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起来挺好，但他一看到自己的皮肤，总是会忍不住地打个哆嗦。
因为这个灌注月华的过程实在是……太疼了！
简直像是将肌肉血管活活扯碎，搅成肉泥后再灌进到这幅皮囊里，铸造成一个更强，更好的身躯。
虽然剧痛难忍，但是不得不承认，效果显著。
还有五行遁术，在祖师的帮助下，这门法术苏明也收获颇多。
目前为止，五行中最简单的土遁之术他已经基本掌握了。
只要掐个法诀，就能一个猛子扎进地下，在泥土岩石中如若无物地前进。
虽然老是有种在被埋在土里时直接结束遁法，想看看会发生什么的冲动，但是苏明还是用自己的理智强压下了这种冲动。
至于五行遁法中最简单的竟然是土遁，苏明也很疑惑，祖师是这么说的：
“天为君，地为母。地上的生灵皆是在地上出生成长，都是大地的孩子。”
“土遁之术，就相当于一个顽劣的孩子在母亲面前胡闹。而母亲非常慈爱，通常情况下，都会放纵孩子们的行为。”
当时说这句话时，祖师也非常感慨，长叹道：“而火之爆裂，水之侵蚀，木之生长，金之坚韧，都不是我们这些肉体凡胎能轻易适应的。”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这一门五行遁术有多珍贵！”
“就算在我那个年代，五行遁术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更何况还是这种没有多少负面代价的珍惜法门。”
“只要你练至五行相融的境界，那么天大地大，无处不能去得！”
祖师的声音仿佛依旧回荡在他的耳边，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因为一想到祖师，苏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云气鞭子。
那玩意是真的折磨。
苏明叹了口气，还是默默地对着月光盘腿坐下，集中注意力，开始接引空中缥缈无形的月光。
很快，院子里又响起了苏明沉闷的痛呼。
祖师一出马，问题很快就解决了。
没过多久，黑水潭上的真火便渐渐消退，最后彻底熄灭了。
苏明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一阵大火差点把那个黑水潭给烧干了。
最主要的是，那些被瘴气影响的动物基本上全被火烧死了，大火后的土地上堆满了各种焦黑的动物尸体。
虽然瘴气依然笼罩着这片土地，但是危险已经低了很多很多，
只要稍微保护一下，在这里穿行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给原本封闭的大山开辟出了一条隐蔽的小路。
同时，因为火烧得太强了，原本不伤人的真火也烧掉了不少的建筑，还有不少人差点被热浪活活烤成人干。
就连山脚下靠近潭水的地方，都被烧秃了一大片地方。
祖师在设法熄灭潭水上的真火后，知道这些事后，把山下的居民痛骂了一顿。
仙人的词汇量就是厉害。
据不知名人物透露，当时祖师整整骂了三个时辰，几乎从天黑骂到了天亮。
期间各种措辞雅句层出不绝，甚至还没有重样的。
而当时放火的那几个山中修士全都跪在他面前，都像鹌鹑一样缩头缩脑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光骂还不算完，祖师根本不解气，又做出了一些严重的惩罚。
但是具体是什么惩罚，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山羊就死活不肯开口了。
苏明本来也没怎么在意这件事，因为压力，他很快就把它抛之脑后。
直到有一天，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畏畏缩缩的山下修士。
一团熟悉的云气正飘在修士旁边，正是祖师。
他出气构成的手指了指那个修士，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这就是那群放火的人之一，这些人中每天都会有一个来跟你陪练。”
“他是半步金丹，你也是半步金丹。”
“既然能修成洞明真火，就说明他的天赋比你的天赋要强。”
“但是你身上又有三门秘术……所以，我决定了。”
“以后你训练的时候，不准你使用其他所有的法术，只准你用太阴炼形去打败他，听懂了吗？”
苏明人已经傻了。
什么叫只用太阴炼形的力量？
这玩意不是个炼体法门吗，它除了能锻炼肉体之外，还有什么能法术吗？
还有，只不过是用来拼命。
只是陪练，又不是打生打死，所以肯定不能这么离谱。
也就是说……苏明要用纯粹的肉体力量，去尝试击败一个半步金丹？
这种事情，他真的能做到吗？
苏明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往后的日子过得非常惨烈。
这些山下的修士因为传法的问题，对苏明一直抱有一种很深的敬畏之情。
所以就算是被祖师逼着陪练，他们也不敢出手太重，抬手伸手之间满是畏惧。
苏明注意到了一点，心中一阵暗喜。
要是就这种程度，那还不是轻轻松松吗！
