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爱与罚Ⅳ』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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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海的脸上仍未失去笑容，依旧波澜不惊地说道：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你所指的那个画面，但我猜你想说的应该是‘缺失者’和西塔正在外面携手共战吧。”
理部与冬月对此就像听到“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不禁愕然。内海淡然地继续说道：
“确实，历史上也发生过两个党派之间斗得你死我活，却因为出现了一股威胁双方的新势力而停止敌对统一战线的情况。并且在那个共同的敌人登场之前，其中一边还打算将另一边赶尽杀绝。你所言极是，人类实在是相当有趣。”
语毕，内海便从跟前的水面引导出两条黑影射向飞鸟。黑水像飞鸟的自动防御机制般再次升起挡下攻击，从四面打来的攻击都会被挡住，但若是攻击来自脚底，就无法及时生成屏障抵挡了。敌人也很快就会意识到这一点，飞鸟立即转身飞奔至陆地上，黑水为应对从各个方位袭来的黑影接连上升，像铁桶一样将飞鸟牢牢围住。黑影不断地在黑水形成的盾牌上敲击出火花，内海见状嘲笑道：
“你的恋人就只会保护你，不会帮你消灭敌人吗？”
遥夜也觉得他这样撑不了多久，焦急地思考着自己能为对方做些什么。就算喊内海住手他也不可能会乖乖住手的。用“如果继续伤害他就拒绝与他们合作”来威逼他呢？但他们要他合作根本不需要征求本人的同意，自己压根没有谈判的资本。
飞鸟把手伸向背后握住左轮的枪柄。要开枪吗？中间的那位应该是零的同类，那就表示他也是不死之身，对他射击也毫无意义。而射杀另外两名“缺失者”的话又会让他们变成影生兽，真棘手。不过面对这种情景，你也差不多该醒过来了吧，零……
内海在杂乱的利器撞击声中提高音量问道：
“有个问题或许没有问的必要，但我还是有点好奇，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飞鸟用被护盾的隔音性减弱的声音回答道：
“原理很简单，夜晚一切黑暗都通往‘月影世界’。虽然现在是白天，但外面也与黑夜别无二致了。而零的本体内部又和‘月影世界’性质相同，只要把这个公式套用在她身上，就能毫不费力地进来了。”
内海轻笑道：
“是吗，原来只要掌握了秘诀无论是谁都可以进来啊。我还以为只有特定的人才拥有通行证，真是刻板印象了呢。”
飞鸟在黑暗中扬起了狡黠的笑容。
“而且我要提醒你一点，她不止告诉过我一个人这件事。”
一道拉动护木的声音毫无征兆地闯入其中。伴随巨大的枪声响起，内海的脑袋被不偏不倚地击中。遥夜还没反应过来，一旁内海的头就像西瓜一样炸成了无数鲜红的碎块。黑水纷纷解体回到水中，飞鸟赶紧对还在发呆的遥夜喊道：
“快跑到我这边来！”
遥夜被一语惊醒，慌慌张张地跑了过去。
等他跑开后，乙世再次拉动护木开了一枪，将内海的肩部连同手臂一块炸飞。她没有一丝迟疑，又一次拉动护木扣下扳机，在内海的胸口炸出了一个贯通的血洞。
内海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倒向水面，冬月终于回过神来制造出冰墙挡在面前。乙世对着冰墙一枪打去，冰面瞬间爆裂开来，但由于厚度足够，子弹未能穿透冰墙，在最后一层被迫停滞。但安全只是暂时的，再让她朝同样的位置开一枪就结束了。为了转移她的目标，冬月用另一只手朝逃跑的遥夜射出了一根冰柱，乙世果然迅速将枪口转向那边。飞鸟急忙喊道：
“快趴下！”
遥夜与其说趴下，不如说是摔了一跤地倒了下去。
乙世一枪打向冰柱的前端，子弹击中的冰块在遥夜头顶炸裂开来。飞鸟别过脸抬起手臂挡在面前，黑水也同步上涨为他防住了溅射的碎冰。解除了他们的危机后，乙世把手里的霰弹枪扔给飞鸟，又连着一盒子弹一起丢给他。
