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烟男Ⅹ』不完美谢幕③

作者:霍诺迷奇 更新时间:2023/10/31 19:53:39 字数:36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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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ONE目瞪口呆地旁观了全程,右边的眼皮止不住地上下抽搐着。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绝对是哪里不太正常了吧?摆出这个姿势是要干什么,你要使出居合斩吗?要是这种招式能够奏效的话我都不知道杀过她多少遍了。你在小看我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啊?别人果然根本靠不住,最后还是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来结束这场闹剧。THE ONE无语地想到。

尽管辉月自身派不上任何用场,但他出现在舞台上这件事本身就已经为THE ONE提供了莫大的便利——她的策略中仅仅缺少一个帮助自己吸引七原的注意力的因素。再给我拖上一秒钟就没你什么事了,就这么一小会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好好努力吧,不过接下来就是我一个人的完全胜利了。

THE ONE猛地伸手掏向了胸口,就在直取要害的关键时刻,她突然感觉情况好像不太对劲。THE ONE仔细地在脑海中分析令她感到异常的原因,接着突然一激灵,睁大眼睛暗自想到:奇怪,周围好像有点太安静了吧?怎么回事,没有人发现我的举动吗?再说他们两个为什么还没有打起来?

下个瞬间,THE ONE的鼓膜忽然被冷不丁刺激了一下。黑暗中隐隐约约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并且越来越清晰。其余二人比自己更早地警惕起了舞台的另一边,THE ONE也确信了那并非是自己的幻听。她焦躁不安地望着未知的夜色,不知道之后会有什么东西等待着自己。在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侧目下,一双血迹斑驳的作战靴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阴影。

乙世拖沓地迈开沉重的步伐接近了他们。她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早晨在公园里散步一样悠哉,她随随便便地在光亮处停下了脚步,虚弱地看着各位一脸轻浮地说道:

“这里怎么还这么热闹啊?看来诸神的黄昏也不过如此嘛。”

辉月也傻了眼,只是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望着她。看得出来乙世的现身并不是他们事先计划好的内容。THE ONE的内心深处倏地涌现了一股强烈的冲动。紧接着,京一的身体陡然像被抽取了灵魂一样脱力倒下。虚空中的景象很快地扭曲了一瞬,一团透明的能量波动如同射向靶心的箭头那样来势汹汹地扑向了乙世。

在这之后,乙世霎时像是被迎面飞来的排球击中了面部一样猛地向后仰去。

“——乙世!”

辉月情不自禁地大声喊了出来。

乙世在一股力量的拉扯下身不由己地倒退了两步,伤痕累累的身躯随后便不堪重负地弯下膝盖,跪在了地上。辉月下意识地渴望前往乙世的身边,却在即将动身的刹那悚然看见七原对着她的方向抬起了右手。乙世仿佛正在忍受某种酷刑一般咬紧下唇,使劲地弯曲手指抓挠着地面。

下一瞬间,乙世听到自己的大脑里响起了THE ONE的声音。

“TWO,你本来就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在这种时候却要拒绝我吗?”

乙世趴在地板上面色铁青地大口咳血,但没过多久就听到她不痛不痒地笑道:

“怎么啦,ONE,你怎么变得这么性急啊?”

THE ONE直接从大脑中对乙世说道:

“快让我占据你的身体,你就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地使用‘灰烬之力’了啊!”

乙世听完后马上就发出了开怀大笑。

“我对那种事情才不感兴趣呢!”

THE ONE气急败坏地在乙世的脑海中大呼小叫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是最清楚让她失控会是什么后果的那个人吧!”

乙世依然笑得很开心,她一边咳出带血的唾沫,一边用事不关己的口气回答道:

“因为很有趣啊,你不是说她很在意我吗?我真的很好奇如果我死在她的面前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会像她爸爸那时候一样引发‘全球性火灾’吗?好期待哦~”

“你已经不正常了!她上一次能恢复理智完全是意外,你以为自己可以连续两次都那么幸运吗?!说不定这一次你和身边的人都有可能葬身在这场杀戮中啊!”

“那种时候早就和世界末日没差别了吧?反正我们大家最后都会一起死去,无所谓了啦。”

“哈啊?!”

七原的眼前犹如戴上了有色镜片般一片猩红,她面无表情地举着右手,透过血红的手背观察着乙世动作僵硬的身影。七原神志不清地辨认着乙世的身份,眼中的景色就像行驶在荒野上的行车记录仪那样无序地颠簸着,鲜红色的视界中不断地回响着自己大声喘气的背景音。那……是谁?

乙世的肢体渐渐不受自己控制,她努力地反抗着被夺取身体的主导权,如同在越陷越深的泥潭中死命挣扎一般,乙世艰难地排斥着第二个灵魂的入侵。看着乙世拼命摆脱束缚的模样,七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仍在犹豫不决。就在这时,乙世充满痛苦的双眼不经意间与七原四目相对,接着,七原赫然看见她的瞳孔中闪烁着世间绝无仅有的虹色光辉。

那是乙世吗?

不对……

七原的体内突然被按下了某个开关,她的视线被属于敌人的颜色支配着,识别不出除此之外的任何色彩。摇晃不已的画面逐渐固定在了一个角度上,紧接着,七原的眼前忽然映入了一片漆黑。黑影如同被排水口吸引的漩涡般在七原的掌心慢慢汇聚,THE ONE通过乙世的眼睛清楚地目睹了这一切,她急忙在乙世的大脑内惊慌失措地叫唤道:

“她会杀了你的!快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我!”