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就忽然出意外了。
祖师也意识到了这件事，骂骂咧咧一会后，发现这些山下的修士不仅没有提起勇气，反而还更加害怕了。
半步金丹的修士，放在外面都能全的上个人物。但是在祖师面前，却害怕得恨不得把头直接塞进土里。
他们可不会土遁啊！
最后祖师彻底不耐烦了，云气流转，之间撞进了一个山下修士的身体。
那人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撞了个满怀。
他被困在一团云气中，用手卡着自己的喉咙，痛苦地挣扎了一会，最后还是头一歪倒在了地上。
地上的身体一阵抽搐，最后以一个反关节的方式，扭曲着站了起来。
原本痛苦的脸上现在满是平静，只是眼角处流淌着两行盈盈的血泪。
“用的同源的功法，这点很合适……可惜这副躯体实在是太弱了，应该撑不了不久。”
说着，他一抱拳，随着指节一阵爆响，狞笑道：“就算撑不住，但也够我胖揍你一顿了！”
苏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猛地中了一拳，几乎都要把他的整张脸打进颅骨里。
他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连忙摆手，试图拦下那人的动作。
结果眼前的血还没擦掉呢，他突然感觉腹部猛地一痛。
又是一拳轰到了他的肚子上，在强大的外力下，嘴里一阵酸水上涌。
他没忍住，一口吐了出来。
苏明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耳边响起了祖师的声音：
“你那门邪门的秘术就是这点好，不用担心失手把你打死。”
“打起精神！真要到了和人厮杀的时候，敌人可不会给你等待的机会！”
“动起来！开始反抗！”
攻击宛如迎面而来的狂风暴雨，无情地困在苏明的全身上。
他就像这暴风雨中的一艘小船，在风口浪尖上艰难地支撑着自己。
“还手啊？你在干什么！”
“你是猪吗，只知道挨打！你的手么，你的腿呢！你得反抗呢！”
祖师一边辱骂他，一边疯狂地攻击着他。
苏明也不是不想反抗，只是祖师的攻击实在是太过全面，太过刁钻。
他刚伸手挡下来自一侧的拳头，腿上马上就挨了一脚；刚吃痛想护住腿，头上就被忽地来了一下狠的。
即使是做到自保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又怎么能反抗呢！
“你还手啊！给我反抗！反抗！”
耳边传来的祖师的怒吼声。
暴雪倾盆，攻击也愈发爆裂。
苏明面对这无孔不入的攻击，逐渐有些坚持不住了。
眼前逐渐被血泪遮蔽了视线，耳朵也挨了一下，从那时候便一直在嗡嗡作响。
苏明被揍得很惨。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的心不仅没有像身体一样慢慢虚弱，反而却有一种情绪愈演愈烈。
它叫做愤怒。
是的，苏明现在越来越愤怒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第一拳偷袭落在他脸上的？还是刚才一脚朝他两腿之间踹去的时候？
苏明全都记不清了。
他现在脑子里唯一剩下的，就是愤怒。
为什么我要一直被揍，为什么我要一直被骂？
难道我就要这么一言不发地承受下去？
凭什么？凭什么！
怒火几乎快要烧干了他的理智。
终于，在太阳穴又被一记肘击顶中时，他的脑子里终于嗡的一声，彻底丧失了所有的理智。
名为理智的弦崩断了。
苏明放弃了自己漏洞百出的防御，主动迎着暴雨而上。
瓢泼大雨无情地落在他的身上，只是一瞬间，浑身上下都在传来剧痛，
但这完全没有打到苏明，甚至还让他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愈发爆裂。
当先转腾挪都毫无作用时，迎着刀锋而上恐怕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骨断筋连，口吐鲜血。
但即使落到如此的惨状，他也坚持着，用上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朝着那暴雨的源头，拼命挥出了自己的拳头。
至于这一拳到底有没有打中，他就不知道了。
他已经昏死过去。
只是在恍惚间，他隐隐听见了一个欣慰的声音。
“……这还稍微像点样嘛。”
等苏明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他坐起身，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忽然一阵头疼。
昨天的经历宛如一场梦境在他心底飞速流转一遍，让他的脑袋猛地有些胀痛。
“我……做到了吗？”
他怔然想到，看着自己熟悉的双手，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当时的举动。
那真的是我吗？
“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