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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愕然失语,俊树的脸颊上也滑落了一滴冷汗。和自己想的一样,这个男的果真欺瞒了大家。历继续说道:
“她们没有告诉你多少我的私事吧?我是情人所生的这件事还姑且能相信你是猜出来的,但你却知道我有哥哥姐姐,还能准确无误地说出我对姐姐的愧疚更深,这已经不能用超能力以外的说法来解释了吧?!”
牧村对她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贱人不要污蔑俊树好不好!他只是才能过人罢了,才不是什么‘缺失者’!”
说完,她把脸转向俊树深情地说道:
“对吧,俊树?她只是在胡言乱语而已,我们不用理他。”
“嗯……是啊。”
俊树虽然这么回答,但脸上却冷汗直流。
历丝毫没有被她的凶狠唬住,进一步对俊树逼问道:
“一旦你看透了一个的黑暗面,就会进而用言语放大对方的黑暗面,甚至还可能使那个人产生幻觉,我说得对吧?!”
她又转过头对松井说道:
“我知道你们每个都很讨厌我,但起初绝对没有到会想做出绑架我这种歹毒的事情的地步吧?!”
松井被她的声音吓得一震,如今上演的已经不是历的洋相了,可她却仍未停止录制视频,全然忘记了自己的手机还在进行这项工作。历对她喊道:
“快清醒过来!他这是在引诱你们犯罪啊!”
历再次面向一声也不敢吭的俊树,疲惫的脸上挤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那么,你在得到这个能力后又缺失了什么呢?是失去了真正爱你的人吗?那你确实理解不了为什么我能不受你的能力影响,会认为那种程度的幻觉可以骗到我也不奇怪了。”
恼羞成怒的俊树刚要还口,可他身边的牧村却率先高声喊道:
“我不许你再继续侮辱俊树了!你只是因为没人喜欢自己而嫉妒如胶似漆的我们,想要拆散我们吧?!”
她略带哭腔地对俊树说道:
“我相信俊树,他一直都对我那么体贴,总能看出我内心连我父母都察觉不到的痛苦,还会耐心地安慰我。”
“可是美月,我觉得她说得确实有点道理。”
松井开口了,接着又有些犹豫地说道:
“现在回想起来,除了被蛊惑以外,我根本想不到自己之前为什么会同意这么危险的计划……”
“……是啊,我当时还以为看到了幻觉是自己的问题呢……”长崎说。
牧村惊讶地向前看去,发现她们全都靠到了历的身边,站在了她与俊树的对立面上。
“你在说什么啊?你们这是打算和她站在一边吗?”
松井心虚地说道:
“我只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才好心提醒你一句,而且俊树要是没问题的话,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敢吱声?如果他真的不是‘缺失者’,就请他自己亲口向大家解释。”
“你说什么?!你们也这么想吗?!俊树帮了你们那么多,你们现在居然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
牧村气愤地指责她们,俊树却拦住了她。
“够了美月,正好,就在她们面前展示一下我们的爱有多么坚固吧。”
俊树语毕抓着牧村的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牧村勉强扯出笑容问道:
“怎么了?俊树。突然间这么认真。”
俊树认真地与她对视着说道:
“对不起,美月,很抱歉一直瞒着你,其实我是一名‘缺失者’。”
牧村的双眼瞬时失去了神采。
“……欸?”
松井她们恐慌地向后退了一大截。历留在原地听他往下说道:
“但你说了你相信我,我知道你一定明白我不会害你,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俊树越说把脸贴得越近,牧村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可他的手却抓得很紧。松井站在远处激动地朝她喊道:
“美月,你还要站在他那边吗?!”
俊树温声问道:
“美月,怎么了?”
“放手……”
“什么?”
牧村怒视着他大吼道:
“放开我!!你这个怪物!!”
牧村趁他放松警惕用力推开了他,俊树慌忙喊了一下她的名字:
“美月……!”
他伸出手想去抓她。客厅里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牧村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俊树茫然地愣在原地。牧村转身走向她的朋友们。
叩叩叩。门外终于传来了敲门声。
“历小姐,您在里面吗?您这么久还不下来,打电话您也不接,这让我们很担心。请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们大概是从监控录像上获取了自己的行踪。历正想回他时,俊树突然拉住牧村将她抓了回去,从餐桌上的果盘中拔出水果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吼道:
“不许动!!谁都不准去开门!!”
松井等人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门外的敲门声也因此变得更大了。面对此情此景,历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冷静地对他说道:
“你搞错手里的刀该指着的对象了吧?把你害成这样的人是我才对。”
松井在她背后惊愕地叫道:
“副会长?!都到这种时候就别再逞能了吧!”
