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羽听着小雨的描述，微微抿了下嘴唇。
星云区的妖舞花以及被她控制的神待少女之间的关系，怎么听怎么耳熟。
尤其是集中起来按照姿色和特长挂在网上待价而沽这一点，简直就跟红灯区老鸨的做法如出一辙。
这座城市某些地区的神待少女，已经变成了如同妓.女一样的存在了吗？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合理，离家出走无家可归且没有生存技能的少女们唯一能够贩卖的东西，也就只有她们本身了。
原本在陆浅羽的认知中，神待少女应当是孤独的独行者，但现实却否定了这一点。
按照小雨的说法，或许独身一人的神待少女确实存在，但能够在这座城市长久存活下去的一定是会抱团取暖的神待少女。
“神灵大人并不是经常出现，而且大多数神灵大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仁慈，只有一个人的话，不论遭到什么样的对待，都只能默默忍受。”
小雨这样说着，算是比较完整地回答了陆浅羽的疑问。
经过时间的洗礼，抱团取暖的神待少女们不但能够演变成紫毛少女薇薇姐这种高度组织化的小团体，甚至能成为像妖舞花领导下的“大公司”，着实刷新了陆浅羽的世界观。
“小雨，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陆浅羽好奇地问了一句。
“....”
小雨听到这个问题后直接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
“姐姐，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问题对于神待少女来说是禁忌，毕竟....大家并不喜欢回忆起过去。”
“以后姐姐千万不要随便问同伴这个问题，很容易被大家讨厌的。”
陆浅羽这才意识到不妥，连忙说道：
“啊，小雨，真是抱歉....”
“没关系，我的故事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姐姐想听的话那就讲一讲吧。”
小雨深吸了口气，平静地说道：
“我的爸爸酗酒，喝醉了之后掐死了我的妈妈，被判了无期，他死后，我才知道他在外面赌博欠了很多钱，最终家里的房子被拿去抵债，我则被送到了救济所。”
“但救济所里的生活很不好过，长久生活下去只会慢慢饿死，于是我跑了出去，成为了神待少女。”
“我没有家，只能像现在这样住在地下停车场或者神灵大人的家里。如果姐姐还有家可回，最好还是回到家去，就像薇薇姐说的那样，等待神灵的女孩，只是一群爱幻想的傻瓜而已，别人的家不可能比自己的家温暖。”
“是这样么？”
陆浅羽点点头，表示对小雨话语的尊重。
小雨的回答平静且真诚，让她颇为触动。
过去的陆浅羽对于神待少女的了解仅限于一些新闻上的报道，而这些报道的内容以批判居多，让陆浅羽对神待少女的第一印象很差，觉得这些人就是社会的蛀虫。
如今真正接触了小雨这样的神待少女，陆浅羽的看法总算有了些许改变。
但这种变化并不算大，就像是在牢固的墙壁上凿出了一道裂缝，距离认知之墙崩裂倒塌还差的很远。
稍加思索后，陆浅羽从随身携带的钱包中拿出了二十元新币，放到了小雨的手中。
“小雨，如果你空手回去肯定会被薇薇姐她们骂，拿着这些回去交差吧。”
情报同样是具有价值的，尤其是对于陆浅羽这样的大公司集团继承人来说，在商贸交锋当中，往往一个信息差就能改变最终的结局。
小雨这一番话给了陆浅羽不小的启示，这二十元新币是她理所应当得到的报酬。
这在陆浅羽心中是相当公平的交易，谁也不欠谁，当然，她愿意这么做，也有部分怜悯的情绪在内。
陆浅羽固然信奉弱肉强食适者生存那一套逻辑，但自身却也不是冷血无情之人，具备着基础的同情心。
而且，就算陆浅羽此刻已经成为了神待少女，内心对自我的认知依旧高高在上，以近乎俯视的态度面对着这些底层的神待少女。
这二十块钱，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相当于她的施舍。
小雨并没有拒绝的意思，接过二十元钞票，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嘴巴甜甜地感谢道：
“谢谢姐姐，姐姐真是个好人。”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随后小雨起身，准备离开。
而当她路过陆浅羽时，似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惊叫：
“呀！”
她旋即一个趔趄，撞到了陆浅羽的怀里。
陆浅羽闻到了扑面而来的廉价香水的味道，夹杂着被掩盖的一段时间没洗澡的体味，混合在一起有点像雨后被打湿的泥土的气息，并不算特别难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