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与勇者是同一个人……”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利克在离家不远的小公园里，躲在其中一处供儿童捉迷藏玩的小城堡中，询问着薇兹。
这个话题实在太敏感了，他不得不躲开西娅。
因为薇兹身为独一档顶级ai的恐怖的情报收集能力，利克知道了许多被隐藏起来的知识。
其中，关于勇者力量来源的秘闻就是其中一项。
勇者的力量，来源于勇者的意志。
这是非常唯心的力量。
只要勇者坚信自己能赢，那他就是能赢。
如果勇者不相信自己能赢，那哪怕魔王只是一只小虫子，勇者都会被反过来轻松捏死。
这样乍一听，似乎会让人觉得击败魔王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我上我也行！
因为只要相信自己能赢不就好了？
但……
请听清楚了。
要相信的，是自己能赢。
不是相信，相信自己能赢就能赢。
这样说或许还会稍显绕嘴。
那这样简单的理解吧。
历代勇者，没有一个人是靠积极的相信自己能赢来战胜魔王的。
大多数使用的是意志力的另外一种较为消极用法：
“谁要死在这里啊！魂淡！不能让大家的明天都你夺走！”
“为了那些死去的同伴……我也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
“魔王哟，看到了这些人吗？我要是倒在这里可太逊了！”
积攒下来的羁绊，对明天的希望，甚至对同伴逝去的仇恨，还有许多许多……
这都是极好的燃料。
用来挑旺那名为意志力的浓浓烈火。
将不能就停在这里的概念凝聚成璀璨的结晶，去硬撼那追求幻梦的独行者！
结果。
失败了的魔王无论是生是死，都绝对无法再掀起什么风浪。
而勇者一般会有两个结局。
彻底的燃尽或者只剩下微弱的烛光。
前者会在短期之内逝世，后者则走在危险的钢丝上，一个不好就会变成前者。
这是勇者的末路，以肉身驾驭那超乎常理的力量终究是要出代价的。
西娅的情况虽然比较特殊，但再怎么样也绝对经不起再讨伐一次魔王的消耗了。
“字面意思哦。”
“根据大数据的计算和目前潜意识网络里的倾向，魔王的人选我有九成的概率确定。”
“而勇者选拔仪式，这么大型的仪轨痕迹根本遮挡不住。”
“他们因为算力不够，估计要明天才能得到答案。”
手机屏幕里的薇兹推推自己刚刚戴上的黑框眼镜，学者气质油然而生。
身上的无袖长裙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外面披上了一层白色大褂，隐约有打算cos狂气的疯狂科学家的意思。
“那你的计算结果是？”
利克屏住呼吸等待薇兹揭晓那个她一开始就已经说明，但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非常巧合，天空刚好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好像成了这幕大戏开场前的帷幕一样。
“魔王与勇者，重叠了。”薇兹的眼睛微微眯起，嘴里叼着一根电子烟斗，“非常不可思议，但又真的发生了。”
“这怎么可能……”
利克还是不能相信。
“如果说魔王是集体中某一个体意识的强烈崛起。”
“那勇者就是集体意志为了抑制这股不自然的凸起，而自发产生的抑制力。”
“魔王和勇者一体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利克求助的看向薇兹，希望她能在自己提出的疑问的基础上，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复。
“我不知道。”
薇兹哪怕在说自己不知道，也没有丝毫露怯。
“作为ai我有属于我的极限。”
“我永远不可能提出一个新的看法，我只能根据我收集的数据，提供一个最合理的，实际上已经被人提出过的看法。
“无论那个人是当代的，还是近代的，又或者是古代的。”
“而利克你刚刚的意思，也正是代表了这历世历代以来众人的常识。”
利克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他已经明白了。
在事情为什么会发生这件事上，薇兹现在也爱莫能助，但在如何处理这件事上，薇兹能派上大用场。
一般来说能将魔王的计划分为几个阶段：
潜伏，爆发，白热化，终局。
而在魔王警报响起，勇者寻找现在进行时的如今。
就处于理论上魔王最脆弱的潜伏阶段。
如果能将一切结束在摇篮里的话……
“薇兹，魔王的情报是？”
雨越下越大，利克没带伞，但还好他现在不急着回家。
“她来自魔幻现实游乐场。”
薇兹的第一句话就听得利克心里一紧。
虽然并不绝对，但魔王出身集团的大小，侧面可以说明他可能带来的破坏力。
魔幻现实游乐场，是整个格里瓦娱乐业方面的龙头企业。
游乐场不过是他们的起家行当，他们的手早就伸到各行各业去了。
如果仅仅是业界一流的千禧年会计师事务所就能来到那么大麻烦，那超一流的魔现简直让人不敢想！
“她的出身是该企业董事长……”
“的私生女。”
利克怀疑薇兹是故意用这样大喘气的方式讲话，他拍着胸口，有些幽怨的盯着屏幕，上面的虚拟形象正在看着他偷笑。
她真的一点都不带着急的。
不过利克也能理解。
事实上对魔王的态度，就连直接利益相关的格里瓦居民，态度也不是那么清楚。
虽然普遍的观点都还是希望勇者能够击败魔王，大家继续过平安的日子。
但想法别出心裁的人在哪都有。
就像极·真空炸弹的引爆事件。
就有不少人心底里希望那颗炸弹真的被引爆。
甚至暗暗提供了不少帮助。
不单单是因为那人人心底里都有的自毁倾向，更是因为这里是格里瓦，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怎么样的幻想都市。
谁说毁灭背后就是荒芜呢？
也许在那极具想象的爆炸背后是跃迁般的新生呢？
这就是格里瓦，永远不缺少疯子和癫佬。
“她现在在哪？”
雨居然还在下大，彻底让利克除了自己说话的声音和心跳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见。
一道娇小的身躯恰好在利克提出这个问题的同时穿过雨幕，撞倒利克的同时，摔在了他的身上。
因为雨下的太大可见度极低，利克没有怀疑她是故意的。
直到薇兹的声音在他的心里响起。
“现在就在你的怀里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