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魔法灯的光亮恰到好处，柔和而稳定。
我和米娅手忙脚乱地穿戴好衣服，犹如一对幽会时被撞见的情侣......
不对，这个比喻也太不恰当了。
我们只是想进行一次普通的按摩而已......
“......久等了，进来吧。”
与米娅相互点头示意，我招呼外头的女仆。
卧室门被打开，传来有蹄类动物的脚步声。
身着女仆装的异化少女推着餐车款款走来，身高和我差不多，但由于山羊腿十分纤长，看起来挺拔而高挑。
她迅速布置好餐桌，全程带着营业性质的微笑，似乎还有意无意地对我展示出一些奇特的角度，好让我瞧见她身体的魅力所在。
“......大人。请容许我介绍今天的晚餐，所有菜品都采用严选的非异化食材。前菜是今日现捕的野生鹿肉，佐以迷迭香、鼠尾草进行煎制。主菜是香烤嫩鹅、肥肝和牛排，烹制时使用姜黄、茴香、芥末籽等名贵香料，汤品是奶油蘑菇浓汤。餐后甜点是蜂蜜松饼，佐餐饮品则有红酒、烈酒和果汁——我个人十分推荐这瓶颇有年份的红酒，请问需要开瓶稍作品尝吗？”
“不必了。我不喝酒。”
我看向满当当的餐车，淡淡回答。
女仆稍稍愣神，而后马上管理好表情。
“......好的，请上座。我来帮二位戴好餐巾。”
“抱歉。我不喜欢贵族那套用餐流程，也不需要你在旁边伺候，把餐品都放着，你就可以离开了。”
“欸？可，可是，大人......”
女仆的步调被彻底打乱，笑容瞬间无法维持，一头触手头发微微扭动起来。
“怎么了？”
“大人，其实我......我是受上面的命令来服侍您的，要是没做好，肯定会被责怪......”
“没关系，我会与因佩妮娅说明。”
“可是......”
女仆揉捏着刚拿起的餐巾，表情楚楚可怜，似乎希望我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那我先告退了。”
她在鞠躬后缓缓向外走去。
而我已经开始警觉。
这位黑山羊腿的女士显然别有所图，可能是寄希望于给我留下好印象，在未来飞黄腾达；也可能就是单纯受上面的人指使，来讨好我的。
但很不巧，我本就不喜欢这类利益关系，无论是哪种，都不会让她得逞。
......
女仆即将走出房门。
可下一刻，她却突然快步折返，回到我面前。
“——求求您了！大人，请您收下我吧。我不会要求当您的正妻，能成为侧室追随您也行......求求您看看我......”
她对我深深地鞠躬，这个角度刚好能露出胸口的景色。
米娅小姐此时却莫名其妙地凑到我身边，默默抱住我的手臂......她低着头一言不发，手臂上传来的力度却表明了她此时的诉求。
这示意也太过明显了......米娅小姐难道是担心我会心软答应吗？
要知道颜值更动人的克拉拉小姐可都被我拒绝了。
米娅小姐你大可以对自己和我都自信一些。
......
我轻吐一口气，再次看向黑山羊女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雷吉娜！大人！”
她迅速抬头看向我，以为这是我对她感兴趣的证明。
而事实上这只是一次出于礼貌、方便后续称呼的询名而已......
“.....抱歉，雷吉娜女士。我不会留下你的，你还是离开吧。”
听到后续的她大失所望。
黑山羊女仆观察着米娅，似乎在比对自己和这位少女的区别。
然而，我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不甘心的情绪......
“大人，不......主人！这是我唯一的请求，求您收下我吧。我知道自己是异化者，外貌不一定符合您的喜好。但我随时可能被送上战场，您也不希望看到这张漂亮的脸香消玉殒吧？以我的条件，完全可以取代你身旁那个女孩的位置，要是您不接受，我现在就在您面前脱光......”
“——就此打住，雷吉娜女士。请不要再说出让我不快的话了。”
冰冷的声音令室温都降了几度。
女仆也因此被吓愣在原地......
人在争取和乞求时很容易暴露内心真实的想法。我也是，米娅和克拉拉也是，这位雷吉娜女士更是如此。
但她的说法只会让我感到厌烦。
要对她使用鬼窥吗？
算了，罪不至此，最后警告她一次吧。
......
“听着，雷吉娜女士。如果你不想继续给我留下坏印象，请现在就从房间里离开。不然我可能就要亲自请你出去了。”
“啊.......”
女仆双眼变得湿润，嘴角不自然地抽搐，却又不敢吐出恶毒的话语，最后捂着脸冲出了卧室。
还忘了帮我们关门......
连我特意给她的台阶都不会下。这是什么娇生惯养的落魄千金吗？
真是麻烦......
“米娅，我去关门。”
我的声音微妙地柔和下来。
“嗯。”
少女乖巧地松手，看着我把门关好，然后站起身，和我一起把晚餐从餐车一一摆到桌上......
