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一天，我们在皇城找到了住所。
尽管经过多次探讨，差点就要迁回布诺卡尔，但我们最终还是把家选在了宁静祥和的皇城西部。
原因是路过某处时，我和米娅同时相中了一座有独院的小屋。
屋子由红砖搭建，质朴而不失精美，院内种着橄榄树，橄榄树上挂着老旧的秋千。
房子主人是个老妇人，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如今伴侣已逝，一双儿女要接她去布诺卡尔生活。便决定留下这座老屋，和亲人度过最后的时光。
她听说我们在寻找居所，当即决定把房子送给我们，前提是要善待她与爱人种下的那棵橄榄树。
我们听着她送出祝福，看着她坐上马车离开。
随后，马不停蹄地进入房屋。
屋子里干净整洁，桌台与门把满是岁月的痕迹，连茶壶摆放的位置都被磨得光亮。
我和米娅分工合作，整理屋里屋外的一切，铺好床铺，摆好餐具，把喜欢的装饰挂到墙上，把两人的衣服放进柜子。
忙到深夜，一切才打理完毕。
我们没穿斗篷，就以日常着装，一起准备在新家的第一顿晚餐。
主食是烤得酥脆的面包，甜点是琢磨了好久配方的曲奇，当然，少不了那代表着我们二人回忆的甜浓汤，这次我们买到了奶油，做出了它最初应有的版本。
今天是冬至日，也是个极其重要的日子。
我会在今天，向米娅表达自己的心意。
我会对她说，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共度一生，无论我们谁死在前头，都不要忘记对方。
今天一整天，我都在主动牵米娅的手，都在对她微笑，都在努力展现自己的情感。
而我相信，米娅已经察觉了......
餐桌上点着蜡烛，照亮双方的脸颊，桌前放着一大捧蔷薇。
我们心照不宣，用餐的动作很慢，好似在等待什么。
下一刻，我放下手中的汤勺，鼓起勇气，以前所未有的专注，转身面对身旁的少女。
她也停下用餐的动作，脸色微红，和我对视。
“米娅。”
“嗯，我愿意。”
“......欸？”
“唔！没，没什么，你接着说......”
她慌乱地抓住胸前的戒指。
“米娅......我们有家了，不用再旅行了。”
“嗯......”
“我之前说过，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嗯......”
少女用力点头，期待着我后续的话语
房间里能听见二人的呼吸声。
钟表轻响，推动沉默的时间。
随后，我轻声开口：
“米娅，我......”
轰——
突兀的爆破声撕破夜空。
冲天的火光笼罩视野，摧毁了周身的一切。
......
“继续轰炸。”
曼弗雷德面容平静，站在一处高地，看着远处熊熊燃烧的小屋。
而他身边，是与他穿着相似的三名司祭、以及浩浩荡荡的传教士与圣骑士军队。
传教士们同时取出媒介，构建魔法。炙热的火球照亮夜空，纷纷落下。
整个皇城西部回响起轰炸声与平民的哭喊......
“曼弗雷德，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就为对付一个死灵术士，竟然筹备了一整天，还把我们三人一起叫了过来。”
一名面容阴柔的大司祭满脸不屑，数落着曼弗雷德。
“卡尔曼。曼弗雷德刚回来的样子你又不是没看到，既然那死灵术士能把他逼成那样，就确实有必要谨慎一些。”
另一名年长的大司祭胡子花白，瞳孔中映着火光。
“噢，光明神在上，愿那死灵术士别太快死去，我要亲眼看着他在火焰中哀嚎......”
最后一名年轻的大司祭神神叨叨，笑容中满是狂热。
......
房屋骤然倒塌，从中穿出参天的巨大蜈蚣。
死灵傀儡，千足。
我抱着米娅，站在蜈蚣头部，看着远处居高临下的众人。
我们的面容完全暴露在他们面前，或许此生，都无法在教廷的地界生活......
