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复仇Ⅹ』蓝色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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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伊水优雅地笑了起来，风轻云淡地说道：
“我是一个很无耻的人吧？明知道别人差点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被害死，此时此刻却还能这么平静地向你认罪。”
“……伊水学姐，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段内一边颤抖地问道，一边伸出手想要触及她，但伊水却向后退了一步，拒绝了他的指尖。
“其实我早在与千秋交往之初就知道了他对直怨恨已久的事。”
她解释了起来：
“但直也是我的亲人，我总不可能提议他们手足相残吧？而且我明白千秋真正憎恨的其实是那个软弱无能的自己。所以我就教了他这个方法，也就是将他对自己的恨意发泄在一个与自己相似的人身上。而那个不幸的人就是你，义纪。但当初的选择却招致了今天的结果。不过我早就感觉到会有这一天了，虽然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样令人放心，无论受到什么样的欺凌都不会反抗，但你毕竟还是我基于‘千秋的同类’这一标准而选中的啊。我知道你们的身上有着诸多共同点，比如表面上默不作声，内心却早已积怨已深这一点。”
“不——”
段内打断了她，低沉地说道：
“我是在问，为什么你要为了学长那种人说谎……？”
面对看起来快要崩溃了的段内，伊水事不关己地露出了微笑，语气平淡地说道：
“为什么你能断定我在说谎呢？你明明就一点都不了解我啊。我知道突然让你认清我的真面目你一时也接受不了，但事实就是现在这个才是真实的我。真是辛苦你一直把我当成一个好人了呢，但你也不用为此感到羞耻，因为会这么想的人不止你一个，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被我精湛的演技骗过了。是吧？直。”
飞鸟双手抱胸靠在墙角，一脸冷酷地说道：
“是啊，如果不是你今晚让我好好领教了一番，我还真是不敢相信呢。”
“别在那给我一唱一和的！”
段内失控地咆哮了一声。
伊水收起了笑容，认真地说道：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拿出证据给你看。”
说着，伊水拿出了那个千秋丢失的钱包。段内神情恍惚地接了过去，虽然伊水什么也没说，但他却明白了伊水想让自己怎么做，神使鬼差地打开了那个钱包。
在左边最底下的透明夹层中，段内看到了飞鸟所说的那张照片，他记得这是他们在高二的夏季运动会上拍的。照片的源文件冲洗出来应该没有这么小张，一定是千秋专门让人帮他冲洗成了可以放进钱包的大小。段内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差，为什么千秋那时会叫他过来一起合照呢？当时自己又为什么会接受他的邀请呢？而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千秋会想要珍藏这张照片呢？段内以为自己对当年之事一清二楚，但关于这张照片的事他却一无所知。
伊水继续说道：
“虽然最终施暴的人是千秋，但他其实一直都对你感到愧疚，这张放在他钱包里的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把这张照片带在身上，就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当年的事情。他后来会聘用你当他的司机，也是想要为你做些什么，以来弥补你的痛苦。”
段内紧绷的表情因为这句话而缓和了下来。他没有回答伊水，而是眼神冰冷地斜视后方，背对着千秋问道：
“怎样，学长？你在听了之后有何感想？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机会插嘴的千秋像憋不住了一样，赶紧破口大骂道：
“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会对你感到愧疚！快别做梦了！区区一个下三滥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
段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过去看向千秋，对他说道：
“不过学长，在从小少爷的口中听说了这张照片的事后，我也一直很想来当面问问你，为什么你会有这张照片呢？”
千秋暴躁地脱口而出道：
“老子乐意！你少管闲事！”
段内没有理会他，转过头看了飞鸟一眼，冷漠地说道：
“怎么回事，情况好像和你说的不太一样啊。你不是说他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吗？可在我看来他好像宁愿死也不肯向我屈服啊。”
说完，段内就自己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
“……我真是个傻瓜啊，千秋会为了向我求饶而编造好话来骗我？怎么可能呢，他哪有可能对我这么好啊？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可却还是上了你的当。啊啊……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飞鸟一言不发地看着段内有些不正常的样子。
伊水在段内的身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千秋一直都在替我保守秘密，他当然会这么说了。我已经明确地告诉你我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了，你还是要选择继续逃避现实吗？”
段内没有说话，默默地听她说下去。
伊水用完全不像她的语速语气强烈地说道：
“自从我知道你要和我报考同一所大学后，我就一直很不安，我以为只要过了那两年就再也不用见到你了，可你却在毕业后仍然对我紧追不舍。我很担心你是来向我寻仇的，就算你不知道实情，也一定会因为我是千秋的女朋友而来报复我。虽然你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但每次与你相处都令我无比忐忑，很想快点从你身边逃走。最让我感到不舒服的就是你带我看的那些电影，我真的觉得那些以怪物为主角的电影很恐怖，为什么你要特意让我知道自己是喜欢看这种电影的人呢？你到底想借此表达什么？”
段内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触动，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和你一起看那些电影不是因为我喜欢，而是我想要把自己心爱的东西分享给你，这是我向你敞开心扉的证明。我知道你是明白我的真实想法的。伊水学姐，你是为了让我觉得自己的心意被践踏了才故意这么说的。但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因为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真心话。”
伊水在后面低下了头，用沉重的口吻说道：
“这些都是你的自我安慰，我已经说过自己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的人了。我曾经表现得跟你志同道合，只是我害怕你会伤害我而在强迫自己附和你而已。”
段内却坚定地说道：
“我是不是在自我安慰你心知肚明。伊水学姐，或许你确实不是一个完美无暇的人，但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会做就是不会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