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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来的白实三人气喘如牛地站在走廊上。大楼仍在不停地摇晃,他们只能扶着墙壁等待地震过去。渐渐地,地面不再晃动,忽明忽暗的灯光也恢复正常。白实断断续续地向其他人问道:
“所有人……都跑出来了吗?”
鼠王上气不接下气地“啊”了一声,缺乏运动的新谷累得直不起腰,艰难地举了一下手表示肯定。
但白实环顾了一下四周后却慌张地说道:
“……不对!敦哥的另一个妹妹不在这里,难道她没有逃出来吗?!”
她说着就要往回跑,鼠王赶紧过来拦住了她。
“……笨蛋!里面那么危险,你好不容易才从那出来又想跑回去送死吗?!”
“可是我刚才好像听到了那孩子的惨叫声……!”
“没事的!她一定会没事的!零和小少爷还在里面,有那两个人在你就放心吧!比起这个——”
鼠王的视线越过白实的肩头,投向了后方蹲着的红崎。
“你为什么连他也救出来了啊?!这家伙可是来杀我们的敌人啊!”
红崎抬了一下眼,然后惭愧地移开视线。白实转过身看着他说道:
“但他刚才想要救我们吧?真奇怪,既然是敌人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举动呢?”
“那是他的诡计啦!诡计!这家伙能通过响声来制造爆炸,刚才只是假装大声提醒我们来掩护自己发动能力罢了!”
“算了算了。”
新谷走上来和稀泥道:
“我也赞成救他。毕竟身为医生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留在原地等死啊。”
“……谢谢你们救了我。但鼠王警官说得没错,我此行就是为了杀掉你们而来的。”
安静许久的红崎终于起身发话了。鼠王立即挡在白实身前说道:
“看吧!我都说了!”
白实却平心静气地注视着他。
“但你真的会这么做吗?”
红崎无力地摇了摇头,消沉地说道:
“我一点也不想干这种事,但我的想法根本不重要。就像我来到这里也不是由我决定的,我就跟棋子一样,被肆意摆布我的棋手落在他希望我前往的地方。”
鼠王疑惑地问道:
“棋子?我以为是你为了向我复仇策划了这场袭击,难道不是吗?”
“鼠王警官,我从未想过向你复仇。就算是要复仇,我也不会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但冬月却不这么想。”说着,他睃了后面的白实一眼,“他认为既然犯下了背叛组织的罪行,就必须要让你和你的家人付出代价。”
鼠王不解地质问道:
“你不是首领吗?!手下跟你唱反调的时候直接用武力让他屈服不就完了!”
“现在不是了,而且如今的冬月我已经不是对手了。他的能力被强化了,但这种强化并不是无副作用的,所以冬月目前的情况非常危险。”
鼠王却不关心他说了什么,继续追问道:
“那现在的领导者是谁?冬月吗?!”
红崎纠正道:
“不是,是理部。就是刚才引爆了会场的那个人。他能复制别人的能力,我的能力被他复制去了。”
他又四处观察了一下说道:
“这一层楼没有结冰,说明冬月还没有苏醒,但他随时都会醒来,必须在那之前找到他将他控制起来。时间紧迫,如果你们想继续听的话就跟我来吧,我可以边走边说。”
鼠王暴躁地大骂道:
“你当我们傻啊?!你是想带着我们去跟他汇合吧!”
白实考虑了一下后同意道:
“好吧,我们也跟你去。”
“小白?!”
鼠王大声质疑,白实对他解释道:
“我明白,可我们总不能白白放他走,而另一个人也的确需要控制起来。何况我们想知道的问题他全都回答了,眼下就姑且相信他吧。而且我能从这个人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绝望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温柔啊?!一点都不像你哦!”
“我一直都很温柔的好不好,只是对你例外而已。”
“啊?!”