“死灵术士，你果然还没死！那是什么傀儡，居然不会被火燃烧！”
年轻的大司祭跑到最前方，兴奋地呐喊。
“阿尔贝里克，你要先上吗？”
“噢！盖乌斯大人，可以吗？真的可以由我来制裁他吗？”
年轻大司祭激动落泪，回头看向那白胡子。
“当然，阿尔贝里克。你是我最骄傲的学生，也是第一个由现任主教大人提拔的司祭，就由你去试探那死灵术士吧。”
“啊，好，太好了！我这就去把那家伙烧成灰烬，用他的骨灰祭奠今日牺牲的平民。”
阿尔贝里克在手腕咬下一口，喷出的鲜血环绕他的身体，如引线般燃烧，在背后形成巨大的红色双翼。
“死灵术士，快，快让我看看你有多强！”
他用极快的速度向我袭来，手中握着一把三米有余的燃血巨剑，用力挥砍。
我化作一道灰影，抱着米娅躲过这一击。
死灵术，魅影。
千足也迅速弹起，吹开地面的火焰，张开双鳌向他咬去。
“好强！如果被撞到，我一定会死的，哈哈哈哈哈......”
大司祭阿尔贝里克疯狂大笑，险之又险地避开千足的攻击，再次调整方位向我攻击。
这是一场困兽之斗。
异化现象与庇护法阵共同组成巨大的牢笼，让双方不死不休......
行吧。
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我不再逃避，刹那间冲到年轻司祭的面前。两只巨大黑手左右开弓，向他拍击过去
对方没想到我会如此激进行动，收敛笑容，全力构建术式防御。
“回来，阿尔贝里克！”
一条奇特的火焰绳索及时出现在他腰部，将他拉走。两只黑手瞬间并拢，只抓破了他的白色长袍。
那年轻大司祭回到了其余几名司祭身边。
“啊哈哈哈哈哈哈！看到了吗？我差点就死了，差点就要死在他手中了。”
阿尔贝里克癫狂大喊，要不是被那白胡子司祭盖乌斯拦着，怕是会再次冲上来。
“这死灵术士确实有点本事。让圣骑士们先冲到前面。”
白胡子盖乌斯皱起眉头。
随后，蓄势待发的圣骑士们齐齐举起大剑，构建出魔法，怒吼着向我冲杀。
“冲啊，杀掉那死灵术士！”
“光明神不朽！”
“为了教廷，为了正义！！”
......
“抱歉，米娅，之后我会再对你说那些话的。等着我。”
我对怀中少女轻声开口。
米娅看了眼焚烧殆尽的橄榄树，对我轻轻点头......
空中亮起一个黑色的召唤术式，从中飘出布满利齿的巨大畸形肉球。
死灵傀儡，子胎。
轰隆——
黑手外响起带着湿润感的爆炸声，以及无数圣骑士的哀嚎。
手掌再次张开，现出我和米娅的身影。
四周已经一片狼藉。
喷射的尸液熄灭火焰，刚刚靠近的圣骑士们被利齿刺穿全身，不成人形......
爆炸范围外的圣骑士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惊恐的看向我。
“曼弗雷德，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对峙中，我抬头看向那最熟悉的大司祭，淡淡询问。
“死灵术士，我敬重你的实力，便回答你的问题吧......我忠诚的下属在调查入侵者的过程中，向我汇报了你事情，托他的福，我们才有机会在今日将你消灭。”
曼弗雷德表情淡然，嘴角却在不自然地抽搐，如一个疯狂的灵魂被囚禁于不属于他的肉体之中。
“这样啊。”
我轻声叹气。
我当初就该把那圣骑士长捏成肉泥。
他所说的，纽特兰进攻皇城的契机，大概就是四名大司祭调动兵力攻击的我时刻吧。
真是好算计啊，因佩妮娅......
