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要换个报复方式。”李幽渝左手抚摸着圆成球的肚子，右手移动着鼠标，在网上寻找着报复计划的灵感。
虽然用做饭的方式来报复徐承是她临时起意的，但她后来想了想，认为可以用做饭来回馈他的照顾。
毕竟她没有钱，她的身份证是未成年，连打工赚钱都做不到，没有办法给他回礼，电脑用起来就没有那么心安理得。况且，万一他以后再擅自送礼物，她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这个问题已经无关男女了，而是作为朋友，她不喜欢白占便宜。
再说了，她也想买个手机，买一些毛绒玩偶、小裙子什么的，可她什么都拿不出手，怎么好意思提呢？
“色/诱他？不行不行，会被灌成奶油泡芙的……帮他代练游戏？不行，我太菜了……”
李幽渝自言自语着，思维渐渐跑偏，从寻找一个合适的报复方式，到付出什么代价来换取想要的东西，她浏览着购物网站上的旗袍、汉服、水手服、cos服……，咽着口水，幻想着自己穿上以后的样子。
“要不……不行不行！”李幽渝摇着小脑袋，否定了脑海里冒出来的想法——用穿给徐承看的方式来换取小裙子。
先不提这么做很容易被撅，就说这种事情本身，虽然可以用你情我愿来形容，但本质上还是她占了大便宜。
她不能接受这种价值不对等的事情。
不过，她顺着这个思路，联想到了直播，越想越觉得可行。
于是，她飘去卧室，凑到徐承身边，安静等待。
徐承摘掉耳机，转过头问：“有什么事吗？”
“你先打完这把，我不着急。”李幽渝看着屏幕里挂机的角色在挨打，队友在扣问号，连忙摇头，可是徐承不为所动，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自觉用手抓着一条马尾，问：“我可以做直播吗？”
徐承挑了下眉毛，有些惊讶，接着脸色变得严肃：“嗯？怎么突然想做主播了？”
“我想赚点儿钱，嗯……你别误会。”李幽渝被盯得心里有点慌，摆了摆手，她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只知道自己不想惹他生气，赶紧解释：“我就是想着直播玩玩游戏唱唱歌，不开摄像头，不是还有那什么虚拟主播吗？”
徐承点点头，脸色恢复正常，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赚钱？有什么想买的，我给你买。”
您真霸气呀。
李幽渝有那么一瞬间心动，紧接着就将心动压下去，板着脸，认真地说：“不用不用，我想自己赚钱买东西，不想花你的钱。”
她自认是个成年人，不想不劳而获，并且不是徐承的宠物、孩子，没道理花他的钱，所以必须把话说清楚。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很容易越陷越深，或许开始几次会不好意思，可到后面就会变理所当然。
“嗯……我好像没有反对的理由，不过，”徐承沉吟了一下，脑海里想着幽幽的资料，顿时理解了，接着，他将游戏关掉，打开一个直播网站，说：“你先看看吧。”
“噫！”李幽渝将视线转到屏幕上，简直难以置信，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问：“这种直播正经吗？”
她其实对直播并不了解，但她知道屏幕里的“恶灵x人类x植物”，太猎奇了，还很血腥。
“嗯，我不想打击你，但你可能赚不到钱。”徐承点点头，接着切换着直播间，解释道：“人们需要发泄情绪和欲望，直播的内容也越来越极端，并且想直播就必须开摄像头。除了那类猎奇的就是这类温馨治愈的受欢迎。至于你说的游戏和唱歌……”
“阿这……”李幽渝其实在听到“必须开摄像头”之后，就有点儿不想当主播了，接着就看到唱儿歌的，读暖心故事的，做心理辅导的等等。
可包括她想到的打游戏和唱歌，弹幕基本都是污言秽语，人们随心所欲发泄着。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这种事情明明早就知道了，居然还跑过来问。
“还想做直播吗？”
“不想了……”李幽渝摇摇头，她知道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差，以前玩网游的时候跟人对骂都会被气哭，真要开直播，面对这种情况怕是会哭到崩溃。
“嗯，所以你想买什么，直接和我说就好。”
李幽渝脸上满是失落，她的赚钱计划夭折了，不过她心里有些疑惑，便问道： “为什么？人们这么发泄，难道不会崩溃吗？”
“昨天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可以起欲望吗？”徐承伸手揉着李幽渝的小脑袋，接着自问自答：“诡异诞生十年了，人类在适应也在进化，通过各种方法来让自己达到掌控情绪和欲望的程度，发泄也是为了正常生活，至于崩溃的……只有被淘汰的下场。”
“嗯……”李幽渝没有躲开头顶的手，她现在的心情很糟糕，倒不是因为这个残酷的世界，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世界再残酷也与她没什么关系——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的人顶着。
利用直播赚钱是她突然想到的方法，头脑一热就跑过来说了，结果现在冷静想想，哪怕她还在地球，这个方法也行不通——游戏玩得菜，没学过唱歌。
李幽渝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除了会做做饭，就没有一技之长了，定位诡异还是种族自带的能力，她帮不上徐承什么忙。
她低垂着头，意识到了放飞自我的弊端——她变得幼稚了，很容易异想天开，也变得膨胀了，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因为徐承的态度变好，就可以为了一点儿小事蹬鼻子上脸报复吗？
徐承真的很变态吗？
那些直播内容又算什么？
李幽渝攥着拳头，眼泪夺出眼眶，她感觉脑子乱糟糟的，感觉情绪不受控制，感觉很对不起他……
他明明是英雄……
于是，她呜咽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遍遍说着，接着，她就被他抱住，听到他轻声说：“幽幽，想哭就痛快的哭吧。”
徐承的话仿佛给她指明了一条道路，她将头埋在他的胸膛，放声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李幽渝的情绪发泄得差不多，抬起头来，破涕为笑：“你不觉得这样很怪吗？就像我怀了你的孩子。”
说着，她拱了拱圆滚滚的肚子。
“心情好些了吗？”徐承一脸关切，没有在意，待她点点头，语气一变：“小笨蛋，我不缺钱，没必要为了不能赚钱而自责。”
呸！你才是大笨蛋！
李幽渝翻个白眼，没有解释，而是低头看看肚子，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她明白了情绪失控的原因。
接着，她抬起头，对着徐承湿漉漉的胸膛轻轻锤了一下，转身飘去客厅，留下一句：“哼！不理你了！”
徐承一脸懵逼，甚至忍不住挠挠头，他低头看看沾满血泪的衣服，再抬头看看那道娇小的背影，嘟囔着：“莫名其妙……”
李幽渝顺着肚子，鼓着俏脸，她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凝聚核心的事情，还要思考一下为什么会感到害羞和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