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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夜对突然被指名道姓吃了一惊,但并没有产生什么危机感。一旁的内海却表情严肃起来。
执行官们迈步走向他,内海低声说道:
“雾宫,快跑。”
“什么?”
遥夜没听清下意识地问道。内海又提高音量喊了出来:
“快跑!!”
喊完后,内海就拉着还在发愣的遥夜向后逃去。
执行官们没料到二人会跑,急得想加快脚步追上去,但另一头怪物此时却从地面冒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个地方还有手无寸铁的学生和伤员,他们只得被迫留下来对付怪物。
另一边,青羽一边轻松闪避乾接连挥出的拳头,一边时不时用匕首改变他的拳击轨道。他不敢直接用肉体抵挡乾的铁拳,但也要留意不让匕首承受的力量超出极限,防止刀身折断。青羽被逼退至墙边,在墙上马上会留下的拳印出现在他脸上前闪到一边,并顺便用匕首刺向他的腰侧,但刀尖仅仅摩擦出了一片火花。
乾一拳在墙壁上砸出一个大坑,他慢悠悠地从一堆碎片中抽出拳头,转向青羽轻蔑地笑道:
“感觉当西塔的执行官还真是可怜啊,居然要与我这么强大的人为敌。”
语毕,他就又一次冲向青羽。虽然他令全身硬化,但动作却丝毫没变得迟钝,看来他能熟练地掌控自己的能力,在整体只是拥有能力这点高人一等的“东塔”中算是精英那档了。但论起战斗技巧还是自己更胜一筹,青羽在他的灵活躲闪中夹带了好几下突刺,但乾的钢铁之躯始终毫发无损。
青羽切开了他的裤子,底下一样是钢铁的银白色,看来就连被衣物挡住看不到的地方也有施加能力。刺向柔软的要害或眼皮匕首也会被弹开,也就代表他的全身各处都是一个硬度。看来得用那个方法了。
他后退一大步与乾拉开身位,旁边的三位女生不禁挨在一块发出哀嚎,青羽看向她们疑惑地说道:
“咦?你们还在啊?最好快点逃走哦,你们可不是我的任务内容。”
中间的女生瑟瑟发抖地问道:
“……什么意思?”
乾一拳朝青羽打了过来。青羽跃起前空翻躲过这一击,倒悬在空中解释道:
“意思就是如果你们被卷入战斗我是不会负责保护的。”
青羽刚才站过的地板被乾一拳打碎,女生们被跟前溅起的残片吓到,大叫着爬起来落荒而逃。青羽降落在火焰喷射器旁,收起匕首捡起它来,检查了一下还能不能正常喷火。
“总算没有碍事的人了。”
确定了设备的功能完好无损后,青羽对准乾喷射了火焰。乾一转身就被火焰迎面突击,皮肤也很快就被炙烤成滚烫的红色。又给我来这一招吗?!青羽一边烧一边向后倒退,以免乾一下子缩短他们相差的间距。虽然不会对他造成伤害,但眼睛一直睁不开的感觉还是很烦的。乾干脆纵身一跃,从空中对青羽发起反攻。青羽见状把喷射器丢到一边,不紧不慢地将电击棍从身后拔了出来。
乾不屑一顾地冷哼一声。别逗我了!就凭这么可笑的武器也想突破我这铁壁般的防御吗?!青羽竖起电击棍正面迎击,乾觉得这种棍子只会被自己压断,丝毫不放在眼里。可当他的胸膛撞上电击棍的那一刻,电流却像无数根细到能在紧密的金属分子间自由穿梭的针一样肆虐全身。
始料未及的剧痛令乾禁不住大声叫了出来。他瘫软虚脱地跪了下来,青羽猛地将电击棍塞进他的嘴里说道:
“你学历不高所以不懂吧?我来教教你。钢铁的导电性确实由于密度和电阻大的关系较差,但钢铁一经加热含碳量就会降低,导电性也会随之提升。”
乾恼火地瞪视着青羽,舌根被压住含糊不清地怒吼道:
“你……你这混蛋……!”
乾猛然站起身扑向他,青羽不慌不忙地按下开关。这道电击直通大脑震颤着乾的脑髓,他脱力地趴在地上,狼狈不堪地爬行着乞求道:
“别……别杀我……求你了……我带你去找其他残存的同伴吧……对了,我们可以合作啊……!”
青羽却无情地踩在他的背上,用电击棍抵着他的背脊说道:
“我还没作过自我介绍吧?我是西塔的特别执行官,青羽利林。感觉加入‘东塔’的人还真是可怜啊,居然要与我这样的对手为敌。”
“不……不要啊……”
“晚安。”
在脊椎经受了一股难以估量的冲击后,乾失去了知觉。
与此同时另一边,遥夜被内海拉着一路逃窜,虽然没停下脚步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等等内海……!我们为什么要逃跑啊?”
内海回过头边喘气边说道:
“你没听到他们说要抓住你吗?肯定是把你当成那个助纣为虐的告密者了!”
“……但是我可以解释啊?!”