飞鸟接住枪，打量了一番枪身说道：
“雷明顿M870，好东西啊。”
乙世简洁明了地教学道：
“保险在扳机护环上，瞄准只能通过准星，射击时记得抵肩，明白了吧？”
飞鸟不屑地说道：
“你以为自己在跟谁说话？这种东西我从小就当玩具玩的好吧。”
遥夜从水中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到他的身边。
“没用的，他是不死之身，就算被大卸八块也能恢复！还有就是他的能力是操纵时间！”
飞鸟镇静地回道：
“我知道。至于他能操纵时间，这里不是现实世界，他的能力是无法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的。”
说着，飞鸟让遥夜帮他拿着子弹，自己则取出五颗进行装填。
乙世满意地冲他笑了笑，接着将肩上那个像高尔夫球包一样长长的袋子放了下来。这下变成两边都要盯防，就在冬月焦头烂额时，一抹黑影忽然从上方罩住了他。冬月刚抬起头，从天而降的乙世就一把抓住他的脸，顺势将他按进水里。
“冬月！”
理部喊了一声，乙世抬头看向他，眼神令理部不寒而栗。她单膝跪地，按着冬月的头说道：
“我认得你的声音，你应该还没忘记赌场那晚的事吧？就让我们来好好算算这笔账吧。”
冬月在水中激烈地挣扎，拼命地用手抓挠着她的手臂，但她却完全不为所动。慢慢地，冬月动弹的力度逐渐减小，乙世这才松开他站了起来，向着理部信步走去。
理部握紧双拳举了起来，他摆好架势并不是为了出击，而是出于自保的目的。他在格斗方面几乎是个外行，虽然在对付巧时也与她肉搏过，但更多的是依靠成年人的力量优势进行搏斗。如今对上一个真正的专业人士，自己的那点三脚猫功夫就完全不够看了。
乙世只是一步步走来就能散发出无穷的压迫感，理部在巨大威压的刺激下条件反射地出手，却被乙世还以一套一气呵成的格挡加出拳。她明明没有摆出任何防守姿势，却让人感觉浑身上下毫无破绽。在他被打得昏头防备松散时，乙世又一记摆拳打在了他暴露出来的脸颊上。
“怎么了，还不使用能力吗？别逞能了，你们除了会用能力之外就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了。”
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理部心想她估计还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已经可以突破她的免疫了。现在对她使出“红烟”的话，一定能看到她因为绝望而扭曲的表情吧。怎么办，要赌一把吗？
理部并未留意脚下，没发觉身后已是岸上，被突如其来的陆地绊了一下。乙世趁机上前踩住他的大腿，敏捷地爬到他的背后骑了上去。理部被她的体重压倒在地，乙世一跃而起，双脚踩着他的后背蹲在他身上，将双臂搁在膝盖上说道：
“虽然前两场战斗确实比较辛苦，但难度突然下降这么多还是有点没劲啊。你的能力好像要折断手指才能发动吧？要不我来帮帮你吧。”
说着，乙世便抓起了他的左手。自己万分珍惜的使用权，在她手里就像一个可以随便乱按的遥控器。不过没关系，反正他的左手只有小拇指是非战斗能力，被她抽中攻击型能力的概率更高。如果不幸被她折断了手指，自己就干脆施展能力反击吧！
可乙世却偏偏选中了他的小拇指。
“根据我们信息库上的资料显示，你在折断小拇指后就能发动治疗术吧？那我就先让你治愈自己的伤势好了。”
对啊……！这家伙毕竟是西塔的一员，一定是在当初调查段内时就顺便摸清自己的底细了。这样下去他就要因为治疗自己而死了，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诞的死法吗……？！
正当乙世要折断他的小指时，两条黑影骤然向她射来。乙世果断向后跳去，拔出短刀弹开攻击。
外观怎么看都不可能还活着的内海站了起来，头部和身体都像录像倒带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修复。飞鸟对着他举起霰弹枪，内海却用只有一张嘴的面部对他说道：
