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tPire》④

作者:霍诺迷奇 更新时间:2025/1/30 8:00:01 字数:2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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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巧的相遇究竟是人生的转折点亦或是人生的高潮——这个问题历至今都不得而知。但她清楚地明白,自从与吸血鬼有所牵连之后,自己的人生轨迹就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偏移。无论最后的答案是“转折”还是“高潮”,此转机都已然成为了一个暗藏玄机的伏笔,深藏在不知大纲为何的神秘剧本当中。

思绪至此时已是日上三竿,

闻鸡起舞的勤劳大人们已经结束了半天的作业,此时正围坐在甜蜜的家的餐桌上,享受着辛苦劳作换来的美味佳肴。

由于现在正是工作时间,所以历并不能像他们一样坐在林中小屋的餐厅里品尝这顿午饭。

在宽阔无垠的广场之上,有一颗长生不死的古老榕树如同村庄的守护神一般常年盘踞于此。而历此时正坐在这颗护法神树的根茎上,享用着自制的鸡蛋三明治。

“我吃饱了。”

当舔掉沾在食指上的最后一丝面包屑后,历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十指合一行了一礼,就此结束了属于她个人的午餐时光。

短暂的休息过后,历即刻就要投身到下午的作业当中。

虽然巧并未正面向历承诺过,但自从自己收下了那瓶血液以后,她就真的再也没有出现在历的面前。从那以后已经过了十天,这段日子里既没有魔物不怀好意的入侵,也没有吸血鬼不厌其烦的造访。看起来,历的生活似乎真的回到了从前那忙碌却和平的朝五晚九之中。

“这个东西,干脆送回协会去当研究材料好了。”

历从口袋里拿出血液细细端详过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普通的血液仅在一天之内就会氧化变色,但这瓶不祥的血液却像受了诅咒似的永不凋零,始终保持着刺眼的红色。

这时,从远方突然传来了一堆稚嫩的声音。

“魔女小姐!”“魔女小姐!”

“啊!魔女小姐在这里!”

“……呃。”

历皱着眉头向前看去,只见一群手里似乎都抓着些什么的孩童,正在风中踩着树荫下摇曳的光斑朝自己小步跑来。

村里的孩子总是会抓些珍奇异兽来询问自己这是何许物也。因此,历几乎每天都要回答“这是什么鸟”“这是什么花”“这是什么草”“这个有毒赶紧扔掉”这样幼稚的问题。对此,历无数次提出让他们自己浏览书籍,结果每次都无疾而终。

——……还要来啊。这个地方到底哪来那么多的花鸟树木……?

在厌烦的抱怨过后,历赶紧将血液收入囊中。虽然普通人一般都未曾见过吸血鬼的物品,哪怕自己大摇大摆地将这瓶血液公诸于世,人们也只会将它当作是魔女自制的道具,根本不会把事情往“魔女竟然与吸血鬼同流合污”这个方向上想。

但这并不能改变这件吸血鬼的信物乃是自己的阿喀琉斯之踵的事实。在自己不受村民待见、随时都有可能被驱逐门外的严苛前提之下,历觉得自己还是选择谨小慎微为妙。

“别叫了。你们又要干嘛?”

一听到这番天真的声音就头疼的历态度恶劣地发问。

但对他人的恶意十分迟钝的孩子们却丝毫没有在意历话中的凶狠,只是继续发出可爱的声音说道:

“魔女小姐,我听朋友说你能够凭空变出一只猫来,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会凭空出现的。他这样不清楚原理就胡说八道,简直就是在犯罪。”

历面对怜爱的声音却没有丝毫的心软,依然毫不留情地训斥道。但孩童却没有因此退缩,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唉?那你是怎么把塔姆变出来的呀?”

“那是因为……”

历正要解释,旁边的女孩就兴致盎然地插嘴说道:

“我知道了!一定是用她头上那顶帽子变出来的吧!”

“哇!你好厉害哦~”

“对啊,这是我从爸爸的报纸上看到的。在大城市里,戴着帽子的绅士都会从自己的高脚帽里变出鸽子来!”

“哇!一定是那样的!”

“是个鬼啊!”

一直在咬牙切齿的历终于不耐烦地打断道:

“你们都听好了,只有魔术师才会用自己宝贵的帽子来做这种下三滥的杂耍。我不准任何人把我们跟这种不入流的街头艺人相提并论!”