红崎低下头说道:
“……谢谢。”
鼠王鄙夷地对他说道:
“哼,你们这些‘缺失者’一天到晚看不惯普通人,结果关键时刻还不是得靠普通人的善意来拯救。”
“我从来都不是那样的‘缺失者’。”红崎声音低落地说道。
说完,他就带头向前走去,另外三人跟在后面紧随他的脚步。红崎继续说道:
“理部就是当初帮助我和冬月越狱的那名同伴。但他前来营救的时间比计划中要晚,所以我们回去之后发生了争执。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与我的理念从始至终都不同,我想阻止他改变‘东塔’的初衷,可回过神来,小慈已经被从我身边带走,冬月也与我站在了相反的立场上。”
“你们理念不合是因为你们不是同一类‘缺失者’吗?”白实问道。
红崎点头说道:
“是的。我认为‘东塔’的使命是为同胞消灭西塔这个威胁,而理部认为‘缺失者’是比人类更优越的存在,所以应该凌驾于人类之上统治他们,‘东塔’的使命就是让世人领悟到这一点。”
新谷苦笑道:
“……说句实话,后者的观点更符合我们一般人对‘东塔’的印象呢。”
“太荒唐了!你没有其他同伴了吗?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发动兵变?!”鼠王义愤填膺地反问道。
红崎突然停了下来。后面的鼠王一行也刹住车,用警惕十足的眼神盯着他。红崎转了过来,有些激动地对鼠王问道:
“鼠王警官,你愿意和我再次合作吗?!”
鼠王大吃一惊道:
“哈?!”
红崎火急火燎地说道:
“只要我们联手的话,一定能——”
“别开玩笑了。”
白实冷不丁地打断了他。
“你不要因为我帮你说话就得寸进尺,他好不容易才脱离了你们那个危险组织,你现在又想拉他下水吗?”
鼠王惊讶地看着态度强硬的白实。红崎当场愣住,随即露出了惨淡的笑容。
“……是啊,你说得对,抱歉。再说就算与鼠王警官联合打倒理部也无济于事。关键的不是理部,而是理部背后的最上和THE ONE。”
他慢半拍地想到什么说道:
“对了,你们还不知道他们是谁吧。THE ONE是这次袭击的主使者,而冬月就是因为喝下了最上的血液才获得强化的。他们的真实身份是虚空生命‘PHANTOM’和‘DEEP BLUE’。”
虚空……生命……?
白实在心中重复着这个名词,她在协助冯因解剖七原时也听到过这个名词。
“危险——!”
红崎突然扑过来将她推开,白实看到一排冰柱从他身后横穿而过。鼠王和新谷也慌忙躲到墙边。对他们发起了攻击的冬月站在前方不远处,他阴沉的脸上血流不止,并且头发似乎又白了一点。
“红崎……之前你想要投靠西塔,这次又打算投靠鼠王警官了吗?”
“……冬月你这混蛋,刚才那一下是冲着我们的性命来的吧?”
鼠王走到最前面将右手变形成了长剑。
红崎焦急地爬起来阻止道:
“冬月!别再继续使用能力了!”
鼠王斜了他一眼,随即产生了一个念头,收起长剑对着冬月大声喊话道:
“喂!冬月!你是因为将我视为背叛者才来向我复仇的吗?!那么你可以放弃了,因为我根本没有背叛过你们!”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原本打算穷追猛打的冬月也不由自主地停手了。
鼠王接下去说道:
“当初零让我谎称自己是警方安插在‘东塔’的卧底,这样我就既能保住小拇指又能避免被捕。”
但他转而却说道:
“听起来很诱人,但我并没有答应!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即使坐牢也无所谓的准备,但西塔最后并没有抓走我,原因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想让我跟你们划清界限什么的吧。总之明白了的话,就赶快放弃这场无意义的复仇回到红崎身边去吧!虽然我一点都不想管你们的死活,但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会场内的飞鸟呻吟着睁开眼睛。周遭暗无天日,会场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眼前还有一个直径骇人的大坑,坑里不断地传来石块松动滑落的声响。飞鸟想起昏迷前依稀听到了历的惨叫声,他急于起身寻找七原和历的踪迹,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打断了。他低头看着左臂上的烧伤,忍着强烈的痛楚将衣袖拉了下去。
面前传来一阵脚步声。飞鸟猛地抬起头,站在跟前的却是被THE ONE附身的敦。THE ONE弯下腰对他伸出手说道:
“你还好吧?要我拉你一把吗?”