“慢着，难道你想打中自己的同伴吗？”
敌方说得对，他的身体在被射得残缺不堪后，能够命中的范围也随之减小。随意开火的话，说不定还会透过他胸前的洞打到后方的乙世。飞鸟正要开枪的食指不觉停止了动作。
冬月狼狈不堪地从水里爬起来，凶神恶煞地瞪着乙世对她说道：
“……你别忘了，我们之间也还有一笔账要算呢。”
说完，冬月便从掌心朝她发射了一根冰柱。乙世一如既往地向前伸出手准备接下。很好！看来她事先并没有调查过冬月，还不知道他的能力也已经被强化了这个情报！理部暗自庆幸道。但他期待中的乙世被刺穿手掌的画面却并未上演，冰柱在接触到她掌心的刹那，就像理所当然的一般化为成片灰烬。
……什么？！冬月和理部同时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恢复完身体的内海却转过身不慌不忙地说道：
“果然会是这样啊。”
乙世放下手对理部说道：
“我知道你们喝了虚空生命的血，因为有过段内这个前车之鉴，我一下就能猜到你是由于会折损寿命才不敢使用能力。我之所以知道却没选择躲开，是因为我没有从他的攻击中感受到丝毫危险的气息呢。”
内海就像与朋友闲谈一样和她聊了起来：
“看来是因为我的力量略逊于你呢，WHISPER。虽然在知道自己的时停和段内的能力一开始对你无效后，我就已经预感到这一点了。也许是因为力量在多次转生后有所衰减，身为完全体的虚空生命，我的力量竟然还不如你这个半成品，真是令人羞愧。本来还想帮‘父亲大人’除掉你这个心头大患，看样子是做不到了呢。”
冬月失魂落魄地向后倒退。
“……你是说我都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还是无法战胜自己的仇人吗？！”
“你在往哪看呢？”
冬月一向前看去，乙世就杀到了他的面前。她挥动短刀从他身边掠过，鲜血顿时从他被切开的身体各处喷了出来。冬月发出凄惨的悲鸣跪了下来，乙世无视他继续前进着说道：
“你就将自己所剩无几的能力使用次数用在为伤口止血上吧。”
理部来到内海身边问道：
“最上，能用你的能力让我的寿命年限回到第一次使用能力前吗？”
内海平淡地说道：
“不行呢，我可没有那种能够违背自然法则的能力。”
理部流着冷汗说道：
“冬月已经用不上了，你把他带来不就是想让他代我担任你的保镖吗？现在我们战力不足，你最好是有破局的方法。”
乙世捡起水面上的袋子来到飞鸟身边。飞鸟斜视着她问道：
“要我把枪还给你吗？”
“你留着自己玩吧，我要用更好的东西。”
说着，她把袋子放在水面上拉开，从里面拿出一挺加装了弹鼓的MK-12战术霰弹枪。霰弹枪是一种杀伤力极强的武器，但就像为了迎合“没有东西是完美的”这个观点，存在着不能连发这一缺陷。但所谓的战术霰弹枪却没有这种缺点，是一件堪称完美的兵器。遥夜虽然不了解枪械，但看到飞鸟心动的眼神也能明白这是极品。
乙世端起MK-12将枪口对准了内海那边。
理部的神经紧绷到极限，内海却波澜不惊地说道：
“别忘了，影子是可以模仿和变成任何形状的。”
乙世对他扣下扳机，下一秒，子弹却打在不知哪来的装饰品上。乙世微微一惊，他们脚下变成了一条回廊，右边是几间餐饮店，左边则是一排巨型落地窗。符合这种构造的地方只有一个——东京塔的展望台。
飞鸟环视一圈说道：
“这里是……东京塔？”
遥夜也接道：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吗……？”
乙世却否定道：
“不，应该只是他用能力把这个世界变成了这样。这条走廊上并没有灯光，落地窗外也一片漆黑，不用看都知道没有任何景色。”
就像她说的一样，这里面暗无天日，窗外完全看不到城市的灯火。
她把MK-12扛在肩上说道：
“真聪明，这里不仅有掩体，还有地方能让他们躲藏。和开阔的水面比起来确实对他们更有利。”
遥夜着急地问道：
“那我们怎样才能找到他们呢？！”
乙世笑着说道：
“没关系，反正解决他们也不是我们的首要目标。而且如果我们的目的相似，那即便我们不去找他们也迟早会再次碰面的。”
另一边，内海回头说道：
