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姑娘的话……”端阳看上去有些为难,“奴婢去到皇后娘娘寝宫时,她宫中的下人告诉奴婢,娘娘已是出门游玩,并不在宫中……”
“怎么会这样呢?”荣春有些沮丧的说道,“那他们可是说了娘娘什么时候回宫?”
“并未,依照奴婢来看,姑娘也不必太过着急。若是有太远的出行,那娘娘定是会提前昭告的。”
端阳虽是这样说着,可自己心中也有些没有底,在她看来与其说是白鹭恰巧出宫游玩,倒不如说是白鹭及时接到了消息才想出这样一个以退为进的对策。
接下来的三天,端阳每日早晚各要去白鹭寝宫一次,她生怕自己一时怠慢使得七王爷的计划失败。
但可别说是皇后娘娘了,几次之后端阳简直就要连门前的侍卫都见不到。
若是这样耗下去,少说十天八个月,多则的话还指不定要等到什么事情。
“实在不行,到不然我们去找王爷商议一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姜青这个名字在荣春心中已经成为了一个让她能够感到安心的港湾,可她刚是说完话,就见到端阳脸色更是惆怅了几分。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回禀姑娘的话,奴婢几次出门都有捎带去王爷寝宫。”
“王爷怎么说?”荣春着急的问道。
端阳摇摇头:“姑娘……王爷他……王爷他也不见了。”
荣春猛地坐起了身子,若是说白鹭不辞而别还算是情有可原,可依照姜青的性子也不像是个会在关键时刻开玩笑的人。
“王爷会去哪里了呢?”她拖着下巴,愈发的感到了无助。
白鹭离宫的第四日,荣春再是收到了赌坊送来的第二封来信,她知道事到如今赌场生意已是岌岌可危。
“端阳,”她看完手中的信件,蹙着眉头唤了一声。
“奴婢在。”
“我今日要亲自去到皇后娘娘寝宫一趟,你便是留在房间中帮我收拾一番东西便是了。”
端阳听闻摇摇头,她心知皇后城府,不放心荣春一人前往。
“姑娘,既然王爷现在不在,那奴婢便是要担当好照顾姑娘的责任,若是出了半点闪失奴婢是万万担待不起的,还请姑娘让奴婢一同千万。”
她挺起胸膛,用力的拍了几下。那样子逗得荣春噗嗤一笑,她便也不再推脱,让她跟在了自己的身旁。
转眼间,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白鹭的寝宫之外。正如端阳所说,白鹭走后那寝宫中的下人也少了许多,远远看上去颇有几分的冷清。
“看样子皇后娘娘还是没有回来。”荣春长叹一声,柳白弯眉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如若不然,奴婢再托人去打探一番?”端阳见自己主子如此着急,便是提议道。
荣春摇摇头,若是白鹭迟迟不归,她只能去选择找皇上帮忙。
一想到之前自己怼皇上怼的让他下不来台,只要皇上不主动召见自己,今年根本没脸见皇上。
这样一来事情难免变得棘手起来,这宫中约束的条条框框实在实在是太多,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姜炎?
荣春咬着指头冥思苦想之时,身边的端阳轻轻的拽了拽她的衣袖,低声唤到:“姑娘,你看。”
荣春抬眼一看,从皇后寝宫中踏着大步走出来个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一身水袖长袍加身却是没有半分的老态。
按照规矩,后宫没有皇上的允许是不许普通男子进入……而这人能堂而皇之的从皇后的寝宫出来,必是和白鹭有着亲密的关系。
“这位大人!”荣春几个健步走到前面,伸出双手挡住了男子的去路,她本就娇小的身躯在男子的映衬之下显得更为娇小了几分。
“来着何人!?”不等那男子说话,他身旁的几个随身侍卫便是厉声问道。
“无妨。”可那男子倒是挥挥手示意他身边的人无需太过紧张,区区女子而已。
荣春虽是不认识面前的男人,但端阳认识。
她连忙走上前去对着中年男人深施一礼:“奴才给丞相大人请安了,这位是荣春姑娘……”
丞相?!荣春着实被震惊了一番,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人,在脑海中拼命搜索有关这位丞相的讯息。
此人眉间正中有一颗硕大无比的黑痣,有人传闻说着便是二郎神转世的征兆。
他早就在先帝在世的时候,就在朝廷中担任大将军,战场之上更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一员猛将,直到后来先帝驾崩钦点他为护国丞相,辅佐在姜炎左右。
丞相向来便是皇后的生父,今日一见如此这般的气场可以说京城中找不出第二人,恐怕就连姜炎都要敬重他三分。
“姑娘,我们还是快走吧……”端阳心知此人才是极为难缠的大人物,便是要拽着荣春的衣袖离开。
荣春却是摇摇头,她反倒是挺起了胸前上前行了一礼说道:“民女荣春在此见过丞相大人。”
“哦?”白丞相听闻这个名字,不由得精神一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荣春一番。他对这个名字足够的熟悉,或者说他今日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遇到荣春。
“你便是荣春?”白丞相问道。
“正是。”
他看到荣春眼眸中对自己非但没有半分的畏惧,反倒是十分坚定,心中暗叹一声:“有趣,有趣!”