飞鸟低下头冷笑道:
“谢谢,不过不用了。”
“别这么冷淡嘛,我们之前不是还相处得挺和睦的嘛?你还说了下次要给我洗澡呢。”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你不要提起这一部分。还有你能不能不要用敦哥的身体说这种话?很恶心啊。”
“我离开得太匆忙,不然我们之间还能创造更多值得重温的回忆呢。说回正事吧,ZERO到哪去了?”
“不知道,我晕过去了。现在看来幸亏昏迷了,这才没有什么能告诉你的。”
THE ONE蹲下来对他说:
“是吗,可是她最后是跟你在一起的吧?虽然为了防止她进入那种状态不能杀了你,但稍微让你体会一点痛苦还是可以的哦。”
THE ONE说罢朝他的脖子伸出手。飞鸟咽了咽口水。就在这时,THE ONE伸出去的手腕被一圈黑影缠住,在她身后单膝跪着的七原冷若冰霜地说道:
“你敢动他一下试试,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THE ONE骤然被提了起来,像悠悠球一样狠狠地甩到后面的墙上,激起了遮天蔽日的尘土。但THE ONE很快就悠闲地拍着灰尘从烟尘中走了出来。
“你还真不留情啊。我这次和上次不一样,附身的可不是京一这种与你毫不相关的人,而是对你而言十分重要的人啊。亏你能下得了手呢。”
七原冷冷地说道:
“真不凑巧,我最近刚好跟这个人有点过节。”
话音刚落,THE ONE周边又射出几条黑影缠住了她的四肢和身体。但她却不为所动地说道:
“你还是跟上次一样只会使用相同的招数啊。”
缠在THE ONE身上的黑影开始反抗七原向外张开,七原尽力压缩着它的外圈,但却无法阻挡它逐渐扩张。THE ONE轻而易举地挣脱了束缚,七原忽然捂着脸趴了下去,飞鸟见状大喊着她的名字冲过去。THE ONE接着说道:
“但你不能再像上次一样将这副身体打到重伤濒死来让我丧失战斗力了。”
说着,THE ONE操纵其中一条来自七原的黑影展开刺向自己,然后用手掌挡下。那条黑影刺在掌心就像针扎在铁板上一样无法深入皮肤丝毫。
“如你所见,你的攻击根本无法伤及这副身体分毫,你的朋友真是为我提供了一副完美的身体啊。”
视野内伴随喘息声接连滴落着红色的圆点,即便用手捂着也挡不住从鼻腔内流出的血液。飞鸟跑到七原的身边蹲下询问道:
“零,你没事吧?”
THE ONE放下手平淡地说道:
“怎么可能没事呢,她的身体早就达到极限了啊。”
飞鸟心头一惊。难道被她发现了?!可THE ONE接下来却说道:
“因为对你说的话有点在意,所以我就上街调查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有了发现。”
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飞鸟还是松了一口气,可他没发现身旁的七原脸色变了。然而THE ONE却没有遗漏她的表情变化。
“那就是我注意到城市中外国人的数量变多了。我随便问了几个人,他们被我一问也觉得最近街上的外国人似乎越来越多了。”
七原一言不发地低着头。飞鸟没看出她的异样,不耐烦地冲THE ONE喊道:
“这些和零有什么关系?!”
THE ONE意味深长地笑道:
“当然有关系,因为那些外国人全都是‘缺失者’啊。”
飞鸟顿时哑口无言,他看向七原,她却依旧无动于衷地趴在地上。虽然他仍不明白THE ONE的意思,但也能隐约感觉到七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他。THE ONE淡淡地说了下去:
“他们是你每天晚上力量最强的时候通过‘月影’传递讯息召集来的吧?这么看来你说自己不久后就会死是真的了。你是打算在一次性治愈全世界‘缺失者’的‘缺失病’后自我了结吧?为了进行这项工作你这一个月肯定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晚,所以身体才会变得如此虚弱啊。”
飞鸟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零打算自尽?!他瞬时将原来的担忧抛在脑后,急不可耐地向七原问道:
“零,这些都是真的吗?!”
THE ONE又火上浇油地插了一句:
“她果然没有告诉你们任何人啊。不过放心吧,你们不会为此感受到一丝悲伤,因为她会为了禁止自身复活而将自己的存在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抹除。”
飞鸟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激动万分地向七原追问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商量呢?!”