“好了，我们也快行动吧。”
说完，他就和理部一起向前走去，完全没有要带上冬月的意思。
已经冰封伤口止血的冬月趴在地上喊道：
“……等一下！你们要抛下我不管吗？！”
内海转过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是啊，因为你已经毫无用处了，我们有什么理由要带着一个累赘上路呢？”
冬月终于明白自己不该因为和红崎赌气而加入他们，自己对他而言只不过是用完就能丢弃的消耗品。他竭尽全力地站起来扑到理部身上问道：
“理部哥，你也要这么做吗？！”
理部抓着他的双肩说道：
“好好想想自己真正想去的地方是哪里吧，这是我最后能告诉你的了。”
说罢，理部就推开他转身离去，将冬月独自一人留在黑暗中。
回到乙世这边，遥夜低声喃喃道：
“……相似的目的，是和前辈有关吗……？”
“是啊，我们要将零恢复原状，他们则想阻止我们这么做。为此都必须找到零的肉体，也就是承载这个本体的容器。”
乙世肯定了他，然后自言自语道：
“我在听说她要执行这个计划时就想到她会被人利用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的身心会因此变得脆弱，这家伙真是完全没有一点自己会被敌人趁虚而入的自觉呢。”
遥夜却魂不守舍地后退几步跌坐下去。乙世和飞鸟交换了一下眼神，飞鸟向他问道：
“怎么了？刚见到你时就感觉你的状态不太对，发生什么事了吗？”
遥夜愧疚不已地说道：
“前辈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她是因为亲眼目睹重要的朋友死在自己面前才会变成这样的。她那位朋友的事情是我说漏嘴的，所以等于是我害死了她……”
飞鸟却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呢，害死她的是策划了这一切的人，你只是刚好被他利用了而已。”
遥夜抱着头悲痛地说道：
“我知道，虽然心里很清楚，但还是会忍不住这么想……！”
“好，那作为惩罚我一枪崩了你好了。”
说着，飞鸟就把他从地上硬拽起来，粗暴地按在墙上，乙世看起来也没有要拦的意思。
“欸？！！”
飞鸟将枪口指向了他，遥夜惊慌失措地大喊道：
“……等、等一下！！”
飞鸟不禁笑了出来，眼中的杀气也烟消云散。
“你这不是还不想死吗，既然如此就别摆出一副要以死谢罪的模样啊，笨蛋。那么过意不去的话，就好好想想该如何弥补过失吧。”
他收起枪转身走开，遥夜心有余悸地问道：
“那有能找到前辈的办法吗？”
乙世微笑道：
“当然有啦，而且还超级容易，只要你向她传达这个愿望就行了。因为虚空生命都有圆梦的功能，所以只要你这么向她许愿，她就会实现你的愿望把你带到自己的身边了。”
遥夜问道：
“许愿？要怎么做？”
飞鸟用肢体语言演示着向他讲解道：
“凡是经历了火灾却没有染上‘缺失病’的普通人，只要像这样把你和她的手掌贴在一起，摆成祈祷的手势，就可以开始向她许愿了。虽然成功需要另外的条件，但基本的过程就是这样。那个人说需要你来帮他完成灭世计划的最后一步，一定就是想让你做这件事。”
“而且我们现在就在一个巨大许愿机的内部，所以甚至不需要任何仪式，只要在原地大声宣布自己的愿望就行了。”乙世说道。
遥夜质疑道：
“既然这么简单，那你们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这么做呢？”
飞鸟说道：
“但现在有一个问题。”
乙世接下去道：
“她在经受了沉重的打击后封闭了内心，就算你对她说出自己的愿望，她也接收不到你的声音。”
飞鸟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刚才试图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来唤醒她，但不知道是不是程度还不够的问题，她还是毫无反应。”
乙世也自嘲道：
“是啊，换作从前我应该也会一枪将自己爆头来强制叫醒她吧。不过我如今也觉得这种不顾后果的做法不太妥当了。”
