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坨和拉奇把房间角落的圆桌搬到床边,上面各种应季水果令郎满目。乔·希顿在鼻涕的生活并没有他在象牙塔时描述的那般不堪,仅从物质文明丰富度上看,就是个衣食无忧的小少爷。
韩柯夫一点不客气,坐在乔·希顿身上猛吃水果,果汁流进他眼睛里疼得直咧嘴。南坨仍旧控制着卧室里风元素的走向,无论乔·希顿如何呼号、呐喊、哀求,表现出来的也只有几乎要抽搐的狰狞表情。
“万事通的叔叔是鼻涕的村长,他家做的是紫色染料生意。”
韩柯夫绘声绘色描述他们夜袭乔·希顿的经过后,又跟维顿兰卡和吉萨兄妹简单介绍了乔·希顿家的真是情况。他所说的内容都是小学徒们第一次听说,要不是他们循循善诱的严刑逼问,恐怕所有人都还蒙在鼓里。
不知乔·希顿在平日给家里的信中如何吹嘘自己在象牙塔作威作福的日常生活。远在鼻涕的亲戚们相信,七星发表在尖帽大学期刊上的研究报告抄袭自他的论文;韩柯夫为了家族生意,拼命巴结他这位品学兼优的学生会骨干;拉奇能在阿斯托比拉主岛谋到经常实习赚取学分的工作,同样全拜乔·希顿的善心大发。最让人气愤的,还是南坨的遭遇。乔·希顿摇身一变,成了暗中帮助贫困的农村孩子上学念书的大善人。而扎奇是个不折不扣的乡巴佬,从极北之地不远万里来到迪比利斯求学,很快蛰伏在乔·希顿高超的法术才华下,成了他的跟屁虫。至于碧奇自然倾慕这位出众的学生会骨干,单相思过度到几近绝食。
只有维顿兰卡运气最好,乔·希顿的家书里根本没有半精灵的位置。
“这些我们都了解了。”扎奇点点头,随后拿起已传阅过一遍的日报。他指着头版头条的时事热点新闻说:“但报纸又是怎么一回事。象牙塔的小学徒千里跋涉终于来到黑烟森林附近,这一部分没什么问题。但是谁说我们自告奋勇要帮助鼻涕解决村民失踪的神秘事件?”
其他人默不作声,其中几位先行一步抵达的小学徒纷纷将目光聚焦到乔·希顿脸上,灼烧的他面颊发烫。
恬不知耻的吹嘘终于让乔·希顿招惹到一件棘手的麻烦事。
先是身为村长的叔叔托人把一件海中打捞起来的长颈壶邮寄到象牙塔,请乔·希顿帮忙鉴定。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显得很慌张,言辞闪烁、目光游移,不知后来这壶到底引发了怎样的故事。
又过了不久之后,以打听壶的消息为由,村长叔叔再次致信,说几位年轻人深入黑烟森林采摘蘑菇失踪,搜山的队伍找了好几天才发现其中一人。他已变得疯疯癫癫,嘴里不停念叨流传在当地的古老歌谣。随后又不断有年轻人进入黑烟森林后一去不返,这件事搅得村里人心惶惶,都不敢再踏入森林半步。
“月婆娑,
树飘摇,
鬼魅魍魉快来了。
不要听,
不要看,
既使找你一起玩。
男孩哭,
女孩笑,
断头破膛不停闹。
背后灵,
身后鬼,
万千不能回头瞥。
啖你肉,
扯你骨,
新娃幽幽待缝起。
月婆娑,
树飘摇,
娃娃就快出世了。”
找回来的那位年轻人不停唱着耳熟能详的歌谣,七窍流出黑色脓血,直到流干身体里的全部液体而亡。
-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