“……白痴!你的想法怎么还是那么天真?!要是解释有用的话我们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可我们能逃到哪里?监狱里现在恐怕到处都是西塔的人吧?!”
“先试试看能不能从另一条路绕到大门那去。”
他们从一条通道的出口前跑过,处在另一侧的同学看到他们并叫了一声。遥夜惊鸿一瞥看见一名执行官在他身边,但身后并未响起紧追而来的脚步声。前面突然有人朝天上开了一枪,迫使他们停下了脚步。
遥夜看着千向挡在他们面前,用枪指着他们说道:
“你果然选择了逃跑啊,这是因为害怕自己的真面目在遥夜面前被揭穿吧?!”
内海有些不知所措。遥夜不确定地叫道:
“老……老板?”
千向继续阴沉地说道:
“是西塔把你们的行踪告诉我的。这里随处都有他们的眼睛,你还想怎么逃?”
遥夜又问了一句:
“为什么您会在这里?”
千向却怒喝一声:
“马上给我从他身边离开!最上!”
遥夜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望,但此处只有他们三个。他们班上也没有叫“最上”的同学。而且他说的是从我身边离开,但在我身边的不是只有内海吗?
他一头雾水地向内海问道:
“怎么回事?他说的最上是谁啊?”
内海也困惑不解地说道:
“那是我爸爸的姓氏,我是在双亲离婚后才改成母姓‘内海’的,不过他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他瞥了一眼遥夜手里的消防斧,接着大惊失色地说道:
“等等雾宫,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的老板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遥夜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如梦初醒地说道:
“你是想跟我说……这个不是真正的老板吗?”
内海心急火燎地喊道:
“没错!你眼中的这个老板是怪物假扮的!快点砍了它!!”
遥夜的内心犹豫不已。我要……砍了老板……?
千向对他高声吼道:
“遥夜!千万别听这家伙的话!他是在诱导你杀人啊!”
内海也在他耳边焦急地喊道:
“快动手啊雾宫!快趁着它还没变身之前动手啊!!不然我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的!!”
遥夜冷汗直流地握了握消防斧。没事的,如果是真正的老板的话这点攻击根本就不痛不痒。他艰难地举起了消防斧,内海又在身旁添了一把火:
“……对!别被它的外表迷惑!快杀了这个怪物!!”
千向愤怒地咆哮道:
“这家伙才是真正的怪物,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千向说完就毫不犹豫地开了好几枪。枪声震耳欲聋,内海顿时身中数枪,遥夜情不自禁地对他哭喊道:
“……内海——!!”
枪击过去,内海的身体也停止了摇晃。他弯着腰吐出一口血,重伤的身躯却并没有倒下去。他抬起头来,眼神令遥夜感到了一丝陌生。
他面无表情地将手指插进了胸口的血洞中,将挤压变弯的子弹从体内挖了出来。
“我想象过无数次这个场面,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无趣,粗暴,毫无诗意。”
“终于装不下去露出真面目了啊!”
千向扣下扳机又朝他发射出一颗子弹。内海凝视着飞向自己的子弹,下一秒,周围的事物静止了,那颗子弹也停在了他的眉间。
“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虚空生命,DEEP BLUE。”
说着,他拨反了子弹。时间恢复了流动,千向被飞回来的子弹射中,肩膀绽开了一片血花。他捂着伤口跪了下来,遥夜丢下消防斧大叫着冲向了他:
“……老板!!”
千向把手从肩上拿开,看着沾满手掌的鲜血自喃道: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今天力量控制得那么好……”
“你没事吧?!”
遥夜蹲在他身前关心道。千向满脸冷汗虚弱地说道:
“……遥夜,这会儿你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他早就知道我失去了能力的事,所以才企图让你杀了我悔恨终生。”
内海毫无感情地俯视着他们说道:
“我知道你有凝聚人心的力量,所以才会拉着你远离人群,可你还是阴差阳错地与大伙汇合了。我想让坚信人性本善的你领略人性丑陋的一面,但怪物却猝不及防地出现中断了仪式。还有你的老板不知查了些什么就敢对着一个人畜无害的高中生开枪。你总说自己是个失去家人的不幸之人,实际上,有一种幸运,常伴汝身。”
过道上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内海耸了耸肩说道:
“好像有人来了啊。那好吧,就让他替我送你过去,迎接你的最终惩罚吧。”
说着,他贴近墙壁,缓缓地融入了墙内。在他消失的侧影之后,青羽举着手枪一步步走向二人。
“你在这里啊。乖乖跟我走的话,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千向不知道他想抓遥夜的事,心急如焚地辩解道:
“……等一下!他只是一个普通学生而已!”
“他可不普通,毕竟这位可是‘世界毁灭者’的邻居啊。”青羽冷冷地回道。
“……什么?”
千向不觉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又一头怪物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对他们张开巨口发出低沉的吼叫。青羽灵光一闪,将手枪收回了枪套。
“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他趁千向还在发愣冲过来掳走了遥夜。然后在千向措手不及的目光中,抱着大喊大叫的遥夜跳进了怪物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