此时此刻，你应该已经带着异化者全力进攻皇城，徒留这四位自作聪明的家伙在这里，和我斗得两败俱伤。
但是。
你想漏了一点。
那便是认为我一定会死在这场战役中，不用担心以后被我找麻烦......
祈祷吧，因佩妮娅，祈祷你不要再见到我。
否则，你，以及整个纽特兰，必将承受我的怒火。
......
空中再次亮起召唤术式，令大批圣骑士为之一震。
两个、四个、八个、十六个......
密密麻麻的召唤术式布满天空，从中飘出令人胆寒的腐臭子胎。
“怎、怎么还有......”
“光明神啊，请给予我退敌的勇气......”
“这也太多了......”
“完了，西区完了......”
这下，不仅是圣骑士，就连后方的传教士，以及四名大司祭，都不由得绷紧身体，面容严肃。
“你们真的要和我开战吗？”
我的声音被魔法扩大，回荡在庇护法阵之中。
附近的生灵早在第一时间就被火海吞灭，其余西区居民纷纷跑到庇护法阵边缘，一无所知地祈祷着。
“死灵术士，你的存在便是原罪。而我等，是与你不共戴天的正义。”
名为盖乌斯的白胡子大司祭面容肃穆，抓出黑色矿石洒向天空，构建术式，点燃成无数巨大的陨石。
原罪......
呵......
我咬紧牙关，看向战场，和那些夹杂其中的焦黑尸骨。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正义？
那就让你们看看，我有多邪恶吧......
下一刻，千足缠绕在我和米娅周身，数以百计的子胎朝前幽幽飞去。
“——后退！后退！”
圣骑士们纷纷没了战意，匆匆往后挪步。
陨石与子胎的爆炸互相交响，掩盖住人们的哭号。
白胡子盖乌斯疯狂抛洒媒介，创造陨石，却还是无法把所有子胎提前引爆。
终于，其中一个子胎突破重围，来到他们前方。
“——卡尔曼，防御！”
“不用你说。”
面容阴柔的大司祭随手抓起一名传教士，将其的身体点燃。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
那名传教士的身体化作巨大的火焰屏障，抵挡住了攻击。
直到这时，其余传教士们才幡然醒悟。
他们不是来打仗的，只是一群行走的媒介......
“听着，孩子们。若你们还对光明神有一丝敬仰，就照我的命令跳入前方的术式。光明神会记住你们的牺牲......”
不停有子胎突破陨石的重围，将冲击倾泻在屏障上，令其摇摇欲坠。
“不，不要！”
开始有传教士向后跑去。
可他刚跑几步，就被盖乌斯用火焰绳索抓取，强行扔进屏障中续燃。
“教廷不需要不忠的废物，临阵脱逃者，我也会物尽其用。”
盖乌斯平静陈述......
不知过了多久，陨石和子胎的爆炸先后停止。
储存的943枚子胎被我全部用光。母胎虽然在以每分钟一个的速度进行繁殖，但已经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
千足伸展开，露出我和米娅的身影。
方圆千米被尸臭和硝烟浸染，地面下陷了十几米，成为不再宜居的废墟。
大司祭和传教士终于得以喘息。
他们现在是除我们以外，战场里仅剩的活物。
“......死灵术士，看看，看看吧！你把毁成了什么样子。神啊！光明神啊，惩罚他，惩罚他！”
曼弗雷德弓身怒吼，流下两行血泪。
盖乌斯也面容悲愤，看向年轻的大司祭阿尔贝里克，再次开口：
“阿尔贝里克，是你奉献的时候了。”
“哈哈，是啊！是啊！！我的生命就是为了这一刻，光明神啊，请看着我吧......”
