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做?”碧奇同样十分紧张,她夺过扎奇手里的酒杯,把麦芽酒一饮而尽,这是维顿兰卡第一次见她喝酒。原本碧奇希望酒精能让自己砰砰乱跳的心镇静下来,可惜水里勾兑的麦芽酒太少,寡淡的滋味里只剩一股尿骚。
风哥没有马上回答,他放下腿,手里把玩那根木棒的同时环顾四周。而后他说道:“我先起身,看信号,往楼梯口跑,跟紧我。”
说完风哥站起身,朝碧奇吹了个下流口哨向柜台对面的楼梯走去,同时若无其事的用木棒敲击桌面。在他即将离开桌子的瞬间,手里的木棒恰好打中维顿兰卡放在盘子边缘的金属汤匙。
“什么才算信号?”维顿兰卡问道,视线随着勺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曲线。
“跑!”
吉萨兄妹几乎异口同声的低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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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的清晨,逍遥城多数居民还沉浸在睡梦里。雾霭弥漫把这座充满活力的城市揽入怀抱,湿滑街道上造价不菲的云海鲸油路灯闪着摇曳火光。灯光无法穿透如此厚重的雾气,只得盘踞在路灯为中心的数米范围,遥望雾色后稀薄的人影摇曳。
那是位醉醺醺的巡夜人,他和收尿桶的赶车人擦肩而过时热络的大声交谈打破寂静。临街店铺的学徒工听见早起的信号,纷纷拉开架势争取比友邻早一步开门营业。挑开木板隔绝的窗户,清晨新鲜的尿素味顿时涌进屋子唤醒还在打盹的大脑。夜贼们同样接收到收工的信号,他们穿房越脊追赶夜逐渐稀薄的身影,遁入所剩无几的黑暗中。小偷们满载而归,脸上露出辛勤整夜后属于手艺人的喜悦笑容。
将逍遥城一分为二的鳞江波澜不惊,偶尔有新鲜尸体顺流而下,板着面孔一言不发去出海口追寻独属于自己的故事结局。一艘涂成墨绿色的平底快船在清晨雾霭的掩护下悄悄出港。它躺在宽阔的河道中央,甲板上空无一物,远远望去如同从某艘沉没的船只上剥离出来的碎片。快船任鳞江温柔的将它托起,赶在第一缕阳光撕开雾气前悄悄潜入大海。
“好,准备加速,坐稳。”
风哥蜷缩在狭窄的驾驶室里,此刻他正全神贯注紧握操纵杆避开入海口附近的杂物。他的助手,一只罕见的驯化蜥蜴人手持一小片魔晶碎屑,站在舱室后侧试图发动引擎。维顿兰卡颇为惊奇的看着蜥蜴人动作娴熟,把湛蓝色的薄片丢入引擎一侧的管道里,看它一路向下滑进引擎箱。
蜥蜴人冲三位旅客友好的点头示意,扎奇还伸出手肘学着动作与它相击。这是北地小学徒几天来学会的新礼节,他打算把这充满男子气概的动作引进象牙塔,水手的规则可比秘密结社帅气多了。蜥蜴人喉咙发出咕噜噜的含水声,手里拿着与风哥靴子里样式相同的短棒。当看见引擎里迸发出电光,旋即传来阵阵老迈的咳喘后,蜥蜴人连忙敲击管道,用震动提醒驾驶舱里的风哥引擎已开始预热。
-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