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皇上的话,那些边疆的诸侯之所以想要起兵,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手中的那些权利不能满足往日所需。再加上这几年皇上想要帮着民众减轻税法,他们每年得到的赏银越发的少,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即便如此又是如何?”姜炎复问。
“这边疆诸侯与藩王的道理,倒是以治理水灾极为相似。微臣认为此事宜疏不宜堵,只要皇上能够多分发些银两下去,事情自然是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此委曲求全做法,朕岂不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
姜青微微摇头,“并非如此,皇上只需等着寒王掉以轻心之时,一举攻下,便是能够免除祸患。”
中年帝王满意地轻轻颔首,他最是喜欢姜青的地方正就是他们二人总是能够不谋而合,只不过此事并非是今日召见姜青的主要是由。
他清了清嗓子,换上轻松的口吻说道:“七弟,你我之间已是多年兄弟的情分,你府上的小王爷不懂世事倒还是个贪玩的年纪,但朕以为你却是应该早些成家。”
姜青被皇上说的有些猝不及防,但此时也并非是皇上第一次提起,他便是沉默不语回复。
“朕记得那慕长史府上有一唤做思儿的女儿,你们两个年龄相仿,那女子又是长得清秀,七弟倒是不如……”
他的双手放在了姜青的肩上,一双眼眸中闪过几丝打趣的光,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姜青破天荒的打断,“皇兄对臣弟关怀,臣弟心中自然感激不尽。”
“你既然知道朕的意思,那此事……”他有些尴尬的收回双手,请咳几声。
“回禀皇上的话,若是往日,皇上赐婚臣弟理应遵照旨意,只是今日不同往常,臣弟已是心有所属,还请皇兄收回圣旨,等待片刻便是。”
“哦?”皇上脸上露出些许的惊叹,他与姜青相识多年从未见过他倾心于哪家的女子,今日一来倒是一件新鲜事。
“臣弟惶恐!”姜青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我兄弟,无需局介。”姜炎想要问个结果。
无奈姜青满怀警惕,偏就是顾左右而言,对于意中人何人,闭口不语,让姜炎心痒痒,越发想要知道。
“若是皇上无事,那臣弟便是先行告退了。”生怕皇上兴起会追问个没完,姜青着急想要离开。
姜炎嘴角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感觉呗忤逆的不快,僵了僵嘴角,放手让姜青离开。
看着姜青远去的背影,他幽冷的眸底涌出几分生疑的不信。
姜青从大殿中出来后,长舒一口气。
姜炎明里暗里想要帮他娶亲也并非是一日半日的心思,只是先前他是觉得时候未到,可如今到也真是心有所属罢了。
一想起荣春的音容相貌,他不由得面带了几分的春光,就连脚下朝着赌坊去的步子也不由自主的快了几分。
现在才不过是正午,理应是赌场作为清净的时候。
姜青往日最喜欢挑拣这样的时候来,一来是因为赌场清闲小老板娘总是能有更多的机会与自己搭话,二来是因为荣雪松是个热络的妇人,时不时的会创造一些机会让两人单独在一起。
可今日却是不同以往,还没有走近却见前面黑压压的一片,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的人。
“走一走,停一停,看一看啦!”说话的是个身材瘦小混混模样的青年男子,他的个子虽是算不上大,但嗓门却是大的惊人。
“这赌坊的老板娘想要谋杀本少爷的马匹不认账啦!”那混混一面说在手上还多了不少的动作,他的身后站着几个脸色乌黑的彪形大汉,从他们撸起的衣袖中还能隐约看到不知是什么样式的纹身。
“一派胡言!你若是在再这里纠缠不休想要叨扰我们的生意,那就莫要怪我去官府报官!”阿诚正义,说着就要撸袖上前和闹事之人较量。
荣春一把拦下,她双手环绕与胸前口中虽是气势不减,“莫急,我倒要看看,今天这位爷要搞什么把戏?”
荣春背后的赌场中空荡荡一片,赌坊门口倒是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旁人似乎对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不感冒,更多的选择了听信混混的谗言。
“老板娘,”那站在最前面自称是少爷的混混转过身子,他不断摇晃着脑袋,脖领之上的口子已是敞开了三两颗:“你虽是不承认下了杀手,但你可承认这马匹确实我在游玩之时寄放与你门前的?”
