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挨打,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大人物见状,抖擞精神说道,“人在哪里丢的,就要在哪里找回来。”
除了油胡子,在场所有军官纷纷表示赞同,无数双眼中射出道道金光摄住意图发言的油胡子。可能帮自己说上话的军官此时排列在队伍末尾,一个个卯足了劲头要往门外开溜,靠他们脱身是指望不上了。
更何况让油胡子离开房间便意味着,余下的人里要按官阶高低排出一位资历最低的倒霉蛋执行大人物委派的殊荣。
“上一次让帝国军人颜面尽失还是在上一次。”
“说得好!”
半截袖鼓起掌来,其他军官趋炎附势将大人物的演说推向高潮。
“很好,很好。你要担起职责啊,那个谁。”说完,大人物仿佛卸下千斤重担般瘫坐在高背椅中,赞许的目光自然流露,好似他几十年前便知晓油胡子的为人。
油胡子看得明白,大人物言语中虚情假意的纯度已经可以铸就成一枚项圈军功章套在他脖子上。鼓掌的军官们,则每人可以分到一枚足量的大马屁精勋章。
“哎、哎、哎,我……”油胡子只觉头晕目眩,缺氧让他无法思考,甚至连逃跑的念头都变得迟缓。
“嗐,说什么呢,莫要谦虚。”
大人物说着站起身逼近油胡子,其他高级军官一拥而上把他堵在大腹翩翩的水桶阵中央。大人物用力拍着油胡子肩膀,象征士官阶级的肩章颤颤巍巍,仿若风中摇曳的秉烛,“军人嘛,服从命令是天职!”
“我不!”油胡子努力挤出两个字,声音便戛然而止,这是他能做的最大程度的反抗。油胡子原本想说“我不去执行任务也没什么关系,等钱凑够了人就会放回来。人质是多余的,上面来的大人物你不会懂。”
油胡子结巴且仓促的发言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大人物张开手掌,示意同僚们安静,接着他用柔和舒缓的声音说道:“对等交换人质乃是战场之上双方理应遵守的义务,是高贵精神的体现。”说罢,他用手指擦了擦油胡子肩章上不存在的灰尘,话锋一转说道:“那个谁,你也不想首都军部一纸公函邮寄给你吧。现在边境地区间谍活动猖獗,潜伏数载的眼线借机危害帝国、作乱边境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浓眉大眼悟出大人物的弦外之意,忙说:“咳!对待间谍,帝国从不姑息。”
“是时候让军营外的路灯杆发挥应有的作用了。”半截袖机敏的补充道。
“间谍就应该脖子上拴根绳子。”发辫勉强插话进来说。
“另一头挂在路灯上。”年轻军官补充道。
“踢一脚凳子,舌头朝外一伸,就地正法!”曾踩过年轻军官的军人为同僚们的想象力画上休止符。
“但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作为一位外国人,为罗兰斯特帝国尽心尽力服务多年,你正是我军的楷模,是边防军人的代表。”大人物说,“但那个谁啊,人心隔肚皮,你得有所表示才能自证清白。”
-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