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大，来的时候坐了凯特琳、菲艾和尼克三人，从城北回程的时候多了一个奇拉曼夫人，车内的空间不算小，但是车厢内的空气有些……说不上来。
菲艾和尼克一起坐，对面则坐着凯特琳和她的母亲奇拉曼夫人，四人双双面对面坐着，气氛有点微妙。
“你刚刚说杰西是怎回事？”憋了一阵子，菲艾终于是憋不住了问着坐在他旁边的尼克，以杰西跟凯特琳青少年时期交好关系，要说她不在意杰西跟凯特琳会面的动向是骗人的。
再说当年她们从下城回来要找上议院谈的时候，凯特琳当时第一个想到的人也是杰西──表示凯特琳是很信任杰西这个朋友的，这让菲艾就算现在回想起来也不免有些吃味。
只是比起以前更成熟的她……现在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原来正在闭目养神的尼克听到菲艾开口在问，才想起这三小时的讨论她人根本不在现场－－但还好她没在现场，不然可能说没二句话……怕不当场把议事厅给掀了。
这些上议院的议员们跟城北的执法者，可真的是一点面子也不留给他们，坚持要他们移交这次的案子过去，为了要让他们同意，先前在里面无所不用其极打压，什么难听得话都讲的出来。
尼克先是看了一下奇拉曼夫人的眼色，见到她没特别的反应才把方才在里面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本来他跟凯特琳那时候进去，就是要一起陈情这次的案子应该要由他们“城南”跟“城东”一起侦办破案才是，更别说头号嫌疑人被斯宾洛男爵也给他们押回上城了，就等沃纳．约里奥再来指认厘清案情－－案情也算是要慢慢拨云见日。
不能因为是贵族的案件，就只能交由城北来侦办，这种陋习是该慢慢改掉。
只是他们即使有满腹的想法，没想到他们一进到上议院里头的时候，城北的警长们也早就已经在里面，还坐在一旁的席位上－－
里头这等大阵仗－－摆明等他和凯特琳来。
他们双方为了这移交案子的这件事争论不休，最终是由在场的议员投票－－虽然说今天议员没有全部到场，但也十四席次也是到了十一席。
其实上议院间的议员们也是有分派系的。
主要是分为奇拉曼夫人这派为守的“保守派”、跟梅尔议员的“革新派”这二派。
当年在二城在签署“果冻计划”的时候，也不是所有议员都赞成这个计划，只是当时候奇拉曼夫人为首的“保守党”占大多数，最终也是由投票的方式签署协议，所以通过了“果冻计划”协议。
但既便通过了，因为票数相差不多，所以不满的议员一直大有人在，他们觉得这计划是阻碍了上城的海科斯科技的发展，所以这几年早有传闻听说私下的一些动作也一直没停过，只是没有确实的证明，因为就算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敢往国会议员的方向查。
而今天十一席里面梅尔议员的“革新派”占了五席，原本看起来也是一个五五波的投票议决，没想到再最后一刻身为议长的杰西那票居然跑给了梅尔议员的“革新派”－－同意把这次的案子移交给“城北”执法者部们来处理。
“我以为杰西议长跟奇拉曼家族的关系应该不错，因为听说他跟凯特琳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呃……好朋友。”尼克本来是想说讲“青梅竹马”，只是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菲艾、还有正对面坐的是奇拉曼夫人……他还是有点眼色的，怕不必要的刺激所以把那敏感的措词给硬是改掉。
因为刚刚在里面看起来，奇拉曼夫人对杰西的态度似乎不是那么……
听到尼克这么说，本来还一直默默在听他们对话的奇拉曼夫人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维持着风度缓缓说道：“杰西在当年默默无名的时候我们家族是赞助过他几年的研究，只是后来他连他的老师汉默丁格都能背叛、把恩师踢出议会席次，现在会跑票，看起来也不是个什么会令人吃惊的举动。”
就算当年他们奇拉曼家族很看好杰西这个青年……
虽然说杰西背后是梅尔议员那派的军伐势力在支持他，且二人的“私交甚笃”，但光凭他短时间几年之内就从一个小小的海克斯科学家，当上了上议院的议员，又爬上议长的位子－－
就足见杰西这人善于工于心计、且把整个议会玩弄于鼓掌间，他的心机跟城府不一般。
只是在他还是默默无名的时候，可是靠他们奇拉曼家族在赞助养大的，结果上位之后也是了自己利益得失，选择奇拉曼家的政敌方。
光是以上这些种种行为，就让奇拉曼夫人对杰西的好感全无。
当年她的丈夫还似乎有意撮合凯特琳跟杰西。
呵……还好那时候被她拦了下来，先见之明。
