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听说了吗？那个‘原始人’好像死了。”
“真假？”
“嗯，死亡名单上第一个。不过嘛，就是......没有标明死因。”
“那没事，既然上了榜，那就是死了没跑了。”
“说不定是死状惨烈到分辨不出死因呢？”
“哈哈，那也不赖嘛。”
“是这么说......喂，来人了。”
“先走一步。”
谈论中的工作人员注意到不远处正朝这靠近的人影，他们回到了各自的岗位后开始保持安静。
高大的身体片刻后来到门口，半机械化的身躯正朝着这名守门的工作人员施加着压力。
站在面前一动不动的高大身影，正盯着他一言不发。
巨大的压力终是促使着他第一个开口。
“啊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呢......”
“我想没人不知道在这座城里不存在天气。”
这座城里只有下雨和没下雨两种情况。
“......抱歉，我这就开门！”
“不用了，我自己来。”
进出公司的大门使用的是身份识别。
门卫刚要将眼球对上墙上的扫描装置，下一秒他视野就消失了三分之一。
强烈的痛感从他的左半边脸上传来。
大门从中间裂开，伴随着齿轮的转动被吞进了墙壁。
随即掉落在地上的，是那名工作人员的一颗眼球。
“我说了，我自己来。”
钥匙在打开门后就失去了作用，不需要的东西是不能放在手上的。
眼球跌落在地，鲜血滴在地板上。
“啊......唔。”
恐惧遍布全身，但那双眼睛还在看着自己。
绝对不能喊出来，后槽牙几乎要被咬碎。
他一只手捂住受伤的部位，弯下腰伸出另外那只没被改造过的手，试图将他的原生眼球捡回去。
如果能拿回那颗眼球，还能找个医生把他装上。
再不济还能在买义眼时抵个好价钱。
“请，请进。”
动作没有停止的同时，那股巨大的压力还停留在他的头上，他还必须向他的上司打声招呼。
“......”
临走前的最后一眼，他看了眼这名偷懒的员工，随即从那颗眼球上走了进去。
“啪嗒”
炸了。
“......我会找人清理干净的。”
饱含绝望的语气却夹杂着一丝希望。
他知道他的眼睛回不来了，但他也知道他这次活下来了。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是喜悦？或是些别的东西流过他的脑中不到一瞬。
他伸出的手停在了空中。
还未站起的身体径直倒了下去，本来扶在眼前的那只义手洞穿了他的头颅，五只用金属构成的手指笔直地从他的后脑勺上钻了出来。
鲜血混着脑浆从指尖留下，沿着头发一路流到地板。
大门缓缓关闭，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完全没记在脑中，这里的所以人都一样，因为他相信不会有人记得一个垃圾。
他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老板有事让我交代。”
“阿图姆已经死亡，希望各位能够引以为戒，完毕。”
毫无波动的语气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小事，虽然对他本人来说这连件事都算不上。
他只是按照要求来这里说一句话，话已经说完了。
想必已经传达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了。
他也该走了。
寂静的大厅内安静到仿佛掉了根针都能听见，在场的众人心中早已开始攒动。
大门缓缓打开，又缓缓关上。
大厅内已然吵翻了天。
介于大门良好的隔音，已经身在门外的人完全听不见里面的嘈杂。
门外那具尸体还停留在那个位置，只是身下的液体变多了。
他淡淡扫了一眼尸体，眼球上浮现出淡蓝色的光芒。
“艾什·米多......死亡。”
他叹出口气，烦恼待会要去的地方又多了一个。
公司人员的死亡每一个都要记录，大多数情况下是由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记录。
“清理的太慢了......”
眼中淡蓝色的光芒逐渐暗淡，他呼叫了清理人员后便走了出去。
大厅内。
“阿图姆那家伙真死了啊？我还期待着他能整出什么大事呢！”
“啊啊啊，真遗憾。估计又要无聊很长一段时间了。”
“说不定马上就有人顶上他的位置呢？”
“喂，阿图姆这次是多久啊？快两年了吧？突然死了还有点落寞呢。”
“他才刚毕业不久吧？能到现在也是不得了啊。”
“就是说啊......对了，这次是不是老板第一次叫人来通知啊？来的还是‘战甲’那家伙。”
“这可是第一次，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毕竟这次可是咱内部出来的人啊。”
“也对！这次结束了就结束了吧！反正还会有下次的。”
“是是是......结束
......
“结束......”
鲜红色的字体构成的Game Over出现在眼前。
但我十分确定我没有做出任何会让角色死亡的行为。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了。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我摘下了插着手肘神经接口的连接线。
眼前游戏中的画面眨眼间变为了现实，但游戏中心理应嘈杂的环境在现在居然如此安静。
我意识到事情好像变得不妙，但除此之外左上角跳动的数字更是令我心头一紧。
还没结束却从我账户中扣除完整流程的钱虽然让我心痛。但随即出现在我眼角的那抹身影却让我暂时忘记了烦恼。
身上明明跟我穿着同款校服，但是却能在这种完全是上课期间跑到游戏中心。
仿佛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
来人十分友善的回了个无比难看的微笑同时，一边毫不客气地向我展示了眼中的杀气。
“真是让我好找啊，比亚·阿图姆。我想我们有笔账要好好算算？”
真是丝毫不掩饰。
我可没有在任何时间和空间得罪过他，看他那副表情估计是在什么事上不爽了，现在急需一个出气筒罢了。
但我现在也不能明说出来，不然就真得背上个罪名。
得找个机会跑出去。
“诶？是什么时候得事呢？好像是在那天吧......”
“啪”
他打了个响指，我正缓慢后退的身体撞到了个金属般坚硬的东西。
不，准确的说，是两个。
完全没注意到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的两名黑衣人已经把我围住，保镖吗？
我可不觉得我会丝毫察觉不到有人跑到我的身后。
仿佛是看穿了我的疑问，他向我身后的二人打了个眼神。
随后二人便在我眼底下消失不见，又在数秒后出现在原地。
“光学迷彩，你觉得怎样？”
疑问消失了。
“还不错......”
我想说的话还没说完，我的两只胳膊已经被架了起来。
“你疯了吗！这里可不是你的地盘，在这闹事......”
游戏中心的话事人可不会容忍有人在他的地盘闹事，这也是我为什么没在一开始就跑路的原因，这多少算个保障。
“在这闹事的只会有一个下场，被打断双手双脚踢出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那你......”
不会吧？
“你以为光学迷彩只是拿来给你看的吗？”
抓住我双手的人已经消失，但从手上传来的力道却没有丝毫减弱，我就这样被他带了出去。
在外人看来我现在估计在用奇怪的姿势走路。
“我可不记得我有在哪得罪过你啊。”
“嗯~你应该知道我们学校的普通人不止你一个吧？像你这样的‘幸运儿’可是有足足十人。但目前只有你一个人还在学校内，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本就不属于这个学校，只是碍于学校发放的对我来说属于高价的学金才硬是留了下来。
虽然本来我是原本学校的抛弃品，估计他们谁也没想过我能待这么久吧。
“因为你真的跟个下水道老鼠一样会躲，你平常应该很注意这点吧。”
“现在，你在我手上。”
“扰乱学校名声风纪，顶撞学长，这个罪名，我想够判你死刑了。”
不妙，真的不妙。
他的眼神是来真的。
“再过一会，你就会知道前面九个人都去哪了。”
一定得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