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瞬间大乱,有的惊慌失措像无头苍蝇般在旷野奔跑,有的爬上高台寻找工作人员要求退款。
那位提出问题的姑娘盯着三合远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崇拜的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她喊道。
“我是海神卡利普索手下最得力的羽神,弗兰克·吉儿·林的使者!”
三合自信满满的答道,声震四方扬起遮蔽视线掩藏身形的尘土。
他末了又补上一句:“‘吉儿’是中间名的缩写!”
震天响的声音打着旋回荡在黄土高坡的平原上空,久久未消。
三合称颂的名号姑娘听到了,她点点头决心今后一心一意供奉海神,信仰这个叫“林鸡儿”的怪神。
行商至此的兔人听见了,他们心有灵犀,很快把这则见闻融入他们编撰的“林鸡儿大神”轶事,黄土坡上的居民把兔人讲述的故事当新闻听,甚至掏钱挽留让他们再讲一段。
黑衣人同样听得真切。
混在他们之中的麻杆颂唱师心情沉重,他离家太远,得了严重的乡愁。
虽说阴阳村只是他的第二故乡;虽说对故乡的留恋只有神殿分配的独居土坯房;虽说土坯房里陈设简单到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瓦罐;虽说瓦罐是属于他的唯一私产;虽说瓦罐里封着他哄骗村民得来的私房钱;虽说每晚数钱的时候首席颂唱师总担心隔壁油腻的开坛布道师会偷听到。
但无论怎样,这趟旅途对首席颂唱师而言痛苦不堪,肉体方面他饱受折磨,光是让人从土里刨除来就经历过两次。
更要命的是心病,他得了归心似箭的病。乡愁间填满的思念化作瓦罐形状,无时无刻提醒他,或许首席开坛布道师已趁夜色把私房钱全数偷走啦。
重伤的吉克·吉甕躺在河边,他是最后一个听见三合自报家门的人。
法师从昏迷中惊醒,那道金光给他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痛。尽管如此,吉克·吉甕还是挣扎着爬起身,满心全是夜幕之手宗师交代给自己的任务。
这任务化作个切实的魔咒,手里拿根钓竿,尖锐的鱼钩上“出人头地”格外醒目,诱惑像他这样的鱼儿咬钩。吉克·吉甕只做了简单处置,便摇摇晃晃沿三合攀爬山岩的痕迹一路向北继续追索。
屡次追杀未果的黑衣人学乖了,成长了。为防止三合再次溜之大吉,这次出击他们还给三合带了几位新朋友——猎犬。
解开绳索,几道闪电迫不及待贴地疾驰,同响箭赛跑一般冲向既定目标。
听见狗叫声三合跑得更快了,他把地面刨得生烟,土块打中冲在最前面的猎犬鼻子,疼得它在空中翻滚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三合倒不是怕狗,只是想到犬科动物喷出热气用湿哒哒的舌头甩口水的场面就浑身不自在。曾经邻居家的土狗每天的生活乐趣就是蹲守在三合家门前,等着往他身上蹭口水以此表现亲昵。
猎犬受过专业训练,烟尘并没有延缓它们追踪猎物的步伐。狗儿们一面躲避主人搭弓落下的箭羽,一面靠嗅觉在黄土漫天的烟尘里锁定猎物。
-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