“确实如此。”
身边的吃瓜群众中,本还有一些以为混混造谣,听到荣春的承认便是发出一阵唏嘘的声音。
“那本少爷再问你,我那马匹可是在你们店门口前死去?”
荣春的面上僵硬了几分,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老板娘既然什么都肯承认,那又是唯独不肯要承担后果,岂不就是杀了马又不想要认账?本少爷倒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老板娘若是今日补偿我白银千两,那我便是作罢,若是不肯……”他哼哼两声,本就长满了雀斑的脸上眉毛一瞥更是显得惨不忍睹。
“你这分明就是碰瓷!”
这赌场闹事三天两头也不是一件两件的了,如此装无辜碰瓷的荣春还是第一次见。
可那混混变本加厉,居然当众赖在了赌场门前。
“我那可怜的马儿啊!”他双手不断的拍打着地面,眼睛中勉强挤出了些泪水:“那是从小便陪着我长大,时到今日居然被这么个奸人所害!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越说抽抽的越是厉害起来,就连一旁围观的不少群众也开始对着荣春指指点点。
荣春满脸的黑线,恐怕是今日开门没有看黄历才被这么一个满口胡言乱语的缠上。
“这位兄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只管娓娓道来便是,一千两银票的事情,本王给你便是。”
姜青闻言,从众人的身后挤了过来,那躺在撒泼的混混从余光中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也在看自己,哭闹的便是更加卖力起来。
“王爷!”荣春一跺脚,“王爷若真是如此大方,倒不如出一千两去救济流浪汉,何必拿来喂给这么一条疯狗?”
那可是一千两!姜青还未对自己那么大方过呢!
虽然知道他是想保护自己,但若是就这样解决了事情,那她这赌坊夺抢财物,害人之命就背的死死的了!
“你说谁是疯狗?”混混一听便是生气了气,身后几个彪形大汉也朝着几人的方向逼迫了过来,但他微微一愣,随即问道“王爷?”
混混眯起绿豆小眼,横竖打量了姜青一番。
只觉得这人虽是觉得此人看上去颇为贵气,眉宇间诚然不是俗物。
但这么个破旧的小赌场,若真是和皇亲国戚沾上什么关系,将她找来的小姐又怎么会不知?
想到这里,混混从地上站起,先是拍了拍身上的黄土,随即挺直腰板说道:“你们可莫要拉来一个外人哄骗本少爷,他若当真是个王爷,那我倒是倒是要做皇上了!”
那混混模样的人出口不逊,听得一旁的人都是连连后退,他们可是万万不想要因为看了个热闹把脑袋丢了。
“大胆!当朝皇上也是你等小人能够玷污的?”姜青身边的侍卫实在看不下去,就想要出手对着混混教训一番。
“无妨,此等刁民无须与其较劲,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查明真相。”姜青挥挥手,给了荣春一个眼神,继续说道:“本王若是想要看看马匹的尸体,你可是能够带着本王去?”
“嗯,有何不可?”混混挑起眉头,众人之中他倒是觉得这个自成是王爷的人十分有趣,他一手搭上了姜青的肩膀,一手指着不远的马厩。
“兄弟,你演的倒也还真是逼真。”混混趁着几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伏在了姜青耳边说道,但他对上的却是一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眸。
姜青从混混身后走开之后,见到马厩之中却是有一头倒地的高头大马,当他弯下身子在马匹周遭探查一番之后,嘴角居然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微笑。
“王爷,可是有什么发现?这马匹究竟是怎么死的?”荣春站在一边看着姜青上下翻找,便也跨过了马匹的尸体站到了姜青的身边。
他从身后找来一根木棍,不回答荣春的话只是指了指马匹的嘴巴。
荣春大着胆子俯身上前,那马匹的身体还带有余温,看来才死不久。
一双本该是鲜活的眼睛已然变得空洞,她看着有些于心不忍想要伸手帮着它闭上眼睛,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杏仁味。
这杏儿本是极好的东西,但苦杏仁却是不同,若是使用不当就会导致肝脏中毒身亡,人亦是如此何况是个畜生。
但奇怪的是,现如今并非是树上会结出杏儿的时候,根本不存在误食中毒的可能。
“敢问这位仁兄,你可是姓赵?”
正当荣春还在苦思冥想被马匹误食的苦杏仁到底是什么来历,姜青突然开口说道,那混混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些许的惊慌。
“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