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上前将姜青硬拉出去,却又想起小王爷所说,姜青是去找自己半日不归。这伤,说不定就因为自己才受的呢?
荣春第一次对姜青心软了。
赌场之中好不容易算是恢复了平静,但皇后寝宫中倒是充满了叹息的声音。
她万万是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会这样付诸东流,为此她是特地找了个身形像荣春的婢女仗毙,来换取姜青的大意。
“混账东西!”她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将面前几个黑衣人的衣服全部浸湿,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抬头或是乱动半分。
“还请皇后娘娘赎罪……此时都是奴才们办事不周,下次定当取回七王爷的性命。”
“下次?”白鹭冷哼一声,“哪里还有什么下次。”
“都给我滚!!”
“娘娘这是发了哪门子的火呀,”那几个黑衣人前脚刚走,后脚迎来了奉承献媚的公公。
等到这寝宫中只剩下曹公公与皇后两人之时,他才不紧不慢的走到了白鹭的身后,重新沏了一碗茶水端了过来。
“不知娘娘可是因为七王爷的事情烦心?”
白鹭点点头,这曹公公本就在宫中多年,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若是皇后这次未能将七王爷的人头取下,只便时再找个时机,将他的人头取下便时。”
“你说的倒是轻巧,姜青武艺过人,哪里是寻常人能够近身的?”白鹭接过茶水,水还没有喝到嘴中,倒是连声叹了好几口气。
“但是娘娘现在有荣春啊。”曹公公的嘴角微微翘起。
“公公也知道荣春?”白鹭的眼睛睁大,未曾想过这曹公公居然连荣春的事情都已是一清二楚。
“娘娘不与江湖上的走狗交往,自然是不会知道她。可奴才身边到是什么人都有,那荣春在京城中也算是风靡一时的赌神,奴才哪有不知的道理?”
“哦?这么说她倒也算是有点本事?”
“那些只是拿不上台面的事情,只是娘娘有所不知,若真是说起来,她也算是慕长史家中千金,只不过是个私生女才多年未能相认罢了。”
听到这里,白鹭自然是清楚曹公公此行是有备而来,她微微挺直了身体,脸上露出了十分好奇的神情,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不仅是如此,那慕长史的大女儿也对七王爷一见倾心,不久之前的园游会上,还因为七王爷的事情争风吃醋闹得好不热闹呢。”
“即便如此,哪又如何?区区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大作为。”
“哎!娘娘此言诧异,这男女之事本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我们倒是不如接着这么个机会坐山观虎斗……”曹公公的话并没有说完,倒是将意思传达到了。
“公公的意思是要本宫借刀杀人?”
他点了点头,又是靠近几分才继续说道:“今日奴才的手下打探到,这这慕长史的长女明日将会外出。娘娘倒是不妨借着这么个机会,去会一会她……”
“到时候,只管将这把刀子磨得更锋利些,才好一刀毙命。”
白鹭听罢,双眼若有所思的看向远处,嘴角已是勾起了一抹冷冽的笑意。
慕思儿今日心情倒是大好。
她一心惦念着城外布匹掌柜家新到手的紧俏货,往日要走半个时辰的路程,今日也走的十分轻巧。
“小姐,这料子可是京城都少见的货色呀!”跟随着在慕思儿身边的丫鬟也走到了那匹青绿色的绸缎旁边,“小姐真是好眼色,这东西简直就是为了小姐而生的,若是小姐穿在身上,那便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哼,多嘴多舌的东西,这些世人皆知的事情还用到你来说?”她瞪了一旁的丫鬟一眼,可眉目中却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
白鹭在身后听得好笑,上前也走到了绸缎旁边,她的双手环抱胸前余光却是不断地打量着慕思儿的样貌。
“掌柜,这料子我要了。”
“且慢,”白鹭说道:“掌柜,这绸缎我也要了。”
那身形浑圆的掌柜一时犯了难,他左右看看两位小姐都是不俗的气质,一时有些难以拿捏:“两位姑娘,实不相瞒这布料在小店却也只有这么一匹。若是姑娘真心想要,那便是其中一位再等几日,等到相同布料回来之后,我定是会将布料送到府上。”
慕思儿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杀出个白鹭,她扭过身子挑起眉毛:“让她等着便是,先到先得的规矩总还是不用本小姐说的吧?”
