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清一听见单身狗这个词就有些应激，声音突然提了起来：“什么单身狗？你也是单身狗！”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我不是单身狗……”沈河枫疑惑地盯着她，感觉这火被撒得莫名其妙的。要不是看在她给自己预支过工资的面子上，早就开吵了。
不过，听到沈河枫承认单身时，封清清高涨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她之前和林诗玥聊过关于沈河枫的事。
在她的认知里，沈河枫属于那种很专一、很聪明，但偶尔会在一些事上犯呆，想让人好好指导指导的那种人。不过他现在既有安冉，又有林诗玥，自己只能日常和他开开玩笑。
“沈河枫，你想明白没？”
“想明白什么？”
沈河枫望向封清清，只见她的斜刘海轻轻晃荡，明媚的眼眸，在这灯光里，布上一层暧昧的水雾。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在其他员工的注视下，打破这份沉寂：“清清，你说的是二选一？”
“这不是心里门清吗，之前装糊涂装那么像，还以为你真是个雏。”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河枫觉得这题也太难回答了，自己是处男没错，但凭什么告诉这种突然就问隐私的人？
他跺了跺已经站麻的双脚，眉头也往中间挤着，心里毫无波动的他，只能以此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哎呀，不好意思啊，小雏男，姐姐没什么意思，就是想着你挺懂拿捏女生的。”
“你有病就去治好不？没做选择题，你就说我拿捏女生，还能讲理嘛……”
“不对，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封清清的笑容渐渐收敛，变得严肃而认真：“我听诗玥说了，你当了托，到时候也得上台吧。她们在台上逼你二选一，看你怎么办，噗——”
“啊？还有这事？”沈河枫联想起前几天她们俩说的奖励。
到时候后援团肯定来不少人。如果真要当场选，岂不是把自己架火上烤。
有了！
“清清姐，嘿嘿……”沈河枫摇晃着脑袋，双手按在柜台上，表情依然和平时一样，没有露出丝毫讨好。
说来也奇怪，要是见到其他人这样，封清清早就劈头盖脸一顿骂了，偏偏沈河枫，语气有着青少年的乖巧，表情却又这么成熟，实在是恨不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想干什么？”
“嗯，姐，有个要求，能去倾诉角说嘛？那地方不就是干这个的？”
“你不会想对我做什么吧？”
“哪能啊？就是那地方没人……”
“行，你先进去倾听位，等我一会儿。”
沈河枫摇了摇头，走进黑漆漆的倾听位，观察着对面的幽幽绿光。等了半晌，才等到封清清手机开着手电筒功能，身上带着洗发水的香味走进来。
“有什么事？”
“清姐，刚外边人多，我有事求你。”
“唉——，你别跪啊！”
“谁说我要跪了？”
沈河枫拿过来一张椅子，殷勤地喊着封清清坐下。然后盯着她略显稚嫩的肩膀，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帮她捏。
“那个，清姐，咱们店不是能直接看到演唱会舞台吗？”
“想让我在楼上喊你，让二选一变成三选一？”
“啊？也不是，其实吧，到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好脱身这样……”
“我拒绝。”
“额……”
封清清借助手机的光，看到他冷淡的样子，带着责备的口吻说道：“沈河枫，你是不是从小被女生帮助多了，以为只要好声好气说几句话，别人就会来帮你啊？”
“不是。”
“那是啥？”
“我想知道谁跟你说的这件事，还有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沈河枫的口吻猛地冷淡下来，和刚才截然不同的语气让封清清不自觉地发毛：“我们学校突然多个了家奶茶店，而且店长恰巧很听我的话，开了个看上去不盈利的倾诉角，还能预支工资。我可不认为追逐利益的公司会做出这种事。”
他的话语咄咄逼人，像座大山一样，突然矗立在二人中间，将他们从幽暗的室内隔开。
这是沈河枫一直不愿意提起的，也不愿去想的，但现实中越来越多的问题纠缠在一起，让他脑子有些炸。
他只是单纯地重生了一次，不想成为某些人的宠物，被他们玩弄于鼓掌。
和封清清相处的日子并不长，但她却对自己很好。
这种随时会失去的好，太让人心虚。而一直以来选择的装傻，在面对现实时是多么无力。他只是想知道，背后究竟是谁在看着……
“沈河枫，你是不是有点太自恋了？”
封清清把手机放在一边，冷白色的灯光斜打在墙壁山，斜刘海的阴影遮住了她的眼睛，覆盖着整个头的上半边，整个人看起来静谧又锐利。
“我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奶茶店的选址，和我没有一丁点关系。为什么不能是寒假期间有人来考察过，才做出的决定呢？”
“再说倾诉角的事，表面上看起来不盈利，但根据我的统计，为了这个情绪垃圾桶来的人，现在多了不少，尤其在林诗玥的帮忙推广下。如果这次演唱会成功，可能会更多，我已经在考虑增加人手了。你学经济学的，对这个应该了解一二。”
“最后是预支工资，其实这个不是针对你。我们公司的重点就是人，不管顾客还是员工，都是重要的一份子，员工忠诚度高，归属性强，这也是我们做大做强的基础。虽然一开始投入会比较多，但好在家底厚。”
“还有……”
“停。”佩服的声音回荡在这间小黑屋，又飘进二人的耳朵。明明声音小到不行，却让人能听到沈河枫内心那无处宣泄的呻吟声。
他猜测，这背后可能会有什么问题，但此时此刻，封清清八成也不知道。便摆出这一连串的事实来说服自己。她只是一枚好用的棋子，一个兢兢业业的、和自己不在一条战线的打工人罢了。
“有什么办法能把她拉过来呢？”
沈河枫的脑中没来由地冒出这个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