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大楼内部，第一层是空无一物的大厅。
说是空无一物也不太准确，因为就在大厅的正中央，正对着入口的位置上，一个巨大的造型奇特的雕像摆在那里。
这座雕像看上去是大理石材质的，至于雕像的内容，反正以罗辰的理解来看是一个插了块长方形的大圆球。
虽说不管是大圆球还是长方形都有比较艺术的部分，周围也有一些不明觉厉的符号环绕，但罗辰还是感觉这种艺术对于人类来说为时尚早。
雕像前站着一个男人，对方衣着朴素，背着双手抬头注视着这座雕像。这样的身影看起来像是参观博物馆的普通人，但罗辰却莫名觉得对方的身上有一种能把“商务精英”的辛驭压下去的气氛。
“周局，人已经带过来了。”辛驭连忙上前几步，看起来很是恭敬地说道。
被称为周局的中年男子摆摆手，缓缓转过身来。
旁边的夏安和李诞都第一时间微微低下头去，罗辰反应慢了半拍，直接与对方的目光对上了。
那是一双淡金色的眼睛，罗辰压根来不及从中看出什么情绪来，便觉得一股沉重的压力作用在了自己身上。但他的身体并未做出任何反应来，仿佛这重压降临在了他的精神，他的灵魂上。
与这样的一双眼睛对视，就好像灵魂都要被巨大的冲击力给震散了一般，意识都要逐渐消散远去，只留下淡金色充盈整个视野范围，仿佛自己所处的天地完全被其占据。
只是一瞬间而已，男子似乎发现了不妥，当即准备移开视线。然而也就是在这一刻，罗辰感觉到从自己身体内，难以言喻的深处，汹涌的如同洪水般的“力量”涌出，强行要将笼罩了天地的淡金色冲破。
“嗯？”男子的动作一顿，目光中多出了一丝兴趣。
不过很快一股无形的波动就从罗辰的脑门扩散开，发光的圆球从中钻出，扩散出的波动搅乱了一切气场。
罗辰感觉自己像是憋了一口气似的，这时候才恢复了呼吸的能力。不过整个过程最多也就两三秒，除了胸口有些不适他倒是没觉着有什么问题，反而感觉头脑瞬间变得清明了许多。
倒是旁边的洛莲生有些狼狈地喘了几口气，甚至略微退了半步偷偷拉了下罗辰的衣角才稳住。只有将半个身子藏在两人身后的星绘没什么反应，还贴心地扶了洛莲生一把。
“忘了提醒你们了，最好别跟周局对视……抱歉说迟了。”辛驭的表情有些发窘，看得出来他为自己犯下的低级失误而相当不好意思。
中年男子笑了笑，将目光移开了些许：“都是些很有才能的好孩子，这也算是一次难得的体验。另外这位……就是空之星质吧。”
这时候罗辰才注意到空自己飘了出来，和之前一样以发光圆球的形象飘在面前。
“我想你们必定想要与我直接交流，所以干脆先出来了。”空那毫无波动的声音响起，“另外对于我来说，能与另一个S级星质见面也是很新奇的事情。”
明明到这里来应该是解决罗辰身上的问题，但当空出现后，重点似乎就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现在是叫空对吧，能见到你确实挺不错。”之前在扩音器里响起过的声音再次出现，不过这次是从雕像上传来的，“不过看起来跟你好像没什么可聊的了，你能带来的惊喜还不如那边的小家伙呢。”
雕像散发出了冷色调的光辉，随后另一颗发光圆球从里面飘了出来。它看起来跟空的那颗圆球差不多大小，但色彩和散发出的光晕却差别很大。如果说空的圆球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那么这颗圆球散发出的完全是一种冷色调的冷冽感。
看到光球出现辛驭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真少见啊，天算子竟然以这种形象出现。”
“难得见到同类，而且这样交流更方便一些。”天算子的声音与空不同，听起来更加像是一个“人类”。
相比之下空的声音更像是没有感情的AI，虽然并不生硬但明显能听出与人类的区别来。
“需要给两位单独聊天的空间吗？”那位周局面带微笑地看着两颗光球“面对面”的场景，很贴心地问了一句。
不过天算子并不领情：“用不着，以这种形态只要我们都乐意，交流在意的情报只需要很短的时间，不如说有用的情报已经交流完毕了。另外我本来的目的就是那个小家伙……来来，那边那个叫罗辰的小家伙，过来让我看看！”
“不要！”既视感严重的台词让罗辰下意识脱口而出，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搞砸了什么。
周局脸上的笑意都僵了一瞬，夏安更是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天算子的圆球直接飞到了罗辰面前，发出了凶狠的声音。
“听话！让我康康！”
“……”
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接梗的罗辰尬在了原地，好在辛驭一脸好笑地及时解围：“天算子对于一些……有趣的内容了解的程度并不亚于你们，而且他也并不喜欢被毕恭毕敬地对待，你们放松点就好。”
“就是，老子都抛梗了你TM就只管接上！”
——宁这星质还真够儒雅随和的。
“先谈正事吧。”关键时刻还是空比较靠谱，将有些奇怪的气氛给拉了回来，“罗辰身上的情况你应该也大致明白了，所以你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可以检查出他的具体问题吗？”
“什么时候大致明白的？”罗辰一脸惊悚。
“老子刚才说的话你是一句没听是吧，这点儿情报交流对于我们来说，花费超过两秒都算是有网络波动。”天算子的圆球飞了回去，落在了雕像上一个凸出的部分，“说实话这小子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还真是活久见了。”
“我暂时选择的解决手段是否有效？”
“理论上说有用，但太保守了，而且要花费的时间哪怕是对于能力者们来说也未免太长了。”无数的淡蓝色光屑突然从四面八方飞来，在大厅的上空汇聚成了一块块虚拟屏幕。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或字符不断闪动着，而更多的光屑则是开始缓缓汇聚出了仿佛人类血管一般的东西来。
“天算子，算力动用太多的话……”
“少啰嗦，老子有留足够的算力！”
辛驭话刚说了一半就被粗暴打断，天算子的圆球浮空到了那些虚拟屏幕的中央。
“空，论起单纯的计算能力，你还是太弱了点。给你开开眼界吧，只要知道了这小子身上的情况，算出更好的解决方法对于我来说，分分钟就能搞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