“……少在那假惺惺了,其实你们心里都巴不得我这么做吧。”
说着,她向俊树投去冰冷的视线。松井觉得她的样子有点奇怪。
“而且他对我做了那种事,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俊树把牧村猛地推到一边大喊大叫地朝历挥刀砍来。另外三个人尖叫着散开,历惊险地闪到他身后,与他互换了身位。俊树回身又向她袭来,历退到阳台门面前,快速把手伸到后方打开了门锁。
刀刃迎面挥下,历抬起手腕挡在脸前。视野一瞬间被红色占据,鲜血随着刀刃划过的轨迹洒得到处都是。俊树似乎在真的砍伤人后有点怕了,没有再继续攻击。历软弱无力地把阳台门推了过去,夜风从外面灌了进来。她慢慢移向门旁的墙壁靠在了上面,门外的保镖在迟迟得不到回应后选择了撞门,一声声巨响在已经开始意识模糊的她听来就像摇篮曲一样柔和。她朝俊树举起了手,阴沉地对他说道:
“……你最好把这只正在滴血的手腕,当成是表示你生命倒计时的沙漏。”
她在已经大量失血的情况下一把抓住手腕利用外力压迫让伤口流出了更多的血。
——“去死吧。”
与此同时市区的另一边,
“一下变得好热啊。”
“当然啦,都六月了。”
领头的巧突然停住。与她并肩同行的小舞问道:
“怎么了?巧。”
巧声音轻快地说道:
“看来历那边出了什么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话音刚落,巧一个深蹲,紧接着就像在无重力星球上踩到地雷般高高跃起。大家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掀翻。小花抬起头,看到天上有个点在大楼之间跳来跳去。她呆愣地喃喃道:
“原来赶了十公里不是骗人的啊……”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爬了起来。
“小舞!你没事吧?!”瞬一第一反应就是跑向小舞。
“……真是的,好歹先打个招呼啊。”小舞揉着后脑勺坐起来抱怨道。
“她说了‘先告辞了’来着……”瞬二驼着背站起来说道。
“……那也叫提醒?”草太一边拍灰一边吐槽道。
小花怔了一下,然后回过头,一脸诧异地向他们问道:
“欸?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吗?”
草太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你也是?不过也对……她应该在救你的猫时就已经让你见识过她的本事了。而且就她那个大嘴巴,你会知道也只是时间问题……”
“是啊,她一边说她爸爸不准她对外说自己的事情,一边又随随便便就告诉别人‘自己有魔眼’啦、‘能听到十公里外的求救声’啦什么的,真是矛盾呢。”瞬二说。
小花目瞪口呆地问道:
“‘缺失者’可以拥有那么多种能力吗……?”
“‘缺失者’?啊,那不是‘缺失者’啦。再说她缺失什么了?缺心眼吗?”
草太耸了耸肩,随即遥望着巧远去的方向说道:
——“那是,‘吸血鬼’【Vampire】。”
俊树突然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向他不断逼近,下个瞬间,一个物体如同导弹般撞碎玻璃门飞了进来。俊树反射性地抬起双手抵挡射过来的玻璃碎片,他在手臂下方与地上的那个物体四目相对,从那对瞳孔的深处感受到了庞大的杀意波动。
他还在发愣,巧就一挥手使出念力吹飞了他。俊树被重重地拍在墙上,水果刀也猛然脱手掉了下去。女生们都被插进地板中的刀子吓得抱在一起尖叫起来。巧持续施加力量,俊树背后的墙面应声破碎,他的身体各处关节也在不断叠加的压力下接连破碎扭曲。他艰难地从口中挤出声音道:
“救……命……”
话还没说完,俊树的胸口就塌了下去,使他被迫吐出了一大口血。历在这个画面的刺激下终于清醒过来,朝着巧大声喊道:
“停手!!巧!!”
巧立即收手,让不省人事的俊树从墙上滑下来倒在地上。她转头看向历,微笑着对她说道:
“真不愧是历,居然会饶恕伤害了自己的人。”
历也精疲力竭地顺着墙壁坐了下来。巧走到她的面前蹲下,抓起她血流不止的那只手对她说道:
“又把自己弄伤了啊,真可怜。再忍一下哦历,我马上就给你治好。”
说着,巧对她的手腕伸出舌头,沿着伤口舔了过去。皮肤上掠过的刺痛令历忍不住发出了细微的呻吟。历的伤口逐渐愈合,巧的外表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她的眼睛变红,两颗小小的獠牙长了出来,耳朵也变成了又尖又长的形状。
那四个抱成一团的女生怕得不敢出声,刚才的场面对她们来说就像让明治时代的人看到令和时代的光景一样。巧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别人,于是站起来走向她们问道:
“你们好呀,请问你们是历学校里的朋友吗?”
巧停在瑟瑟发抖的她们面前,扬起挂着血迹的嘴角,友好地朝她们伸出沾满鲜血的右手说道:
“我的妹妹承蒙你们关照了。”
外面那两个保镖终于撞开门冲了进来,在看到巧也在里面后不禁傻了眼。松井和另外两个人纷纷尖叫着跑出屋外,被她们抛下的牧村则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巧对此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咦?”
救护车几分钟后就来了。看着和牧村一同被抬走的俊树,历脸色苍白地说道:
“正常情况下我是不会想杀了他的,一定是受了他的能力影响……”
巧拿了一块巧克力给她说道:
“原来她们几个是绑架了你的人啊,她们肯定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对你做了那种事你还要救她们吧。”
历咬了一口巧克力说道:
“……哼,无所谓,‘夏虫不可以语冰’。”
“哇,历又从嘴里说出了好深奥的话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呀?”
“就是……为什么我一定要跟你解释这么白痴的问题啊?!给我自己去多看点书啊!你这个笨蛋!”
历忽然感觉后面有人,立马大叫一声躲到了巧的身后问道: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黑发女人从我背后飘过去了?!”
“没有啊,你是不是看到什么我看不到的东西了?”
“你不要说这么讨厌的话好不好?!讨厌死了!讨厌!!”
巧转过身对她说道:
“话说历,我们这周末去零姐姐那边玩吧。”
“欸?好是好……不过我们突然过去会不会打扰到她?”
“不会啦,听说她这周末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我也想去凑热闹。”
历想起她们上次见面还是在奶奶家那次,那一次七原第二天一早就回去了,与她们的相处时间只有短短半天。自那一别已经过了一个月,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