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醒啦。”
矮人正抱着阿克斯换下来的衣服丢到换洗篮旁边。
他打趣的对阿克斯说:“好家伙,今天你昏迷的时候做了三轮噩梦,身子烫的要命,我差点以为可以开始撒盐了呢。我烤肉的手艺可是一绝,很清楚什么温度加什么佐料时机最好。”
矮人忙前忙后,又是端水又是递茶,而后用粗糙的手摸了摸阿克斯额头,旋即露出爽朗的笑容说道:“呦呵,终于不发烧了。不错不错。”
“现在是?”
阿克斯感觉自己像刚从零件状态拼成人形,手脚不听使唤,模糊的视线仅能看清床边的东西。他软弱无力的仰躺在床上,疲惫得连头也转不动了。
“先别说‘现在’了,咱就问你脑袋里记得最后的场景是什么?”
“我记得气球下落,维罗妮卡说什么‘不行了’,然后你跑过来给我灌了口酒。”
“哦呀,那你昏迷了十几天。”矮人用童叟无欺的语气说。
“十几天?!”
阿克斯用尽全力表达出对时间流逝的惊愕。
在他的印象里,十几天时间足够他从威斯特希孚穿越龙肠小径,直抵书中记载的那座屹立在冰雪和寒风间的断桥。
“想啥呢,就算你不发病,十几天也就够离开尖帽城不远的。你是咋离开那座大房子心里没点数啊。想大摇大摆的走大路那可就真是白日做梦了。”
矮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惹得屁股下的木板和凳子腿吱嘎作响。
他举起酒壶以示对阿克斯康复的庆祝,灌下几口烈酒后继续说:“从气球落地算起,你不是做噩梦,就是在准备做噩梦,要不就是打摆子。说胡话的时候比清醒的时间多。可把我们折腾坏了。”
“抱歉。”
“哎哎,有什么抱歉的。说这个就没意思了,又不是你想生病的,咱也的确准备不足,没考虑你身子这么弱。”
矮人把照顾病号的事情讲的好像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他说:“你基本就是吃流食,有的时候突然精神起来,瞪着眼睛和我们说几句有的没的,之后就又昏睡过去。害得我们以为你这是回光返照了,要是你死了我们可没办法跟雇主交代。”
“雇主?”
“是啊,就是要求把你带到北地的人呗。”
“是谁?”阿克斯还有些不清醒,等到话一出口才自觉这问题有多可笑。
话音未落房门洞开,维罗妮卡领着一位身材苗条、肤色白皙穿着条纹衣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当她看见阿克斯神采奕奕的坐在床榻上,还津津有味的喝着补充体力的果汁,眼神中顿时绽放出喜悦之情。
“殿下这是康复了?”
她问矮人,在得到肯定答复后,维罗妮卡长出一口气,她放下采买的食物和装备,“那让殿下好好休息休息,我们七天后再动身去往龙肠小径方向,这几天需要好好准备一下。”
“今天外面怎么乱哄哄的?”矮人问。
“除了点计划外的状况。”
维罗妮卡瞥见阿克斯投来疑惑的目光,她转过身对他说:“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米兰德国内可乱成了一锅粥。满城都是你的通缉令,有不少第一理的特务混进尖帽城来,好巧不巧的尖帽大学校长,老迪巴波顿笛普·永夏福特今天还去世了。”
维罗妮卡叹了口气,仿佛想把闷气都从胸中吹走。
她让跟进来的陌生人先找个地方随便坐,而后继续说:“总之,最近几天大家都尽量少在街上闲逛,呆在屋子里最舒坦。”
她又对阿克斯说,“利用这几天,殿下你可以恢复一下体力,如果条件允许,将来的路上希望你可以再多锻炼锻炼。别有压力,我这么说只是为了今后以防万一。”
虽然维罗妮卡的话说的十分得体,语气又很和缓,但阿克斯还是听出了维罗妮卡对他身体,以及延误行程的担忧。
他很清楚如果不能在十月抵达龙肠小径意味着什么,准时到来的秋雨会让崎岖的小径更加难行。想到这,他挣扎着半坐起来,眼神里燃烧着倔强的光。
“我听你的,当务之急是先吃饭,而后马上开始锻炼。”阿克斯说。
-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