“请坐。”
我以合格的绅士姿态为她拉开椅子。
“......谢谢。”
米娅却没有立马坐下，好似还在回想刚刚的事。
我下意识撇开视线。
不知这位小姐在看了一场闹剧后会做出什么举动......我已经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了。
“怎么了？”
“伊悠觉得刚才的那个姐姐......怎么样？”
“......”
好吧，我知道这个话题不可能这么快结束，米娅小姐的行为模式我已经很熟悉了......
我没有马上回答，上前牵住少女的手，温柔地带领她坐到椅子上。
“米娅......说实话，光看容貌，我觉得她并不难看。虽然有一些非人的特征，但也称得上是美丽的女子......”
我慎重地观察少女的肢体动作。
“——但我是不可能答应她的。我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我再次不经脑子地说出了暧昧的话语。
啊，完了。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我逃跑似的坐回自己的座位，心脏骤然加速。
“是吗......太好了......”
米娅又开始摩梭胸前的戒指，声音越变越细，透露出无法抑制的欣喜。
我抬头看去，除了兜帽下抿住的嘴角，看不清其他的部分。
事情应该是解决了吧......
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确认餐品一切正常后，我顺手拿起果汁喝起来。
多种鲜果的混合味道流入口腔，甜蜜得十分完美......
“......伊悠，要我脱光光吗？”
噗——
米娅下一句话却让我差点被呛到。
少女见状马上递来餐巾。
我道了谢，以异常的速度反复擦着嘴。
对少女身体不礼貌的想象再次爆发，才让我如此失态......
“......米娅。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曾身为奴隶的她，应该十分反感这种丢失尊严的行为。
“那个姐姐能做到的事，我也可以的。只要伊悠提出来，我一定会做的......而且，如果是伊悠在看，我不会反感......没关系。”
少女的脸颊通红，如同包裹在柔软布帛下的番茄。
有关系！米娅小姐，这关系大了！这是什么奇怪的攀比心吗？你果然还是很在意那女仆的话吧。
“米娅。你完全不需要那样做的......”
“对不起......可是，克拉拉姐姐说过，如果想要和男孩子亲近，让男孩子看到自己的身体......是最快的途径。我感觉很有道理，刚刚的女仆也是想这么做的。”
“......”
我还能说什么呢？
首先，我认为那位雷吉娜女士单纯地就是想证明自己的身材比米娅好而已，可能并不包含米娅小姐所说的那般深层次的理由。
其次，克拉拉小姐所表达的“亲近”很可能不只是字面意思......
再者......女孩子怎么能用这种方式示好呢？这很危险！不是所有男性都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当然，如果我真的看到了少女的身体，我肯定会控制好自己。
大概......
“米娅，先用餐吧......你还要帮我按摩不是吗？”
虽然我也不想面对有关少女小脚丫的事，但总比刚刚的话题要好得多。
“嗯。”
少女轻声细语地回复。
她脱掉淡紫色的斗篷，脸上还有一抹绯红。
“还有，不可以脱光给我看。这很重要......”
“噢......对不起。”
“不用道歉，我并不讨——呃咳，我觉得那样太过激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差点说出了糟糕的内心想法。
“嗯。我好像明白了......要循序渐进，对吗？”
“......嗯。”
我挤出一句含糊的应答，自暴自弃般地吃起晚餐。
少女特意把椅子拉近我，微笑着拿起餐具。
......
豪华的晚餐时间很快结束。
不可否认，因佩妮娅的安排十分到位，我和米娅吃得很满足，品尝到了人生中未曾接触过的味道。我甚至因此产生了薅羊毛的想法，比如明天向因佩妮娅讨点香料啥的。
但还是看情况吧，免得拿人手短......
出于谨慎，我特意检查了一遍餐车上的食物。
只有一个地方被做过手脚，那就是黑山羊女仆所推荐的红酒，里面被放进了某种促进情欲的药物。
倘若这是女仆的个人行为也就罢了。
但如果是纽特兰高层的默许，我就有必要适当地展示一下自己的脾气......
行吧，不说这些，现在还有更紧急的事......
“伊悠，那我开始了......”
米娅跃跃欲试，嗓音犹如刽子手行刑前的低语。
她两手提着裙子，赤着脚，马上就要将肢体压上我的背部。
我则僵硬地趴在床上，裸露上半身。
这是什么情况......
说好的垫一层毛巾呢？！
为什么我又答应米娅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等一下！米娅。”
白皙的小脚丫停在半空。
“不喜欢这样吗？”
“抱歉......我不是反悔了。只是现在刚吃饱，想找个轻松一点的姿势......可以吗？”
好在我编理由的能力足够强大。
“嗯。要是肚子被压得不舒服就糟了。”
少女也十分善解人意。
我维持趴着的姿势，把枕头拿过来垫在胸口。
“这样上半身就有支撑了。”
“好。”
可能是不希望我再次阻止，米娅以无法进行心理准备的速度踩了上来。
“唔！”
意外地是可以接受的痛感，但我还是忍不住挤出了丢人的声音。
柔软的脚掌与我背部相贴，体温比我略高一些，能根据触感得知其小巧的形状。
“伊悠，很疼吗？”
“......不会。你继续......”