一来是当年杰西无名无势，二来身份也不匹配……，加上她觉得这个杰西本身就有很多心思，她不愿意乐见女儿选择那么复杂的人，尤其在政治上。
只是后来没想到选来选去，她最终也是无法阻止女儿跟菲艾走一起，也是个不是她合意的人选。
但是至少菲艾肯定不会为了自己的什么好处来利用凯特琳，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至少这点上至少比杰西好太多了，这也是奇拉曼夫人目前……可以说服自己还暂时可以让她们俩在一起的原因。
而原来刚刚在里面上议院中的投票也是五五波，但就是最关建的最后一票，杰西居然投给梅尔那里的“革新派”……所以案子移交“城北”现在就已经成定局。
“梅尔议员当年可是极力阻止『果冻计划』签署七位议员之一，若说有议员是不是私下在赞助那下城的化学伯爵贵族的研究也不好说，你们案子移交给城北未必不是坏事，如果真的议员牵涉其中的研究……为了自保，难保不会做什么事情来。”奇拉曼夫人平静分析。
有些政治上的牵制，她们不在其中很难暸解利弊。
“难道这次案件若有议员牵涉其中，我们就真的没辨法再往下查去？”菲艾其实很难理解，不敢相信的问。
因为在菲艾是非黑白的观念里，那更应该往下查才对。她根本没在管什么议员不议员的，她只做她自己觉得该作的事，也不怕得罪人。
“你们现在的翅膀跟后台够硬吗？”奇拉曼夫人盯着菲艾道。她虽然有着像凯特琳一样眼眸，但奇拉曼夫人眼神却更较凌厉。“如果真的被『革新派』几席议员盯上，可不是什么内脏被挖掉的事，连我也保不住妳们。”
再说女儿只有一个，她可不希望有什么危险的事发生在她身上，有必的要话，她也会阻止她们再往下探究，所以案子移交城北让他们去担……目前看起来是最佳的选择。
尤其昨天半夜听到斐罗仕族带着凯特琳负伤的消息传回来，到今天真正见到凯特琳完好无缺，她提吊着大半夜的心才悬放下来。
做为一个母亲，她很难不担心的女儿的安危。
“所以母亲妳的意思是说，这案子最多就是只能查到斯宾洛男爵这里为止？”一直没说话的凯琳终于开口，看来刚在才在上议院碰壁的事也让她心里难得过不去，也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她明明知道斯宾洛男爵背后一定还有其他势力参与指使，但是却－－
但是她知道最多可能也只查到斯宾洛男爵这里了。
“是，最多查到下城的化学伯爵为止。”奇拉曼夫人点头。她知道女儿想查下去，但再往上查可能就要查到上城来了。
那几个议员也不是吃素的，加上这次凯特琳是带了伤回来，就算她平常对凯特琳看起来颇严厉，但到底是自己的独生女儿，如果查下去会有生命的危险，她不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把案子放给“城北”去结案。
再查下去……搞不好会查出梅尔议员那派有什么东西就不好说，一些“革新派”的为了自己的利益跟下城的黑帮早就挂勾许久，虽然藏的很深，但不代表没人知道。
既然能当的了上城的国会议员，大家背后的来头都不小－－贵族大家也不只是有他们奇拉曼一家而已，其他人后面有的是黑帮、军伐在支持，弄到台面上就不好看了。
所以在政治上有时候需要一些妥协的手段需要退让，她是可以理解。
只是这些年轻的小辈……还不一定知道这些政治上的角力，这种碰壁的事她们往后会更常碰到，今天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给她们学个经验也好。
直肠子菲艾或许想不通背后上城议员间背后的势力交错，但是聪明的凯特琳跟尼克……就算是奇拉曼夫人不直接点明白，经过刚才在上议院里头这一把，二人也隐约的知道这案子在往后查，可能会有高层不高兴。
因为他们皆有感觉到刚刚在上议院里，奇拉曼夫人在里面也并没有大力的为他们关说，扯到政治利益的的东西都会变的复杂起来，有时候他们是要被迫学会放下他们的以为的正义－－例如这次。
只是对受害家属那里……虽说有一个斯宾洛男爵当替死鬼，但后面的大鱼……，以他们现在的能力的确还是不够有能力抓到背后真的主使。
尼克叹了口气，顿时觉得头又更晕了，对他来说放弃、或是妥协什么的，他是没有什么难度……他本身就能很屈能伸的一个人，只是就是跟凯特琳一样……觉得自己力量小，闷而已。
难怪隐鸦不来……怕是早就嗅到什么了，他知道就算来这趟也没用，可能就觉得不要浪费时间了。
如果连身为一席议员、身兼大贵族族长的奇拉曼夫人都觉得他们的后台不够硬，那何况是小小执法者的他们。
城北的空气……有时候他觉得在心灵上比下城更叫他觉得窒息。
尼克摸摸鼻子，有些疲惫闭上双眼，顿时觉得心很累。
至少吃些可口的食物可以安慰一下他的身心，他现在除了吃，真想好想找张大床好好睡上一觉……也希望待会儿奇拉曼家的晚餐不会差那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