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司锦年撑着伞,站在在敞篷小船上。
湛蓝色的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轻轻的洒在江面上,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小船漂进了城内的港口,锦州城到了。
遮好面容,司锦年踏上了青灰色的石板路。
穿过热闹的西市,拥挤的街口,人声鼎沸的茶楼,来到了锦州城的东街区。相比于其他地方,东街更清静,不错。
司锦年绕着东街兜兜转转,最后在东街的角落租了一个二层小阁楼。房东是一个面慈目善的老奶奶,人挺热情的,得知司锦年还没有嫁人,还说要帮忙介绍几个对象,可司锦年只是笑着摇头。
简单的打扫了一下,购置了基本的生活用品后,雨停了,天也快黑了。
司锦年走出东街,来到了江面上的木桥上。
望着对面西街人来人往的路人,司锦年阵阵出神。
自己从何来,又该到哪去呢? 我以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以后该做什么呢……
一般情况下,他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年龄,应该嫁人了。
要不找个老实人嫁了?
还是算了吧,那还不如回去找楚韵音去。
身上的银子到够花,即便锦州的消费水品再高,不挥霍的话几百两银子和二十来块灵石够自己活一辈子了。毕竟灵石太珍贵了,一块灵石的价格几乎高达一千两银子。
如果不嫁人的话,那当修士,成为灵师吗?
司锦年还是不愿意。
成为灵师固然有更长的寿命,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财富,但这些都是他想要的吗?
答案是否定的。
司锦年能感觉到,他的骨子里厌恶习武,更别说修炼了。
况且灵师修炼需要的资源简直是无底洞,他这点钱还不够塞牙缝呢。
太阳西下,月亮升空。
锦州城内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焰火像是东风吹散了的千树繁花,纷纷落下仿佛星星如雨般坠落。
鱼龙飞舞,花灯转动,悠扬的琴声传来。
街上的艺人载歌载舞,引的人群喝彩连连。
盛装的郎君们戴着华丽的饰物,行走在人群之间,说笑个不停,只留衣香在空气中飘散。
空前的盛世景象。
江面上的花灯飘来。
从远处看被黑暗包围的司锦年被花灯微微照耀,妙曼的身材诺隐诺现。
桥后的儒学宫上,一群儒家弟子正挤在三楼的一个狭小窗口旁,争先恐后的向下望着。
看的不是街道,而是桥上。
儒学宫内男弟子本来就少,看到一位不慕荣华,甘受寂寞的郎君,自然是躁动不已。
“都在看什么呢?”一位仪态娇好的少女问到。
众人回头,发现是儒门的首席弟子———南宫挽
“挽师姐,快来看啊,桥上有一个俊俏的小郎君。”
人群让开了一条路。
“师妹们,一切还是以晚课为重,再好看的人不过是粉红骷髅……”
南宫挽话还没完,就语塞了。
视野内:桥上一抹倩影躲在灯火阑珊处,一个人孤单的站着,清清冷冷的气质和对面繁化热闹的街道行成鲜明的对比。看不清那人的脸,但能隐约看出身材很好,只见那双犹如玉脂般的手正搭在桥的护栏上。
南宫挽立马转身下楼,向着木桥走去。
儒门弟子瞬间炸开了锅。
年轻一代五大天骄之一,儒门首席弟子——南宫挽,高冷禁欲性美女,竟然向一个郎君搭讪。
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新闻。众所周知,南宫挽周围并不缺长得好看,家世显赫的爱慕者,但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接受过别人的心意。
南宫挽快步走向木桥。光看背影,她就足以断定,桥上人儿的容貌,足以压得整个锦州城的男儿抬不起头。她之前遇到的胭脂俗粉和司锦年根本没有可比性 。
围绕在南宫挽身边的莺莺燕燕只会让她厌烦,南宫挽甚至一度认为自己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男人,但今天她总算是知道了,不是她不好色,只是眼界高了一点罢了。
等到南宫挽走上木桥,却不见那抹倩影。
还是错过了吗?
五天后,楚韵音迫不及待的回到夹沁城的客寨。
推开房门,却没有看见司锦年,只有一张纸条和一只钗子留在桌子上。
几个大字正写在上面:萍水相逢,有缘无份。
楚韵音脸都快气绿了,她总算是明白了,司锦年那副人畜无害,任人宰割的模样是装给她看的。
如果司锦年悄无声息的走了,楚韵音最多感到遗憾,因为她至少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如果留了纸条,那多多少少有点挑衅的意思了,楚韵音即使生气,也不会拿司锦年怎么样。
但是,纸条背面还有一行字:再也不见,大色狼。
狐狸,好一个司狐狸。
楚韵音万分后悔当初没有吃了司锦年,就不该怜悯狐狸。
不过嘛,楚韵音有后手,真当她堂堂楚家千金是白痴不成?
钗子是楚家的蔷薇钗。
本来是楚家少主给夫君的保命物件兼定情信物。
蔷薇钗里面有一丝及其微弱的南明离火。南明离火是南明楚家的看家本事,离火本源更是楚家的至宝。而钗子里的一丝离火,能使楚家少主找到自己夫君的位置。
至于送司锦年的那只钗子里的南明离火,自然是在接触瞬间就钻进了他的体内,只是他没察觉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