间等你。”
“就是看林诗玥这么叫你，想试试……”
“说谎！”一旁的暖暖坐在封清清的侧面，已经看见她耳根红了。作为一个小孩子，被忽视是常有的事，所以总是能看见大人们看不见的视角。
而清清姐这会肯定说谎了，她是喜欢枫哥！
为什么他会被这么多女生喜欢？
“咳咳——”
沈河枫好似能读懂暖暖的想法一般，说道：“怎么说呢，男女之间也不是只有单纯的情情爱爱，还有互相欣赏，互相信任等等，不能因为人家是女的，就直接拒绝，可能只是有点好感，但不至于非要谈，谈……”
“谈什么？”封清清见他停了下来，直接问道，期待着他说出后面的几个字。
“谈，谈……当然是谈朋友了。”沈河枫说完，为了稳定情绪，还大喘气了一口。感叹思想好歹这么大了，怎么和18岁的小姑娘聊起来会紧张？
旁边的暖暖一开始听到沈河枫的话，觉得挺有道理，现在越看越不对劲。以往都是大人觉得自己这个小孩多余，这还是第一次自己感觉该主动离开了。
“清清姐，你脸红了。”
“暖暖，我知道你清清姐脸红了，不用提醒我。”沈河枫将手伸到她身前，抓了抓空气。
封清清眨巴着眼，视线在那张泛红的手心上停留许久，然后好像下定很大决心一般，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