“哈？你的意思是如果自己倒下了只有我一个人靠不住吗？你的贴心还是那么令人火大呢。”
“这个就任君想象了。”
遥夜打断了他们的拌嘴。
“但是看你们这副态度，应该还是有其他办法的吧？”
乙世对他笑道：
“是的，只是要多做一步，就是找到她的意识所在，换而言之就是要在这具身体当中找到大脑这个器官。她如今将内心封闭起来，潜意识里也一定不希望被人找到，向她许愿把我们带到自己身边很有可能会被拒绝，所以要把愿望改成请她将我们送到自己想去的地方。虽然无法直达，但也会接近一点。”
乙世仰起头望着天花板说道：
“那位同学把这里变成东京塔也刚好让她的体内构成变得简单易懂了。只要我们兵分两路，沿着上下两头一层一层找就总会找到的。还有就是——”
乙世突然放下枪，朝着遥夜身后扣下扳机。摸到他背后的那头怪物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发出了刺耳的尖啸。
“……怪、怪物？！”
遥夜完全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靠近的，下意识地跑到了乙世身边。
乙世拿出强光手电筒，对着它按下开关，怪物顿时像被火烧到一样飞快地溜走了。
“——要小心它们。这里毕竟还是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所以是会时不时冒出这种东西的。”
飞鸟完全没有被怪物的出现吓到，沉着冷静地背起霰弹枪说道：
“那我就往上走。如果这栋建筑是根据零的内心创造出来的，那我大概知道会是东京塔的理由了，应该是她的计划需要一个能够俯瞰全市的场所，所以就选择了东京塔作为举行仪式的地点。她的意识说不定也还停留在执念所向之处，因此我认为向上爬找到的可能性会更高。”
“我知道了，那我就往下走。这个给你拿去吧，里面有燃烧弹和用来发射它的M79。”
乙世把背在肩上的长包取下来交给他。飞鸟接过去问道：
“你把这个给我了，自己遇上它们的时候怎么办？”
“我还有几颗闪光弹能用。虽然我把物资都给你了，但储备其实也不太富裕，你可要省着点用哦。”
遥夜看着他们想到：怎么回事，总感觉这两个人很可靠……
乙世转向他问道：
“你怎么说？要跟哪一边？”
“欸？”
遥夜想了想，还是来到了乙世身旁。
“那我也去下吧，两个拥有许愿能力的人还是不要凑到一起比较好。”
虽然他犹豫了一下，但他其实压根没考虑过另一个选项。
乙世取笑他道：
“你只是想跟熟人待在一起吧？不过跟我组队可是很危险的哦，她在察觉到来的是我后，也许会对我发起攻击牵连到你呢。”
飞鸟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她要攻击你啊？”
乙世语气轻浮地笑道：
“还能是因为什么，第二季呗，她又不是头一回想杀我了。可我不记得自己最近招惹过她，还感觉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呢。”
飞鸟嫌弃地说道：
“就是因为你总是这副毫无自觉的态度，所以她才会那么讨厌你啊。”
在双方准备动身时，遥夜又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我还有一个疑问，要是我在许愿时不小心想到了那三个人是不是会把他们也算进来？有什么办法能将他们完全剔除在受益范畴外吗？”
飞鸟轻轻一笑，说道：
“说得也是，你还是第一次，进行不了这么细致的操作也没办法。所以你们要是先找到的话联系我过去就行了。”
他说完，乙世便给了他一个在太空中都能用的无线电对讲机。
整装完毕后，飞鸟就背着一身装备出发了。虽然他是孤身一人，但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遥夜却有种他根本不需要担心的感觉。
乙世在楼梯口催促道：
“我们也快点出发吧。敌人肯定早就行动了，我们也不能落后太多。”
“我知道了。”
遥夜应了一声向她跑去。
两人都进入了楼梯间，乙世将强光手电筒递给了他。
“虽然我对自己的观察力很有自信，但多一双眼睛也多一份保险，你就来当我的侦察兵好了。”