阿尔贝里克笑着，突然冲上天空，全身尽燃，化作二十米有余的巨大火人。
“死灵术士！化作灰烬吧！”
火焰巨人发出怒吼，手持巨剑，沉沉劈下。
我带着米娅迅速闪躲，命令千足朝对方冲去。
巨人胸口被穿了个窟窿，却不闻不问，继续发动攻击。
与此同时，剩下三个大司祭没有一起进攻，而是再次用传教士的肉体构建火焰屏障，将众人包裹其中。
我顿时有不妙的预感。
下一刻，天空中的庇护法阵瞬间消失。
我想用千足或黑手将自己和米娅包裹，可那化作火焰巨人的阿尔贝里克却穷追不舍，不给我机会。
我与米娅被迫暴露在异化现象中......
哈哈......真是看得起我......
为了杀我一个，宁愿放弃一阵个皇城西区的居民......
真是一群疯子......
庇护法阵消失，也意味着我们能往城外逃脱。
发觉这点，我全速往城门方向冲去。
火焰巨人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速度却一点不慢，时不时绕到我们身前，手中巨剑砸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延缓我们前进的速度。
“该死，滚开！”
耳边传来异化现象的怪响，是那些已故之人的咒骂，令我心急如焚。
我疯狂命令千足攻击巨人，将其打得千疮百孔，却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时间在心跳声中流逝......
我颤抖着，看向怀中的少女。
不知何时，她那缺失的左眼中长出了一朵红色蔷薇。
米娅体内没有魔力，无法阻挡异化的速度......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身上各处开出花朵，红得触目惊心......
“米娅，坚持住......我马上带你去封闭的地方。”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伊悠......放下我吧。没有我，你肯定可以逃出去的。”
她的声音有些微弱，对我露出笑容。
“坚持住！”
“别哭......伊悠，能遇到你，我好开心......”
火巨人被千足死死缠住，一边挣扎，一边嘶吼。
我停下脚步，紧紧搂着米娅，碰落她身上的蔷薇花瓣。为她的身体灌输魔力，试图亡羊补牢.....
但她的心跳却愈发微弱，如同即将停转的钟表。
“米娅，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共度一生......”
我赶忙说出来不及说出的话语。
少女的笑容更加灿烂，蔷薇染红了她的脸颊，可爱又迷人。
“我......愿......”
“......”
我不死心地等待后文。
但我知道，自己已经再也听不到那熟悉的声音了......
巨人的吼声刺耳得令人愤怒，响彻夜空。
皇城远处隐约能听到战火的声响。
我温柔地放下少女、以及她身上满开的红蔷薇。拿出黑袋深处的两颗橡子，放在她胸前，和那枚戒指一起。
我的身体也在被异化侵蚀。
但已经无所谓了。
祖父、芙罗拉、诺亚......
对不起。
明明说好了要连同你们那份一起活下去，我却这么快就要食言。
就请你们，帮我最后一次吧。
......
火焰巨人挣脱千足的缠绕，继续向我冲来。
可他空洞的眼睛里，却闪现出一抹恐惧。
我的身后，出现如山一般的巨大血肉花藤，光那布满利齿的猩红花朵，都比他要高大一倍。
我的右手则握着一柄诡异的尸骸巨剑，肉体中透出骨骼，不停搏动。
我的身前，则站着一个枯瘦的人影......
下一刻，巨大花朵张开花瓣，向火巨人袭去，将他全身包裹，巨蟒吞食般整个吞噬。
屏障中三名大司祭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难掩震惊之色。
最年长的大司祭盖乌斯却对那花藤不管不问，把注意力放在我身前、那个看似不起眼的老者身上，嘴唇微微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那个人......”
而我看向眼前熟悉的背影，轻轻抚摸他华丽的长袍。
祖父，好久不见。
当初是你说要成为我的死灵的，现在后悔了吗？
没事，打完这一架，我就去跟你道歉。
......
老人手持法杖，展开苍白的双臂。
他头顶出现一个数十米宽，繁杂瑰丽的术式，散发金色的光芒。
“不好！快撤！”
大司祭盖乌斯连忙大喊。
“撤，撤到哪？还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吗？”
卡尔曼嗤之以鼻，顺手把一名传教士扔进屏障中。
“不，你不明白！那个死灵是......”