我逞强道。
而事实上这已经是我忍耐疼痛的极限了。
“嗯。”
少女开始有节奏地缓缓踩动，伴随着轻盈的哼唱声。
每当她脚掌踮起，接触面积变小时，增大的压强就会使我忍不住绷紧肌肉。
“伊悠，可以放松一点。”
“我......我尽力......”
我的声音已经可以明显听出在颤抖。
米娅终于是察觉了什么，停下了动作。
“......我，我很重吗？”
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从声音想象出羞赧的神色。
“不会。”
我迅速否认。
比起初遇的时候，米娅现在绝对重了一点，但只是正常体重而已，以前的她瘦过头了。况且我会感觉疼多半和她体重的增加没有任何关系......
“唔......我好像真的胖了一点。”
她从我身上下来，让我有了片刻喘息。
我扭过头，正好看到她双手揉捏侧腹的可爱动作。
“......不用担心。我觉得你的身材在变好，以后会变得更好的。”
我指的是广义上的身材，而不是女性特征......
“真的吗？”
“嗯。所以你要多吃东西补充营养......但也不用像克拉拉小姐那样就是了。”
“好，我听你的。”
米娅不再紧张，对我回以笑容。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正在仰视少女，而她也在低着头看我。
这个视角有着浓烈的既视感，瞬间让我联想起在喀尔斯坟场的遭遇。
印象中两支洁白的双腿相互重合，虽然没有太多改变，但现在的明显更有肉感......
不行，不能多想。
快把脑海里的画面驱逐掉......
我快速把脸埋回枕头上。
“伊悠，那我还是不要整个人站上去了，只用一脚比较好控制力度。”
“嗯......谢谢。”
随后的按摩体验就好了很多。
少女一只脚站在床上，另一只脚从腰部到背部，再到肩部，一寸一寸仔细按压。每次施加不到一半的体重，完全是我可以接受的程度。
但随着按摩的进行，我越发感觉不对劲。
不知是房间里的炉火太温暖，还是按摩按压导致身体发热，又或是羞耻心作祟的缘故，明明光着上半身，我却有点出汗了......
小小的脚掌抬起放下的时候，多了些湿润的粘黏感。
哈......
这也太糟糕了吧！
所以我才说得垫一张毛巾呀！
现在怎么办？！
米娅小姐，你就没什么表示吗？踩着湿哒哒的男生身体，心里不会有点别扭吗？
这样继续下去已经脱离按摩的范畴了，必须让她停下来......
“......米娅！”
“——唔！”
少女可能是太过专注，被我突然的出声吓到了。
她脚下一滑，前移的重心无法被单脚支撑，径直扑倒下来。
我下意识想用魔法接住她，但因为按摩全身发软，刚好晚了一步。
扑通——
少女压在了我身上。
背上传来了和脚底不一样的柔软冲击.....
“对，对不起......”
米娅慌张地想要爬起来。
啪——
随即，她的脚趾头就用力击打在了支撑床幔的铜制竖竿上。
耳边传来小动物般的悲鸣。
后背遭受第二次冲击......
她再次扑倒在了我身上，蜷缩起双脚瑟瑟发抖。
“没事吧，米娅。受伤了吗？”
我被压她在身下，对方没走，我也不好意思主动推开她。
“呜呜，没关系......”
“米娅，你先慢慢从我身上离开，我帮你检查一下。”
少女用几次呼吸缓解疼痛，听话地挪动身体坐起来。
我连忙起身，轻柔地捧起她的右脚。
小脚趾明显红肿起来，带有淤青，大概是软组织挫伤，差一点就伤到骨头了。
我马上为她处理伤口，从黑袋里拿出药剂，大量涂抹上去。
“伊悠，不用抹那么多......”
米娅小姐，你不需要为我节省的。我恨不得你的伤下一秒就痊愈......
“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抱歉。”
“是我太笨了......”
米娅痛出了眼泪，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
心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暴击。
默默帮她扎好绷带，我恨不得把她搂进怀中安慰一番。
羞耻心还是阻止了我那样做......
“还好不严重，明天就能痊愈了。你好好休息。”
“嗯。谢谢......”
米娅脸色微红，两手捂在嘴边，用湿润的瞳孔看向我。
而我光着上身，如捧易碎品般把她的脚丫举在面前，迫使少女躺倒在床上，弯曲膝盖，大腿向上抬起。
在这种姿态下，少女裙下风光完全大开在我眼前......
我吓得赶紧别开视线，但为了不弄疼她，又只得缓缓把她的脚放回床上。
太糟糕了......
“抱歉。我没注意......”
“没关系的。”
少女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责怪的情绪，反而让我越发愧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