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着烟像失败者一样离开街道。
照夜白走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熟练地从上衣口袋掏出小刀后，无奈地看着一脸害怕的店员说到。
“放心，你这条命我不稀罕。”
快速地从收银台抓出一些面额大的钞票收入口袋，三秒内，走出便利店，拐到街边的小巷里，这些事他已经做了无数遍，但每次都没见过任何一个店员反抗过。
懦弱
照夜白脑中闪过这个可以形容店员的词，但不巧这词刚刚好也可以形容自己。
如果他真的拥有足够的勇气那他应该已经找到被人类抓走的父母了，再理想一点，可能他现在还能过着与九百年前无异的生活。
但事实摆在面前，照夜白并没有那么多的勇气，九百年的时间确实能救人，同时也能让他困在那无边的地狱。
“喂！那边那个穿黑衣服的小哥。”
远处路灯下三个由红黄蓝发色组成的小混混突然冲着照夜白大喊。
“这一带的店可都是张哥罩着的，劝你赶紧把手上的钱还回去，不然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现在抢劫都有人管了？
照夜白不屑地扭头向小巷深处走去，这些小混混，他完全不想管，张哥是谁他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只想去喝一杯，然后再喝一杯。
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照夜白身后传来。
他慢慢转头，立刻就看见那个黄毛小混混正手持着一把小刀冲过来。
之前打不过那家伙，是因为我酒劲还没缓过来，现在一街边小混混，就敢挑战我街斗900年的功底？
“别怪我下手太重！”
照夜白迅速地转过身，趁着小混混刺向他的时候，抓住了小混混的手腕，用力一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疼得大叫起来，还没来得及等小混混反应，肚子上就又挨了几个顶膝，巨大的冲击让他刚吃的夜宵立刻被打吐出来，整个人也意识模糊，倒地不起。
照夜白看着倒地不起的小混混，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说道。
“你们两个也要来试试吗？”
剩下的两个混混看见自己的人被打了，大脑没有经过思考就掏出小刀冲向了照夜白。
人类总是这么无知，我好像也和人类一样…
照夜白看着冲向他的两个混混，不经意之间，开始对他自己的人生思考，但捅在他肚子上的小刀并没有允许他继续思考下去。
刚刚反应过来的照夜白双手猛地抓住红毛混混的头，往已经升起的膝盖上一按，红毛小混混就失去了战斗力，但因为另一个蓝毛混混已经把他扑倒在地上，照夜白没有办法拔出，那把插在身上的刀，只能任由那把利器在他的肉体里翻腾。
“啊！！！！！！”
被扑倒在地上的照夜白奋力起身，把蓝毛混混反压在身下朝着他的左脸就是一拳。
随着咔的一声，不知道是虎牙还是其他的什么牙从蓝毛混混的嘴里飞了出来，他的嘴角就立刻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大哥！大哥别打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被打服的小混混口齿不清的求饶，照夜白则像是看垃圾一样起身拔出插在肚子上的刀，随手就插在了混混的大腿上。
听着混混美妙的惨叫声，照夜白走进了小巷深处。
差不多1000年前，也就是照夜白小时候，他和他的父母就住在这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市，当时的科技并没有像现在这样，人类的平均寿命还没有达到，现在的退休年龄。
不过，就算在那个科技不发达的时代他们依旧被查到了。
那个晚上城门紧闭，港口也随之关闭，每条街道都塞满了士兵，他们无处可逃，只能躲进水里，但那群士兵却像是知道他们的秘密一样，反复的派人钻入水底，最终他们被发现了，但照夜白却被他的父母用巧妙的方式把在了一堆石头里。
走到小巷的尽头，照夜白揭开地上的井盖，露出藏匿在底下的梯子，随后就爬了下去。
爬不到半分钟，照夜白就到了他想要到的地方。
迷人的彩色灯光照亮了他因黑暗而浑浊的双眼，这里是由在人间界各个神秘种族的人建立的酒吧，是的，你没有听错，在这世界上，除了不死族以外，还有其他除人类以外的种族，比如照夜白眼前这位性感猫娘就是猫人族的。
成功的坐在高脚凳上后，照夜白叫来了一个狗头人身的酒保。
“麻烦来一杯早年时光（威士忌调的），要纯的。”
“先生，麻烦先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另外，你要威士忌的话，这里早就不卖了，那是500年前的牌子。”
“哇哦～你们一家三代都是做酒保的吗？记性挺好啊。”
