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沿“卡利普索灭迹之处”的海岸线来回搜索，地图上在各种“此处有龙”的警示缝里填着许多奇怪地名，诸如“鼻涕”、“梦幻乡”、“泥嘏”之类，唯独没有叫个涑蒲的城市。
“哎，这上面的地名现如今都在！鼻涕俺还去过咧。”
矮人掌起灯，粗短的手指戳在距离逍遥城不远的地方。
赛赢思看着古老的地图，半晌手指落在距离南部几乎和大陆隔绝的半岛西面，一处海岸线附近散落无数岛屿的地方。
“涑蒲在这里。”赛赢思说。
“俺听说过，但没去过，嘿嘿。”二子抢着说道，“主要是路挺绕的。必经之路上那群长尾巴的泥嘏人拦着不让过，明明没加入商盟，还设置关卡收过路费。”
“哼，小偷之国。”
赛赢思难得语气间透出露骨的鄙视，面对两双疑惑的目光投来他赶忙解释道：“泥嘏人把夏国和涑蒲的文化偷走、挪用，号称自己才是夏国本源、涑蒲正统。”
“哈！他们那尖嘴猴腮的样儿也能叫正统？”
二子咧开大嘴笑出了声，“上次俺哥的商队正好路过那边，碰见泥嘏人卡在路口收过路费。他没客气，一拳打仨，给他们好一顿揍。末了一群泥嘏人站在路两边点头哈腰，腰都快弯成九十度，恭送俺哥的商队离开。”
“泥嘏人欺软怕硬，除了自称正朔外，最擅长的就是捅了篓子赶忙鞠躬道歉。”
赛赢思和二子相视一笑，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数落起泥嘏丝毫没有嘴下留情的打算。
他们讲的事情三合从未听过，故事里屁股上长条尾巴的丑人们仿佛跃然出现在沙海一隅的地下，为他表演种种作怪的本事。
三合眼中闪烁兴奋的目光，他头一次觉得离开村子去往新神宫朝圣或许是正确的选择。
“从泥嘏人生活的地方再走一段，就到涑蒲了。”赛赢思指着地图继续对三合说。
“听说涑蒲盛产一种叫‘芝士粪籽’的玩意儿，是这样吗，赛先生。”二子说累了，正躺在草垫之上翘起腿，耐心等酒精在体内产生助眠的神奇作用。
“是哲人，或者尊称为哲学家。”赛赢思纠正道。
“反正就是那种东西，你们那的人“子”来“子”去的，搞不明白。其实有关涑蒲的事儿，俺也是听大哥说的。”
矮人的耐心仅仅维持了几轮呼吸循环，很快他身子一个载歪倒了下去，旋即如雷的鼾声传来。油灯摇曳的昏黄室内，再次变成两人一蟹的对谈。
“什么叫哲学家？”三合问。
“这个很难定义。”
赛赢思再次面露难色，他并不认为自己属于哲学家范畴，否则也不会带着放逐的草环远离故乡。
“他们在涑蒲城里研究普遍性的事物，以及事物的普遍性。试图从纸和理论里寻求唯一的答案。”
“听起来像是某种宗教，许多经书里也在寻求世界的唯一答案。”
“你这么说也不是不行。涑蒲城里经常会有不同学派之间的辩论，就和我一路走来见过的神庙辩经活动差不多。”
“那老先生，涑蒲是个怎样的地方？”三合好奇的问道。
- 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