乙世仍旧带着惬意的表情,毫无紧张感地笑道:

“糟了,好像真是这样呢。”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没有我帮忙你再过不久就要死了,怎么还有心情说笑啊?!”

THE ONE比她上一次开口时又慌张了好几十倍。乙世轻松地眨了眨眼睛,然后随意说道:

“哎呀,我不是一直在说没关系吗?我倒是从来都不介意和你一起走向终结哦。”

“咿!!!”

黑影就像零下三十度的水流一样刹那凝结成固体,如同光线技能一般从七原的手掌前瞬间发射了出去。乙世突然感觉身体一时间变得轻盈起来,她的眼瞳重新回归原本的绿色,那股不懈尝试操控她的力量毫无征兆地烟消云散,她就像一下子卸下了重担那样奄奄一息地扑倒在地上。

黑刃的锋芒从夜空中一闪而过,乙世的头顶上骤然响起一道如同吹哨一般尖锐的声音,她虚弱至极地向前看去,无力地凝视着月下疾走的黑刃撕裂了空间、在闪动的瞳仁中不断地逼近了自己。就在黑刃迫在眉睫的刹那,乙世猛地闭上双眼把脸别到一边。预想之中的跳闸画面并没有降临,就像在下雨天关闭了地下室的大门,鼓噪的风声戛然而止。

乙世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只见黑刃的尖端近在眼前,像是被人从另一端猛然拉住了一般,停顿在离她只有毫厘之差的位置。冷冽的寒芒晃得乙世的视网膜有些刺痛,她机械地看向了黑刃背后的七原。两股新鲜的黑血顺着七原的嘴角流下,她就像感觉不到痛楚一般用力地咬破了嘴唇。此刻,七原的右眼中跳动着无助的高光,全身上下都在极力抑制着杀戮的冲动。

看着七原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乙世一脸不敢相信地微微张开了嘴。随后,她的口型又像慢镜头一样缓缓地转变为了笑容。乙世浅浅地笑着,并小声说了一句:

——“就是现在,辉月。”

七原的正面骤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迟钝地转过了头面向前方,紧接着,辉月作势拔刀的身影突如其来地占据了自己的视野。

回过神来时,七原的眼前突然间空无一物。脚下陆陆续续地响起了碎石依次掉入水中的声音,她站在悬崖之上俯瞰着波澜壮阔的黑色大海,迷茫地幻想着黑潮将自己吞噬的画面。一旦坠落下去就不可能再浮上来了吧?七原这么想着,静静地向着没有道路的半空迈出了一步。与此同时,一只诡异的黑手从七原身后的黑暗中缓缓显现,无声无息地贴近了她毫无防备的后背。

——没错,永远地在海底长眠吧。

这时,七原的眼眸忽然重获光泽,她清晰地看到一道锐利的白光从眼前闪现而过,紧随而来的风暴澎湃地席卷了自己的面颊,使耳边的鬓发凌乱地飞舞在风中。耀眼的光芒一瞬间摧毁了黑手的形状,一鼓作气地劈碎了笼罩在七原背后那片无尽的黑暗。自从踏入这里之后充斥在周遭的就只有混沌的气息,这股来历不明的清风却为“月影世界”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清爽空气。七原茫然地凝望着纯净的光辉,那种熟悉的感觉从心底逐渐苏醒了。

于是,她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京一瘫痪在地的身体刹那间明显地抽动了一下。辉月见状轻轻地放下了倒在怀里的七原,将她妥善地安置在了之后不会被殃及到的区域。随即,他重新提着日本刀站了起来,目光如炬地走向了血泊中的京一。

THE ONE就像被拔掉了尾针的蜜蜂一样可悲地蠕动着身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哀怨的声音,不甘心地自言自语道:

“……我……才没有……失败呢,最后的……杀手锏还没有……使出来……”

THE ONE伸出双手向前摸索,像是希望从空空如也的地面上抓住什么东西。这时,她那寸步难行的指尖突然触碰到了一样冰冷的物品,那是镶嵌在辉月军靴前端的一对金属饰品。THE ONE颤颤巍巍地向上看去,接着,她始料未及地迎来了一道冷若冰霜的目光。

辉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THE ONE,毫无感情地说道:

“我说过绝对不会饶恕你的,你应该已经做好觉悟了吧?”

辉月逆光站立,挺直的身影化为一道黑暗,阻断了THE ONE眼中的一切光明。THE ONE不可置信地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慢着,难道你要把京一也杀了吗?”

辉月面无表情地举起了刀刃,冷酷地说道:

“‘剑月’不会伤及无辜,只会斩杀我真正想要消灭的对象。”

THE ONE失魂落魄地垂下头去,惘然地呢喃着:

“‘剑月’……啊,原来是这样吗……”

THE ONE不知为何豁然开朗地抬起了头,山穷水尽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一丝令人心烦的笑意。她双目无神地盯着辉月沉默不语的脸庞,满脸坦然地对他说道:

“……我想起来了,那个曾经一刀砍伤了我的本体的男人,他当时用的武器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辉月立时勃然变色,阴沉地问道:

“……他是?”

THE ONE仰望着辉月愤怒的脸孔,释怀地朝他笑道:

“没错,那个人就是你的父亲,镜家的第四代——镜灰羽。”

辉月的眼神中快速闪过了决绝的寒光,他毫不犹豫地挥下了刀锋,稍纵即逝的剑影如流星般划过了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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