“掌柜,我出一倍的价格。”
那掌柜微微一愣,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心中一喜,便是想要将布匹包裹起来,可他的手连布料都还没有来得及摸到,就被慕思儿生生的打了开。
“也不知这是哪家的小姐,仗着手中阔绰,连规矩都不守。”
“掌柜,十倍。”白鹭只是从口中淡淡吐出这样一句话,眼睛连看都懒得看慕思儿一眼。
“好嘞!”那掌柜的脸上从呆愣变成了惊喜,这下不管是慕思儿再说什么,她都定是要将绸缎卖给白鹭的。
“你!”慕思儿气的脸色发白,她心心念念的东西居然被旁人抢了去。
“还真是个狐媚东西,为了一匹绸缎连脸都不要了!”她双手掐着腰,破口大骂几句才气鼓鼓的转身冲出了布匹店。
“娘娘,依照奴婢来看这女人虽说有几分姿色,可是连点气度都没有,只是为了一块绸缎便像是泼妇一般的骂街。”白鹭身边的丫鬟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她哪里见过自己的主子受到这般的侮辱。
可白鹭非但不怒,倒是对慕思儿分外的满意。毕竟当做刀使唤的女人并不需要多么的聪明,反倒是越蠢越容易被利用。
她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几分,在长史府前的一条小巷里叫住了慕思儿。
慕思儿微微一愣,怎么都没有想到刚刚与自己相争的女人居然追到了这里来。
“你还想做什么?”她双手插在腰间,眉头拧成了一团,若是眼中的怒火有温度,只怕是白鹭早就被她生生烧死了。
“这位小姐可是中意这绸缎?”白鹭朱唇轻启,接过了丫鬟手中的绸缎不断的抚摸着。
“中意又如何,我慕思儿不在乎别人怀里的东西!”慕思儿她只觉得面前的女人就像是在自己面前不断炫耀战利品一般,脸上蒙羞。
“慕思儿……长史府长女。”白鹭不卑不亢的说道,将手中的绸缎朝着慕思儿的方向递了过去,“既然小姐喜欢,这东西送你便是。”
“送我?”
这下子慕思儿被彻底的搞晕了,面前的女人莫不是个傻子,哪里有高价抢了别人的东西又转手相送的道理?
“姑娘既然知道我是什么人,那是否也可以让本小姐知道姑娘的来历?”慕思儿说道,她眉目中带着几分的警惕,总是觉得面前这个面不改色的女人城府颇深。
白鹭没有说话,只是将随身的一枚铜钱在她的眼前微微摆动了几分。
这铜钱乍看之下并不显眼,可是只要是与朝廷有过交往的人知道,这样独特花纹的铜钱就是象征着皇室。
她的脸色从不解渐渐变成了惊恐,想到自己先前的言行举止不由得暗生悔恨。
“臣女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娘娘莫要怪罪。”慕思儿边说,便是要朝着地上跪去。
白鹭却是微微欠了欠身子,将她扶了起来:“本宫这次来,是听闻了你的遭遇只觉得有些愤愤不平,想要真心实意的帮帮你罢了。”
“本宫可是听说姑娘你倾心于七王爷?”
慕思儿的嘴巴半张半合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面前这位大人物居然一语戳中她的心事。
“娘娘,还恕臣女愚笨,不知娘娘为何想要帮着臣女?”
白鹭轻哼一声:“你我同是想要侍奉朝廷中的人,本宫又怎么忍心看的皇室的血统被一个毫无来历的贱人所践踏?”
慕思儿惊讶白鹭怎会有如此说辞,看来是皇家已经认定自己与姜青的姻缘。
白鹭走上前几步,只是在慕思儿低声吩咐了几句,便是看到对方一脸的恍然大悟。
“娘娘所言当真?”
“放心,你与七王爷缘分不浅,再有本宫为你推波助澜,那荣春你大可不必放在眼里。”白鹭将话放了出去,见慕思儿几近欣喜若狂的神情,甚是满意……
朝上。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你们退下便是。”姜炎朝着面前的文武百官挥挥衣袖,刚是看到姜青想要转身离去,便又是命人将他单独留了下来。
“七弟可是听说边疆寒王试图起兵之事?”
“微臣有所耳闻。”姜青直言。
姜炎长叹一声,索性随性的坐在了石阶之上:“那寒王本就是手握兵权,这样一来,难免让边疆的百姓受到了不少的苦头。七弟可是有什么好的主意,替朕来了结这个烦人的家伙?”
姜青闻言,思忖片刻:“依照微臣之间,理应重赏。”
“嗯!?”皇上的脸上漏出不解的神色来,自古边疆不春哪里有不出兵攻打,反倒是重赏的道理?
“朕为何要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