“商量了又怎么样呢?在和你们商量之后我的罪恶就会消失吗?我就可以不用死了吗?”
七原低头反问道。飞鸟无言以对。七原抬起血迹斑斑的脸,气息奄奄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认为我罪不至死。但那并不是因为我的罪行能被宽恕,而是你们都是好人。所以我不会对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计划,尤其是对你,因为你一定会不顾一切地阻拦我寻死。抱歉飞鸟,虽然有违我的原则,但我会在回去之后将这段记忆从你的脑海中删除。”
THE ONE也说道:
“她的这种情况估计也不是第一天了吧?要是商量有用的话她早就走出来了。”
飞鸟却吼了她一声:
“你给我闭嘴!”
THE ONE合上嘴,好奇地看着他。飞鸟认真地对七原说道:
“零,你千万不能这么想!你曾经犯下不可挽回的过错,令你无法与自己和解,而如今陪伴在你身边的这些人却原谅了你,他们确实是一群心地善良的人,但是——”
他抓住七原的肩膀,用坚信不疑的语气说道:
“你不能忽视了自己的影响!正是你身上美好的地方将他们吸引到了你的身边!或许他们的确是出于自己的温柔而宽恕了你的罪过,但那份宽容也是你亲手种下的果实啊!”
七原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THE ONE毫无波澜地走向他们说道:
“真是感人肺腑的话语啊。但如果说这些话就能解决问题的话她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虽然知道了你会去死,但我不认为有这些人在身边的你能够顺利死去,所以还是得由我来亲自动手才行。我说那边的你,如果不想被这股天下第一的力量碾碎就快从她身边离开吧。”
THE ONE说完忽然感到头顶暗了下来,虽然本来就处在黑暗中,但她还是有种天变得更黑了的感觉。她一抬起头就惊呆了,一根粗大的圆柱像巨型粉笔一样从头上砸了下来,她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重重地压在下面。巧抱着历飘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笑道:
“哥哥,你又在说天下第一这种大话了啊?想自称天下第一还是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吧。”
“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飞鸟朝空中喊道。
巧降落在他们面前,历从她身上下来说道:
“抱歉,都是我做出了危险的举动,害得大家为我担心了。”
“等一下,原来历刚才掉下去了吗?!”七原震惊地问道。
“我还想问这个问题呢。”
巧走过来双手叉腰站在他们面前。她的身影这一刻在他们眼中显得高大无比。虽然是因为他们跪着,但这似乎不是问题的关键。
“零姐姐,为什么历会掉下去啊?因为有你在,我才放心把这边交给你去解决另一个敌人的。结果你不但没保护好历,还过去这么久都没干掉这边的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你的力量做到这两件事应该毫不费力吧?”
巧歪了歪头,皱着眉头问道:
“我老早之前就想问了,零姐姐,你该不会只是虚有其表而已吧?”
虚有其……这个词组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七原的肩膀上。
巧叹了一口气同情地说道:
“小乙世平时就是这么给你两头擦屁股的吗?真可怜。”
“你能不能说话好听点!”
历从侧面给了她的头一拳。
飞鸟指着历怀里的猫问道:
“历,这是……?”
七原也接话道:
“这不是ONE之前附身的那只猫吗……?”
巧扬起嘴角笑道:
“是吗,原来就是因为那家伙乱扔小猫才会害得历掉下去的啊。”
大坑对面的圆柱下方传来被搬动的沉闷声响,THE ONE扛着圆柱站了起来,圆柱顺着她的后背滚落,又一次引发了剧烈的地震。
“……你们这一个两个下手真是没轻没重的。我个人倒是你爱怎么攻击都无所谓,但你攻击我会痛的可不是我,而是你哥哥的身体啊。”
巧转过身,用食指抵着下巴歪头沉思。THE ONE在心里讥讽道:再怎么厉害也毕竟是个小孩,听到自己的攻击会让家人受伤后肯定会迟疑吧?可巧却用拳头打了一下手掌说道:
“哦,我知道了,你是怕痛吧?”
THE ONE大跌眼镜。
“哈?”
