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熟悉的路，叶铭去拜访他唯一的亲人，李姑。
路上一切都这般熟悉，但大街小巷里，叶铭看不见熟悉的身影。
物似人非。
倒是多了不少外境的人，穿着还是北方的那种神服。
一年没来，M市和北方临近的外境交集不少，已经允许他们入境传教了？
“请问，李依莲还住在这里吗？”叶铭询问保安大爷。
在这保安厅里，瞌睡的大爷垂着脑袋，旁边的老式收音机滋响不停。
“嗯？什么？”大爷迷糊着。
“请问，李依莲在这么？”叶铭重复遍。
“李什么莲？”
“李依莲。”
“什么依莲？”
“李依莲！”
“李依什么？”
“不问了，谢谢您了，大爷。”叶铭转身离开，自己进入小区。
“诶，好嘚。”大爷把手藏袖子里，老神在在。
这里是平华小区，M市极为普通的小区，房价很便宜。
他李姑生活较为拮据，哪怕叶铭等人多次援助，都被拒绝了。
这是她丈夫离开后，才出现的偏执。
“A13。”叶铭敲响门户，里边传来耳熟的呼声：
“谁啊？”
“我，小叶。”叶铭不禁带笑。
“哐当……小叶来了？！快进来！哎带什么礼物？！”门刚开，李姑热情地招呼他。
瓜果茶水，全部端上。客厅的老旧电视打开，有些模糊的屏幕模糊不了李姑的心意。
环视圈，叶铭看出来了，这里很久没人来过，以至于有点乱。
但有一点，叶铭不知该不该欣喜。
李姑比以前精神多了，有了活气。
“李姑，最近有什么高兴事吗？”叶铭细问。
他发现李姑穿衣较厚，一幅快出门的模样。
“没有什么，等下去教堂礼拜。”李姑有些纠结。
家里小辈来访，她又要离开去礼拜，很不像话。
想着，她嚷声道：
“李少钦！出来和你表哥玩！”
“哐咚……”房间传来一阵碰撞声，像积木倒塌的声响。
门开条缝，少钦躲在门后，幽眼望向外边。
和叶铭对视片刻，合上了门，再出来时抱着个大皮球。
“滴滴！！！”客厅放闹钟，此时突然响起。
李姑一听，立马表示时间不够了，她先走了。
塞了点钱，不多，说让叶铭带这孩子到街上逛会儿。
临走时还客套声：
“你爸怎么样？这么多年没见了。”
“很好，没事的。”叶铭眼神微垂。
是的，他李姑记忆被修改过，认为叶铭的父母还活着，而且在G市有着不小家业。
真得很急迫，李姑背一大堆东西就走了。
这时，叶铭才仔细打量自己的小表弟，李少钦。
刚上初中，毛大的小孩子，一年不见，居然内向起来，摆弄着皮球，丝毫不理会叶铭。
“你之前话蛮多的，怎么了？学校有事？”叶铭喝口茶，语气平淡。
死鱼眼瞥了眼叶铭，又低头玩起皮球。
视线落在皮球上，叶铭察觉到异样。
皮球带着极淡的诡器气息，隐约浮现毛发，像个人头。
“哪里来的？”叶铭目光严肃。
刚想伸手拿，李少钦一下子跑开，扔下句没头没尾的话：
“你和他们一样，我不喜欢你。”
“……”叶铭看着关严实的房门，眼底闪过冷意。
看来，有了盯上他唯一的亲人。
没有心情吃点心了，假期也结束了。
起身，叶铭认真巡视屋内，希望能察觉一些线索。
和以往比，增添了部分家具，一些座椅换成新的，却在角落吃灰，摆上杂物。
原本重要的中心处，柜子上除了摆放家庭灵位，竟然多了个神像。
是西方形似的神像，一个前后两具身躯粘合在一起的神。
前边身躯仁慈，手中的环刻画着白云，青草，以及欢笑的人们。
后边的身躯冷漠，披着兜帽大衣，将一切罪恶隐藏在神秘之中。
而且，它带着一丝微弱的诡器气息，神像的目光偶尔灵动，扫视整个客厅。
“教会？”叶铭嘀咕。
抬手，压制着自己诡器气息外泄，他接触神像，仔细感受其中的威能。
幸运的是，它只有不定时的监视功能，以及一条链接用的，向着天边延伸的虚线。
“少钦，去外边吗？”叶铭刚问，房门就被拉开。
“走。”李少钦眼神期待，也没拿皮球。
给他又裹了件厚衣，两人走出了小区。
保安厅的大爷看见李少钦，和善打招呼：
“少钦啊，李依莲呢？……这个小伙子是？”
“叔，我们刚见过。”叶铭扯了下表弟，少钦还是躲后边，不打招呼。
“哦哦！”大爷顿时点头，眼神疑惑着，连叶铭两走了都不知道。
雪更小了，天空的红日清晰不少。
路边匆忙跑过几人，衣着简朴，甚至破旧，算勉强裹身。
“去哪？”叶铭低头问了声。
“游乐园。”李少钦注视着路人。
“现在先不去，下次再去？”
“……”李少钦什么也不说。
摇头，叶铭还打算去见识教会。
前边热闹极了，一大推流浪汉聚集，望着临时搭建的棚子走去。
外貌不是本国人，是境外来的教会人员，在施粥。
其中的神父仁慈望着众人，高颂主的仁慈与伟大。
话用一句话概括：
“兄弟，听说过我们伟大的美梦之主吗？”
“嗯？”叶铭感觉手被拉扯，低头，李少钦扭头想走。
低下身子，叶铭小声问：
“你不喜欢教会？”
“他们很奇怪……你也是。”李少钦补上句。
我也是？
教会的人也是诡器师？
思考着，他们绕过此处。
这时，后边的店铺门口，一只奶白的猫咪优雅跟上。
路过教会与流浪汉那片区域，她停下来，诧异撇了眼。
“阴影在沸腾？它们很喜欢这种气息？”晨瑶抖下猫耳，猫步离开。
叶铭要走远了。
等小猫咪跟上，躲在白雪堆积的低矮屋顶时，她发现叶铭僵在公交站台前。
顺着目光看去，熟悉的粉红身影出现。
是苏颜可！
晨瑶的震惊与叶铭一致。
收起惊奇，叶铭恢复波澜不惊，看着颜可拉着行李箱，使劲往他这赶来。
“叶铭！！”她笑得像个孩子，眼睛弯成月牙。
丢下行李箱，她扑到叶铭身上，被一只大手无情按住脑袋。
也不气馁，两只小手又抓住叶铭手臂，幸福蹭着。
“叶铭，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颜可傻笑着。
“……”
怎么跟过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