“丞相大人,您知道我?”
白丞相清了清嗓子,眼眸中带着几分看晚辈的神色说道:“你与皇后是如何相识的,老夫早是听娘娘提起过。那一日白府举办宴会之时老夫也未能到场,也是有些遗憾,今日一见,果真是个个性情直爽又颇为单纯的人,能在这里遇到,倒也算是你我的缘分。”
荣春闻言微微一愣,听着面前这当朝一品如此夸奖自己俊俏的脸蛋上便是腾起了几分的绯红。
“不过,却是不知姑娘找老夫有什么事情?”
荣春挠挠脑袋,被夸的忘形,差些忘记正事!
荣春将自己着急出宫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只见白丞相沉吟片刻说道:“只是皇后娘娘请来的人,老夫也不好做主啊……倒是不如这样,老夫早是听闻娘娘说你天资聪颖,那老夫便是考考你,若是你做到了,这出宫便算是老夫应允你的奖励。”
他的话中有话,荣春听得出这是有意想要为难自己,但是但如今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一咬牙一跺脚便是答应了下来。
“明日午时,皇要在御花园中大摆宴宴,到时候老夫在那里等着你,如果你做到了我想要你做的事情,那我便是即刻让你出宫。”
“一言为定!”
两人约定后,白丞相扬长而去。
看着他们一行人越走越远的背影,端阳不由的担忧起来:“姑娘,你可莫要听他的话。那白丞相虽说是一介朝廷命官,但名声十分娇蛮无理,乃至时常会传出他对皇上不尊的事情来。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奴婢还听闻他素来与七王爷不和,想来这是故意刁难。”
故意刁难?荣春一下蒙了圈,这皇后一家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翌日清晨,荣春受邀前去参加皇上为效劳文武百官所摆宴会,等到她沐浴更衣又精心打扮了一番后太阳已是快要升到正中央。
等二人姗姗来迟,门前早已规矩坐好众文武百官。
姜青先一步来到,为避嫌没办法和荣春坐在一起,荣春带着端阳在偏处落座,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抬头一看,与王贵妃复杂的眼神对上,那人迅速挪开视线,荣春也不多想什么。
不多时的功夫,白丞相打远处摇晃着身影走了过来,他今日身穿一席金黄色的长袍,想必是专门如此好要让皇帝难看。
“姑娘……你看看他的样子……”端阳刚是小声呢喃几句,就被荣春一瞪眼将话都重新憋回了肚子之中。
虽不知这丞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她荣春有信心面对,他也不敢在姜炎面前胡作非为。
口头上说着是宴请文武百官,也有不少想要巴结姜炎的趁这个机会呈上了不少好东西。都是很俗一套的面子活,荣春看的有些腻了。
视线转向白丞相,他似乎根本没有想起与荣春的约定,和周围的大臣畅饮着。
荣春趁大家都把酒言欢的时候,悄悄溜到白丞相的身后。
“民女应约来到此处,倒是丞相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白丞相已是酒过三巡,他险些就要忘记这件事情,随便一瞟刚好看见姜青手下的几人送来两对上好的翡翠瓷器。
遥遥远远的,白丞相看到姜炎见此花瓶立马露出了喜悦的神色,便是一挑眉毛说道:“姑娘可是看到皇帝手上的瓷器?”
一瞧那翡翠瓷器也是价值不菲的东西,还是姜青呈上的,荣春想起端阳说过的话,白丞相素来和姜青不要好,这老头子不会是想让她去偷过来吧?
“老夫听闻,那是七王爷费劲许多心血才从蛮夷人手中买来的,只因皇帝是个喜好玉器的人。老夫若是让你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碎其中一只,你可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