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叶铭敲门。
一阵声响后，李姑打开门，看围巾和身后放着的拖把，她在打扫卫生。
“是小叶啊，这位是？”她一下子就看见晨瑶，上下打量，片刻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
被热情地拉进，晨瑶坐沙发上，李姑招呼她喝茶，聊起往事。
一些叶铭的小趣事，她以为晨瑶会喜欢听。
“是吗？原来叶铭以前这么调皮。”晨瑶捂嘴笑，余光看见叶铭钻进卧室。
李少钦开的门，抱着皮球。
“唔——！”厨房里提示响起，李姑急忙离开，才知道她还炖着中药。
趁机往李少钦卧室赶去，她就看见两男的一大一小，蹲着，对着一个皮球发愣。
“嗯？”似乎是晨瑶的到来，两人恢复正常，开始商量着明天的计划。
话中，叶铭打算带李少钦去游乐园。
“你来吗？”他站起，随口一句。
“游乐园？这里也有吗？”晨瑶不了解M市。
“当然有，M市以前是个国际城市，只是后来……”他突然不说了，扫了全部兴致。
看旁边李少钦茫然的眼神，这小孩好像不太理解叶铭的话。
或者说，没有相关的记忆，所以很难想象以前的M市。
“我要去。”晨瑶坚定道。
后来。
在李姑一阵挽留下，两人告退。
路上，天昏暗，叶铭却拐着弯，寻到一家书店前面。
店主似乎不爱打理，门前的积雪远比旁边的店铺厚重，挡住了门户。
小心绕开积雪，推开门户，若大的书店唯有柜台一盏灯亮着，暖黄地，照亮店主的脸庞，还有那本厚重且古老的书籍。
望着黑漆的书架，以及那些寂寥的座椅，配合这么一盏灯，一个人，显得孤独。
但这位店主带笑，手指柔和地翻动书页。
等注意到两位的到来，他有些惊讶。
“许久没有客人了。”他似感慨。
可任谁想到门前那堆积雪，总会升起一股疑惑：
真得不是你的原因吗？
“是钱中老板吗？”叶铭上前。
他拉开柜台左手第一把椅子，撑着一手，询问店主。
“哦？钱中确实是我。”钱中放下书，扭动旋钮，头顶的灯光更加明亮。
“我找一本古书，听说老板积累不少古书，可能有我要的。”叶铭笑问。
跟着靠近，拉一把椅子，店主张口欲言又止。
“我朋友，她也找书的。”叶铭解释。
明了，点头后，店主从柜台下翻出一本古书，摆到叶铭面前。
“这本是吗？”钱中店主双手交叉，撑着下巴问。
“……”没回答，叶铭拿起翻开，最后停在一百一十一页。
“是的，谢谢老板。”
“你就是零点吗？”钱中收回古书，挥手间，店铺门合拢。
“李姨让我找你，如果有麻烦的话。”叶铭沉声。
旁边晨瑶看得莫名，无聊摆弄桌上的小器件。
一些很奇特的玩意，钟表拆下的针，断裂的壶嘴，书封的一角等。
都是些残缺的东西。
但店主擦拭得很干净，晨瑶把玩，却只是看着，没有阻止。
“你发现M市最近的问题了？”钱中老板取下眼镜，镜片布抹着，很认真。
“我只看见片面，但也明白，假期结束了。”叶铭脸色难看。
“你姑姑陷入其中了？”钱中老板抬头，疑惑道。
“是。”叶铭盯着他。
举起手，钱中无辜解释自己的任务只是隐秘M市，做个“无所作为”的线人。
没看见门口的积雪吗？他就没扫过。
要不是隔壁店主看不下去，积雪还能堆更高。
“说说吧。”叶铭后仰，交叉手臂听着。
“哈哈，北方外境的动作罢了。”钱中嗤笑声，不屑。
在北方，临近之地，那是一个很小的国度。
常年冰雪覆盖下，国家实力很弱小，难以发展。
故此，相对落后，甚至愚昧大行。
以前，诡器未复苏，他们也就是愚昧；现在，诡器大规模复苏，他们的愚昧有了依靠，成了神，有了信仰。
已经是彻底的神教国。
也不知道许诺公司什么好处，获得M市的传教权，一年就搭建起教堂，把信仰辐射道M市上下。
如今上街拉上个人，可能都是教会的教徒。
“你说有一笔军火交易？”叶铭揪出重点。
“是啊，外境和公司交易的军火，就在前两周……好像发生白昼现象的时候？”他突然联系上两点。
“教会有什么活动吗？”
“没有，全是些正常的日常……除了三天后的美梦节？”钱中摸着下巴。
“美梦之主的美梦节？”晨瑶听见“美梦”二字，有点敏感。
指向她，店主笑道：
“啊对，这个小姐说的没错，美梦之主的美梦节。”
他开始叙述。
传言美梦之主为了庆祝世间美好降临之日，会在那天赐予教徒最为美好的梦。
被赐予美梦的教徒，会被幸运眷顾，以后还能实现美梦中的愿景。
和大多神话一样，荒诞，却充斥人类最为真实的欲望。
“地点？”
“一处山坡，叫月起山崖，教主们定下的地方。”钱中说完全部情报了。
临走时，他交付叶铭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
“这是你需要的。”他是这般笑道。
“沙沙……”踩着雪，马路已经很难看见。
一阵月光铺下，视线全是白芒，分不清南北。
“怎么了？”晨瑶见他眉头愁绪不散。
摸着水晶球，收好，他叹气道：
“我在想，你今晚睡哪里？”
“和你睡啊，这用想？”晨瑶歪头，兜帽前伸出的白发马尾在风中舞着，沾上零星雪花。
脸一僵，他调个方向。
等晨瑶看清，已经来到另一家旅店。
“又想扔下我？”她拉住叶铭的风衣，却淡笑。
“怎么说？”他居然露出一无所知的神情。
“呼~”风呼啸着，旅店老板在门前喊着。
晨瑶听不清，也看不清。
明明就在眼前，却离得这么远。
“你到底怎么撩到她们的？”晨瑶放下手，背手在雪中走，往旅店走。
“她们吗……”叶铭目光垂落，看着雪瞬息间掩去脚印。
神情复杂，疑惑，甚至忧伤。
“原本都是很好的女孩。”
他离开了，风雪遮去这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