见历的情绪越发激昂,无知的孩童也终于开始感到畏缩。但不知自己何罪之有的孩子们,终究还是忍不住嘴硬道:

“呜呜呜……你干嘛那么生气嘛,我们也没有说你不好啊。只是大家都更信赖会用魔法的大人而已嘛……”

“开什么玩笑!”

怎料这句委屈的辩解竟然点燃了历一触即发的情绪火药桶。

“不要信仰那些不可靠的东西!在世界末日的时候,这群花里胡哨的街头艺人可不会跑出来拯救你们!”

积攒的情绪爆发以后,历顿时怒不可遏地大说特说起来。

在这之后 仿佛世间的一切声音都被历的情绪所扼杀了一般,悠然的树荫之下忽然迎来了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提出问题的那名男孩顿时被吓得不敢出声,而被历训斥的那位魔术师迷妹则擒着泪水,小声地抽泣起来。

“啧……”

面对这样的情景,历也不知道该作何感言。最后只能焦躁不已地扶着额头,独自烦恼了起来。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

有人带头迈开了脚步。在受到鼓舞之后,剩下的孩子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树下。他们离开时垂头丧脑着,似乎在为还没能展示手里的珍奇异兽就自讨没趣地踏上归途而感到失望。

见到这幅惨绝人寰的画面,历的心里不禁五味杂陈了起来。

“……真是的,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而就在历懊恼地自言自语的同时,远方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啊!魔女小姐!”

听到这声稚嫩的声音,方才还在气馁的历像是见到转机了一般,有些期待地抬起头来。

结果,

来者却并不是方才那群猎人小分队的其中之一,而是她十天前才有过交集的黑猫“塔姆”的主人。

“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历这次使用了相对温和的语气。

但不知为何,历明明还没发火,盖柯就已经是一副泓然欲泣的表情了。

“那个……呜呜呜……魔女小姐,塔姆它……”

于是,盖柯的“温柔的历”的体验期就此结束。

历听罢之后又忍不住像从前一样挑着眉毛大声训斥道:

“都已经是第七次了啊!不是跟你说过要好好看管好的吗!”

“呜呜呜呜……你就再帮我一次嘛……”

历听了怒气冲冲地打断道:

“我都说了那是最后一次了!真是的,我看塔姆就是不喜欢你,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地离家出走。既然如此,你不如就这样把他放生掉算了。”

“……那怎么行啊,我可是很喜欢塔姆的……”

盖柯说完以后哭得更大声了。

“你就再帮我一次嘛……你不是喜欢草莓蛋糕吗,我这次多给你两个好不好嘛。”

“草莓蛋糕也没用了!不要让我把话说第二遍!”

历在撂下这句狠话之后便快步离开了树荫之下。虽然将一个伤心的盖柯留在原地让她有些于心不忍,那一阵阵越发心碎的哭声也令她几度想要回身助人。但她还是坚定了心中“不能纵容盖柯”的念头,于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树荫。

——这不是见死不救,只是不能继续把魔力浪费在无聊的地方罢了。

历在心里如此自我安慰起来。

突然,

一道漆黑的影子掠过了天空笼罩在历与哭泣的盖柯头顶,向地面投下了一片黑暗。

“——!”

不安的阴云迅速地在历的心中蔓延开来。不等自己平复好心底的恐惧,历便当即立断地回身冲向了树荫下的盖柯。

当历伸手抓住自己的肩膀的时候,盖柯还完全没有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在骚乱中忘记了哭泣,甚至还在心里天真地以为是历回心转意前来帮助自己了。

“小心!”

历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将盖柯拉进怀里。

直到这时,盖柯才后知后觉事情似乎跟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

接着,

天空中的黑暗降临在盖柯方才站立的地方。

——生着一对骨翅,形似卓柏卡布拉的漆黑魔物此时正在盖柯看不见的背后亮出淌着唾液的獠牙,一脸穷凶极恶地打量着眼前的猎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魔物与历四目相对,然后张开了那张令人恐惧的血盆大口,发出了一阵嘶哑又恐怖的怪笑。

——“你就是守护这个村子的魔女吧!没想到真是和传闻中的一样弱小啊!看我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你给解决掉,然后把这个可悲的地方变成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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