遥夜拿着手电筒自我怀疑道：
“……我吗？”
“之前锻炼出的眼力和反应力应该都还没退步吧？”
“当、当然了！”
回答完后，遥夜便打开手电筒，开始与乙世一步步地向下走去。虽然是虚构的场景，但东京塔就是东京塔，对于身为穷学生的遥夜来说，可以不用花1200円的门票钱免费参观东京塔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在手电筒以及幽暗环境等元素的加持下，他总感觉自己更像是在探索一个东京塔主题的鬼屋。
似乎是见他十分僵硬，乙世一边下楼梯一边说道：
“你等下别被突然出现的怪物吓一跳哦。有我在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怕。”
“我才不害怕呢。不是我吹牛，其实我昨晚就跟那种怪物战斗过了，而且还和它打得不相上下呢。”
“是吗，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呢。”
“是啊，我把自己想象成你，然后帅气地一次性斩断它的所有触手，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乙世忽然笑了起来，说道：
“想不到你恢复得还挺快的呢。”
遥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这样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
“不会，我还担心如果你一直消沉下去该怎么办呢。”
“我是很消沉，但飞鸟哥说得没错，与其花时间消沉，还不如把消沉的时间花在思考如何弥补过失上。”
“你能自己想通这一点就已经很难得了。而且有件事我上次没说，你实际上还挺有战斗天分的。”
“按照我对你的了解，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说‘都是我这个老师教得好’吗？矢岛小姐有时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呢。”
“还有我都说了，只有总部那些颐指气使的长官会用姓氏来称呼我，你只要叫我‘乙世’就好了。”
说到这时，乙世突然停下脚步，警觉地向后看去。虽然很短暂，但她刚刚确实听到了蠕动的声响。
“我看你只是想要捉弄我而已吧——”
遥夜注意到她的异样，停下来问道：
“怎么了？”
遥夜将手电筒的光照了过去，但她的身后也只是一面普普通通的墙壁而已。
错觉吗？乙世转回来，像是缓解气氛一般说道：
“刚才说到哪了？”
“我说，你只是知道我直呼女生的名字会害羞，想要故意捉弄我而已吧？我最多也就只能叫你‘乙世小姐’了。”
乙世微笑着向他走去。就在此刻，身后那面墙骤然像开花一样绽放出一堆触手，瞬间将她的四肢与身躯死死捆住。
“乙世小姐！”
遥夜将光柱朝她照过去。这些触手虽然不像那帮怪物一样惧怕光线，但也十分厌恶它，它们之中的一条猛地打向他的手，击落了他的手电筒。
就算没了手电筒，遥夜也还是想冲过去救她。
“别过来！”
乙世大声制止了他，遥夜被迫停下脚步。
她松开手让MK-12自由落体，并在右手还没被彻底限制活动前取下胸前的对讲机扔给他。本来还想将身上的闪光弹也一并丢给他，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争分夺秒地对遥夜喊道：
“用它来联系直兄，去跟他汇合！”
遥夜接住对讲机大声问道：
“那你怎么办？！”
乙世露出窘迫的笑容向后看去说道：
“我不会有事的，看来她很想跟我单独聊聊呢。”
“……她，指的是前辈吗？”遥夜疑惑道。
乙世回过头对他说道：
“快去吧！只要你们其中之一成功了，我们就能在终点重逢了！”
说完这句话，乙世就被触手拉进了墙壁中。四周再度回归平静。虽然因为楼道里一片漆黑，遥夜并没有看见她被吸进去的一幕，但也感觉到那抹属于她的昏暗色彩已经消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