照夜白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只有在特殊场景下才有用的身份证，当然，他这张身份证比其他种族的身份证更特殊的是——这是不锈钢制的。
“好的，不死族的先生，麻烦您换个酒点，威士忌只有我爷爷那代见过，如果您不知道点什么的话，我推荐马丁尼（金酒）”
“行。”
得到照夜白的准许后，狗头酒保熟练且快速的调配完毕，把象征着放松时间开始的酒杯推到了照夜白面前。
绚丽的灯光下，一杯接着一杯，仿佛没有终点般把酒精送入肚中。
慢慢的，照夜白再次回归了那种没有烦恼，没有过往的记忆，没有痛苦的状态中。
1000多年间的记忆被酒精冲刷干净，失去痛苦的快乐，占领了照夜白的大脑。
但，这一次醉酒，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予照夜白彻底的解放。
不久前的记忆在他的头脑中打转，看着哭泣的她，照夜白那颗腐烂不堪的心，重新跳动了起来，他想要去安慰她，但他自己忘了那个女人的名字，他只是记得，那人是他的朋友，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朋友，但900年的光阴，让他忘了这位朋友的名字。
残存的记忆中，那个女人和照夜白在一起时总是笑着，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却总是害羞，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那家伙好像还是个跆拳道黑带。
呵呵，难怪下手的时候这么重…
照夜白趴在酒桌上，苦笑着闭上了眼睛。
充斥着蝉鸣声的黑暗中，一轮圆月缓缓升起。
“夜白，你说我们活着有什么意义啊？”
照夜白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那个叫不上名字的女人，正坐在岸边用充满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这应该是我记忆里的一千年前的某一个片段吧？
他如此想到，但那个现在还算是少女的女人已经等不及了。
“喂！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听见了，但你问这问题没有意义，我们又不会死，那些人类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不会死，所以我们活着没有意义。”
“这也太牵强了吧？你想想我们可是不死族唉，只需要把现在的随便某样东西留存到1000年以后，那可就是文物了啊！你怎么能说我们存在没有意义呢？”
在当时依旧算年轻的少女不满的发话道，但照夜白却放弃了回答她，只是静静的坐下来望着清澈见底的湖水在月光下闪耀着。
“被怼到说不出话了吧！哼哈哈！”
少女突然得意地笑了起来，但就算是如此放肆的大笑，她清纯的美依旧没有被遮盖。
笑了一会儿后，少女张口问道：“话说，你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到这里来到底是干什么？不会是，只是过来看夜景吧？”
“是我把你拉到这里来的？”
被问问题的照夜白突然间发现这个场景确实很适合做某些事情，但在这段记忆里，他原先究竟是怎么做的，他早就已经连同这个女人的名字一起忘记了。
“怎么啦？你忘了吗？你都还没活到100岁呢，不至于得老年痴呆症吧？不对，不死族还没有一个得老年痴呆症我的，你要是得了，岂不是就是第一例了？”
看着充满活力的少女，照夜白拼命的回忆着。
他之所以有这段记忆，肯定是因为他在这里做了很重要的事，但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
照夜白合上眼睛，进入了思考状态。
但没有思考几秒钟便被从背后偷袭的少女推到了水中。
在水下，照夜白并没有惊慌，因为这是梦，当然就算这不是梦，他也不会惊慌。
他向深处游动了一点，翻过身子，借着月光看向了少女，波动的水扰乱他的视线，但看着少女模糊却又清晰的身影，他终于想起了他在这里干了什么。
“夜白？你别生气呀，我其实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你好久不理人家，我才这么干的，对不起嘛……”
岸上，少女慌乱地道着歉，眼泪汪汪的样子，让人垂怜。
下一秒，照夜白破开水面吻上了少女的樱唇。
“我爱你！”
没错，他确实在这里做了非常重要的事情——他的第一次告白和第一次接吻。
从睡梦的世界中依依不舍的离开，照夜白擦去眼角的泪痕，尽管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他睡着的时候还会哭，但他突然得到了一个他现在一定要去做的事——找到那个他不知道名字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