下一刻，祖父构建的术式爆射出恐怖的能量光束。
火焰屏障瞬间消融，不仅如此，光束继续冲击，径直贯通整个皇城，开出一条笔直的沟壑。
曼弗雷德和盖乌斯、以及几十个传教士逃出屏障，而那固执停留原地的其他人，瞬间尸骨无存......
“是他......那个一击就覆灭了整个城池的神秘魔法师，上任主教都必须敬畏的恐怖存在。他为何会变成那少年的死灵......”
盖乌斯喃喃自语，转身对幸存的传教士大喊：
“进攻！不想死就向那死灵术士进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传教士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构建术式，向我发射火焰。
曼弗雷德却是表情狂热，抬着头，仿佛在异化现象中看到了神的降临。
“噢，光明神大人，我终于见到您了......盖乌斯，我们赢了。光明神会亲自制裁那死灵术士。”
但随即，他的表情瞬间僵硬。
因为我也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举起手中的死灵巨兵，向下挥击。
尸骸巨剑瞬间延长扩大，横跨百米距离，砸向地面。
轰隆——
整个皇城都能感受到这股震动。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传教士瞬间所剩无几，幸存者绝望地跪在原地，对光明神祈祷。
曼弗雷德在慌忙躲避中被尸骸巨剑擦到，就瞬间丢失了一条臂膀，鲜血直流。
“啊啊啊啊！可恶的死灵术士！为什么，为什么你这种恶魔会活在世上！”
他用仅剩的的手抠下牙齿，构建术式，向我射出数条火焰。
而我只是轻轻挥动手中巨剑，就将那些火焰瞬间熄灭。
盖乌斯早已迅速后撤，却被巨大的花藤追赶，缠绕吞噬，发出绝望的呐喊......
“我，我不会放弃的！光明神啊！请帮我除掉这个恶魔！！”
曼弗雷德抓起仅剩的两名传教士，将其焚烧，向我扔来。
我用巨剑挡下两个人形爆弹，想给予曼弗雷德最后一击，脑中意识却开始模糊。
看着被异化畸形的手臂，我才知道自己也快不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增援，我的增援到了。”
曼弗雷德欣喜地看着从后方赶来的无数圣骑士，以及领头的骑士长理查德。
他们穿着特制的铠甲，并不惧异化现象。
“司祭大人，辛苦你们了，这里就由我来收尾吧。”
理查德一边说，一边看向停留空中的我。
“抱歉，诺亚大人，我也是奉命行事。您能坚持到现在，我已经很惊讶了......”
说着，他构建术式，准备向我攻击。
我本想防御，却又放弃了。
或许，这就是我应有的结局......
希望他们能帮我和米娅挖个坟墓......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这么想着，我默默下落地面，来到米娅身前，等待死亡降临。
对不起，祖父，芙罗拉，诺亚。
我辜负了你们的期待，还是丢了性命。
对不起......米娅......
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
现在，就让我去陪你们吧......
......
我闭着眼，万念俱灰。
可随后，理查德似是被我身后的事物吸引，缓缓抬头望向半空。
他身后的圣骑士们也是如此，满是警惕。
我跟着回头，因身后的情景瞪大双眼。
米娅的身体不知何时悬浮起来。
她身上的蔷薇纷纷落去，额头长出黑色的龙角，身后长出三对龙翼，以及一条长长的龙尾。
而当左眼的蔷薇飘落时，她睁开眼，露出一只金色的龙瞳。
“伊~......悠~......”
她笑着，充满童趣的语调中带着爱意，喊出我的名字，而后突然仰头，发出一声骇人的龙吼。
那声音，犹如男人和女人一起尖叫，又像尖锐的东西划破钢铁......
眼前的一切，土地、人物、建筑、随之分崩离析......
......
（冬之篇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