巧继续头头是道地分析道:
“因为我的攻击让你很痛,所以你就拿哥哥的身体来威胁我,认为这样我就会顾忌家人下不了手。原来如此,怕痛就直说嘛,真是个不诚实的坏孩子啊。”
怎么回事,这张嘴用来对付敌人好像意外的效果拔群。七原想到。
THE ONE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之前是我小看你了,现在来看你简直就是一个大号TWO。”
话音未落,THE ONE就感觉一阵飓风迎面刮来。她只瞥到一眼巧朝自己挥袖的动作便被吹飞,如同被海浪卷走的贝壳一样被重重拍在墙上,猛然砸出了一个人形的凹坑。
“早点说的话,我就一招了结你了。”
历有所顾虑地说道:
“巧!你打她的话哥哥怎么办?”
巧却不以为然地说道:
“没关系,既然她怕痛那我打到她痛得受不了,她就自然会从哥哥的身体里出来了。”
七原也提醒道:
“巧,你就这样跟她保持距离,不要给她附身的机会!”
“我知道了!谢谢你零姐姐!原来你还可以分享情报啊!我还以为你的作用仅限于修复战斗中造成的损坏呢!”
虽然她说得没错,但七原还是感觉内心很受伤。
THE ONE的四肢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强风像空气墙一样与背后的墙壁共同挤压着她的身体,她听到各处的关节都相继传来了骨骼裂开的声音。不妙啊,就算是终结者在液压机之下也是会被压扁的。但下一秒她却笑了。不过,那是在终结者坐以待毙的情况下。巧突然感知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她下意识地伸出了另一只手,笑容也从脸上消失了。历略微一惊,巧用上了双手,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吧?
但已经迟了,THE ONE的手臂瞬间发力,像猛禽在风暴中扇动翅膀一样抬起了双手。原来你的力量没有自己的哥哥强啊,是因为血统的纯度不如哥哥吗?虽然巧全力以赴还是带来了一点点小麻烦,但在明白这一点后,巧已然完全阻挡不了自己了。THE ONE挥动手臂挣脱风压将这股力量推了回去,巧立即用念力推开两边的人,自己正面承受了这道冲击向后飞去。
“巧!”
历大喊着跑向后面。
巧被灰尘呛得捂着嘴连连咳嗽,烟幕中映出了一个与她体型相近的影子。是历吗?
“真遗憾,如果能早点看到你这副可悲的惨状就好了。”
历抱着猫穿过烟雾,脸上浮现出颇有大人风范的笑容。
巧不敢相信地叫了一声:
“……历?”
历愣了愣,表情又恢复了孩子气。
“咦?我刚才讲了什么吗……?先不说这个,你没事吧,巧?”
巧露出了略显恼怒的笑容说道:
“真是的,要是可以回到几百年前被打飞的那个人绝对是哥哥。”
“……你怎么还在说这种话啊?”
“历,给我血。”
“欸?你认真的?不至于这样吧……”
“当然了,我才不要输给哥哥这种游手好闲的废柴呢。”
历无可奈何地叹息道:
“真拿你没辙,要是掰手腕时你输了,你该不会要提前用上这一招吧?算了,手上的伤口怕有碎片留在里面,你还是吸这里吧。”
她跪了下来解下波洛领带,然后解开领口的头两颗扣子,将衣领掀开露出了脖颈。
“你可要注意分寸哦。”
“我开动了。”
巧俯身环抱住她的脖子,从后面将她的头发掀起来,轻轻对她的颈侧咬了下去。
烟雾散尽,巧咬住历的身影也逐渐显现,她拔出獠牙,外表已经发生了变化。她舔了舔历脖子上的齿印,令皮肤上的两个小孔愈合,然后站起来走到前面,用拇指拭去嘴角的血迹对THE ONE说道:
“来吧,哥哥,开始第三回合吧。”
“就算变成了全新的姿态又怎么样?”
THE ONE跃过大坑跳了过来。巧从容不迫地挥了挥衣袖,THE ONE准备把即将来临的冲击波一拳打回去,可出拳的刹那却意识到不对劲。下个瞬间,THE ONE的身影倏然从半空中消失,紧接着会场的墙壁被砸穿,透过墙上的大洞望去,隔壁的三座大楼就像打水漂一样接连炸起了一阵阵磅礴的白烟。
巧收起了手,气定神闲地笑道:
“怎么了,这就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