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千秋夹起来的云吞面静止在半空中,站在旁边的左右手蓝嘉也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莫名其妙地看向门口,眨了下眼睛说了一句:
“什么声音?”
“你没有给他吃过什么奇怪的药吧?”
“没有啊……”
千秋一脸无语地低着头说道:
“真是个怪胎,我以后可要离他远点,不然会被感染狂犬病毒。”
面条捞上来半天没吃已经有些晾凉了,千秋又把面放回汤里浸了浸再捞起来,边吸面条边说:
“你刚才说到哪了?”
蓝嘉回过头来,继续刚刚的话题说道:
“是,我已经查到了,昨天来捣乱的那个警察是今年年初刚调过来的,目前在第一警察局工作,没有家庭住址,平时就住在警局里。”
千秋又问道:
“知道他是属于哪个帮派的了吗?”
蓝嘉把双手背在身后回答道:
“不,这个人的履历相当清白,从我的情报看来他没有跟任何帮派产生交集,昨天好像也只是在执行公务而已。恐怕除了这次以外,他还从来没有跟黑道打过交道吧。”
蓝嘉话音刚落,千秋的眼神就立时变得可怕起来,脑子里估计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怎么打断对方的腿了。这时,蓝嘉忽然有些为难地说道:
“不过少主,我还有个坏消息。那个警察的姓氏是‘千向’,而且我已经查清楚了,不是同名同姓,那个人就是千向晓的儿子——千向哲夫。”
桌子上的另外四个人顿时都坐不住了,其中一个人开口说道:
“怎么回事,千秋先生,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还跟千向集团有关啊。”
说话的是坐在千秋左手边的男人。千秋冷漠地回应了一句:
“冷静点,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他又看向蓝嘉,阴沉地问道:
“你认为我们能收买他吗?”
“……您的意思是要给他一点好处吗?除非他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才故意引起我们的注意的,不然我觉得他会领情的可能性很低。用钱的话就更加不现实了,毕竟他可以说是这个国家最不稀罕钱的人了吧……”
千秋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拿起茶杯喝起了茶。
一时间谁都不敢开口说话,包间里陷入了不自然的安静中,压抑的空气当中弥漫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每个人都假装没注意到,不动声色地低着头继续吃饭。千秋放下茶杯,静静地坐了一会,就在大家放心的时候,他突然一拳打向桌面砸烂了这只杯子。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他。剩余的茶水从杯子的残骸中流出来,弄湿了垫在下面的桌布,白色的桌布在液体的漫延下一片一片地变灰。
千秋缓缓地抬起血淋淋的手,血液混合着茶水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去,染红手掌边缘的一部分血迹已然被茶水冲刷变淡。他用这只扎满了茶杯碎渣的手捂住了脸,低沉地叹息道:
“……为什么我想做成这件事就这么难。”
蓝嘉赶紧安抚他道:
“不过我也查到了他在警局里没什么势力,我想他大概并没有一个像样的情报网,昨天会刚好出现在那里,估计也只是因为他一直有在跟踪鼠王而已。接下来只要做得隐秘一点,应该就不会再被他找上门来了。”
千秋拿开了手,问道:
“你想好下一步计划了吗?”
千秋皱着眉头拔起了手上那些尖锐的瓷片。蓝嘉一脸严肃地对他说道:
“比起这个,过两天我们的最新一批‘烟草’就要到货了。总长一直很看重这笔生意,我觉得在此之前您应该先处理好这件事,否则总长他老人家会很不高兴。”
听到他这么说,千秋似乎想到了什么,双手停了下来,说道:
“把这个风声放出去怎么样?”
“您说什么?”
千秋用桌布擦了擦那只手的血,用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我们把这个消息走漏给西塔,但内容要改一改,就说我们在将‘缺失者’作为商品进行交易。等他们信以为真赶到港口的时候,就会发现我们只不过是在交易正常的货物。到时候就可以说他们是存心在和我们作对的,这样我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把西塔派来的人全部干掉了。”
蓝嘉的神色立马慌乱起来,连忙劝止道:
“但是这样做太冒险了!这门生意是组织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总长亲自问罪下来,后果不是您能承担得起的。”
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也再次开口说道:
“千秋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执意要与西塔为敌的理由呢?至少在我看来,就算铲除了西塔在新东京的势力,对我们好像也没有任何好处啊。”
千秋露出嘲讽的笑容,说道:
“怎么,一听到跟千向集团有关就打退堂鼓了吗?我的合伙人这么软弱,我也会感到很困扰啊。”
“我也要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啊,我当初会选择跟你合作不就是因为跟着你有钱赚吗。”
千秋漫不经意地笑着说道:
“你们都是我重要的客户,我是不会让你们遇到危险的,就算这样你也还是信不过我吗?”
与此同时门外的走廊上,
鼠王眼角还挂着泪水,僵硬地拖着身体走到门口。他的手一直放在后背上,不停地揉着腰部。他敲了敲门,守在这扇门对面的人隔着木板问道:
“干什么?”
鼠王发出快死了一样的声音说道:
“……有人要进来见千秋。”
“少主现在谁都不见,你让他在外面等着吧。”
“哈?!你都不问一下是谁来了!”
飞鸟在后面踢了他一脚,不耐烦地说道:
“喂,有厶搞错啊,怎么连我哥的马仔都敢和你这样说话啊?以后出去千万别说自己是我的头马,我的一世英名都要毁在你的手上了。”
鼠王回过头问道:
“他不开门怎么办啊?”
飞鸟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
“无所谓,谁要老老实实地开门进去啊。来,黑幻,给我上脚,我们的出场一定要搞得万众瞩目。”
鼠王和他交换了一下眼神,明白了他是认真的。下一秒,鼠王坏笑了一下,好像突然间恢复了健康一样,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踹开了包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