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钱的问题,若依妙不禁娇躯一震。
她想起了自己每天辛苦的工作。
虽然说大二之后流行音乐系的课很少,甚至两三天才有一节。
但剩下的时间,其实大部分都是给学生们用来打工还有自我提升的。
每周的其中两天上课,然后另外两到三天会在酒吧驻唱,两天做视频,一天去给别人做钢琴家教。
时不时还得跑趟学校那边开的客服中心那边去做接线员的打工来缓解自己可怜的经济状况。
在这排的满满的日程表当中,每天几乎只有看动画的时间,才真正属于自己。
因为动画里那样轻松悠闲的生活,是她憧憬的对象。
初中开始,若依妙的父亲就辞了职,每天拎着个酒瓶子,就在那里打母亲。
每天晚上,在学校里被打的满身伤痕的他都能听到妈妈的哀嚎,怪异的阴影覆盖着她一整个中学时光。
而动画上的女孩子们每天过着悠哉悠哉的人生,这让他憧憬着那般幸福的日子。
虽说一切的起因不止如此,可如果自己能拿着吉他的话,是不是就能变得和她们一样幸福了呢?是不是也能拜托痛苦的现实了呢?
所以曾经的他选择了音乐,因为音乐是情感的表达,音乐是心灵的呐喊。
“音乐”是带她逃脱深渊的魔咒。
“好。”
所以,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若依妙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虽然她想质问莉莉这个不分轻重的家伙能否担当得起人生的重量之类的话,可她自己其实就已经目的不纯了。
她更是知道,若依妙是个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人渣。
但一想到动画里的生活会落在自己的身上,若依妙的内心又有了一种奇怪的使命感。
她隐约能感觉到那些主人公的感受,因为那些主人公,现在就是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思前想后,若依妙还是想和所有人贴贴。
既然她拥有了主人公们的悲惨境遇和她们一样的美貌,那么自己努力一下的话,肯定能实现主人公一般的美好结局吧。
可莉莉就像是拥有读心术一样,看穿了那若依妙那双贪婪的眼睛。
她温柔的将孤独的若依妙拥入怀中,让她躺在自己的膝盖上,用手轻轻抚摸着那柔顺漂亮的发丝。
“你的眼神,很不老实哦。”
“该不会,妙妙你喜欢那方面的东西吧。”
莉莉的手指划过若依妙的肩膀和后背,就差将她的衣服解开,将那肮脏的内心展露而出。
“那方面,是哪方面?”
若依妙逃避着,她享受的,是“微妙”的若有若无的距离感,因为真正亲近的距离会让她感到厌恶。
“这种事情,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但毫无疑问,咱们是同类,而我也中意你。”
莉莉粗糙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若依妙明白这是和她一样粗糙的,满是风霜的手。
可她自然也明白,自己的这具身体变成了这位姐姐的盘中美味。
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如贪婪的奢求更多吧。
“有毛毯或者被子吗?今天酒吧里的冷气放的有些重。”
若依妙小声的,以自己从未有过的语气向眼前的莉莉撒着娇。
如同星空一般的眼眸轻闭,就像是将一切都交给这位看起来很成熟,实际上和自己同龄的女孩子一般。
“这种东西本酒吧不提供。”
“但是我可以亲自为你提供服务。”
“你......你干什么?”
莉莉轻松的将若依妙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护送到了门口的车上,准备带她去她们家里住一晚。
这对于前几个小时还是男人的她而言简直是恐怖的心灵打击。
虽说莉莉的手粗糙,可她真的好温暖啊。
“当然是给你稍微提供一下温暖喽,你不是自己说要暖暖的地方吗?”
“既然是命运共同体,那我就得肩负起照顾你的责任。”
“而且......妙妙小姐,你这么轻真的有在好好吃饭吗?”
“女孩子没点肉的话,穿衣服也不会好看哦。”
“我......”
“对不起我吃不起饭,每个月的薪水我都拿去换我家的欠款了。”
在车上,若依妙被弄得哑口无言。
为了存下积蓄,她将自己的伙食费每个月只留下300。
早饭不吃,中午在学校吃食堂,两道没什么味道的素菜6块。
晚上自己做份口重点的素菜,算上菜,调料和米的价钱大概是四块到六块左右。
如果偶尔有一些聚餐之类的,她就会用积蓄解决,另外也会偶尔买点肉或者点肉菜来维持自己的营养均衡。
所以她在作为男生的时候,体重就只有一百一十斤左右了,变成了女孩子之后,体重只会更轻。
“你家到底欠了多少钱?明明你都这么拼命了。”
待出租车到了小区门口,莉莉又一次将若依妙抱了起来,似乎对她而言,若依妙轻的就像是一片云一样。
“一个月挣七八千还不上。”
“是东南亚那边的赌债,现在还剩一百七十万,还不上我父母就性命不保。”
“之前也有人试着逃债,但后来就死于非命,警察都找不出来是谁干的。”
“虽然她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不希望她们说死就死。”
若依妙此时已经躺在屋内的大床上,望着比自己房间要大上好多倍的屋子,豪华到堪比酒店一样的装饰,她能感觉到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从这里,可以看到这座冰冷城市中最美丽的夜景,自然价格也是和这夜景一般美丽,甚至是她家里人负债的好多倍了。
可莉莉却毫不在乎的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卡。就像是对金钱熟视无睹一样交给了她。
“一百七十万啊......稍等一下。”
“能用这张卡还吗?正好里面有两百万,是上一个乐队的运做资金,工业银行的,密码是456789。”
“因为他们不想要我这种家伙的钱,这张卡的钱就交给你还债了。”
“能拜托你花掉这笔钱,就当是帮我和过去的乐队做个告别吗?”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缓缓睡下,就像是随着自己沉睡着的精神,将过去放入坟墓当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