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林醉醺醺高举大螯,威胁性的舞动起来。我指的是泥嘏人。
“你瞧,依我看它也不认同泥嘏人这套虚无缥缈的历史观点。要我说历史里不应该只有国王,更不是只有国王认证过的文字才算历史。史书里还应该有你,有我。”
“你的意思是咱们造反当国王?”
三合觉得这话也就偷摸在沙海的地下说说,但凡走出去,到大一点的市镇上,张嘴就说自己要当国王,话音未落,人头就会先砸在自己脚背上。
“当然不是,除非你真的想当国王。我是说,历史是由你和我这样的凡人造就的。这是我老师的革心史观。”
“您还有老师呢?”
面对酷似沙海隐士的学究,三合还以为他也如同书里所讲那般,某日突然撞在什么东西上,或者让什么东西砸一下就无师自通,领悟真谛。
“我的老师是霍尔斯克思。”
提起老师,赛赢思正襟危坐在充当座椅的一截风化石柱上。他侃侃而谈,眼中自然流露出对霍尔斯克思的崇敬。
此时沙海上空的焦阳似火,从倾倒沙丘里钻出来的第一位黑衣人没走几步便栽倒在地,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体会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热,身体便本能掐灭了生生不息的火苗。
温度刚好,倒毙的尸体开始散发肉类特有的臭味,与沙子接触的皮肤逐渐泛红。
他的同伴们见势不妙纷纷钻回沙里,谁也不愿冒险出去给火候恰到好处的尸体翻个面,再撒上一把盐。
“老师最早崇拜黑子的非心说,而后他潜心研究商盟和米拉迪沃德洛玛尔的种种弊端,发展出一套革心理论。”
藏身在地下的人不知道头顶正上演着一幕罪有应得的惨剧。
赛赢思继续说:“涑蒲的哲人们讨厌我的老师,因为总也说不过他,而且他们对于真有人搞理论联系实际这样的事情格外恐惧。所以,那群人把老师放逐到天边的群岛,据说那里成年男子都没有头发。”
“我理解的天边……嗯……”三合尽量捡自己能听懂的话理解。
他低头看着地图,在写满“此处有龙”的羊皮纸里有一处未受文字染污的圣地,它垂悬在大陆东面的尽头,姓名不详的绘图大师仿佛用尽世间全部黑色墨水,用力在海里点了个凹凸有致的墨点。
除了“噩梦岛”三个大字之外,这处孤岛再无其他旁述。
三合用手指着那个地名说:“我看这距离涑蒲就挺远的。”
哈,你也学会讽刺啦。
林见缝插针的说,霍尔斯克思挺有名的,我这次地间行走发现在宝藏湾和逍遥城有许多关于他的小册子。许多人把看霍尔斯克思的著作当做一种求偶交配的潮流。流沙城的新国王也信,但依我看只是片面的了解过印刷小册子里的只言片语。
“噩梦岛?”
赛赢思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名字笑了起来,可能是想起了某个荒诞不羁的可能性。“如果老师真的流放到这座岛上,那对这个世界来说还真是件恐怖的事情。”
-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