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裕志打了个酒嗝,“现在已经有两个学生失踪了,在事态变得更加严重之前,我们要完成除灵工作。”
天很快黑下来,学校变得空无一人。
有了上次的经验,神田光心情复杂地等到夜半时分。
学校里升起了薄薄的一层雾,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雾气越来越浓。
东山裕志把酒瓶揣在兜里,起身对着神田光说道:“到时间了,跟紧我,千万别走丢了。走丢了,就回不来了。”
雾不是一般的雾,这种雾,连接着常世,现世的人在常世呆得太久,会变成常世的一员,永久地留在那里。
踏进浓雾,耳边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小孩的哭喊,老人的低语,女性撕心裂肺的号叫,简直能把人逼疯。
走了一段路后,雾气变成一个个人影在神田光身旁漂浮。它们凑在耳边,语气温柔,“留下来吧,这里没有烦恼,只有永远的安宁。”
神田光不为所动。
它们声音变得异常尖锐,“你和我们是一样的,为什么你能出去,为什么。”
东山裕志的身影快要看不见,他快步跟了上去。
穿过浓雾,一栋教学楼出现在眼前,和白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教学楼天台边缘站着一名女孩,虽然隔着十多米,神田光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她是森江由美。
少女朝神田光挥了挥手,“你来啦,色狼大帅哥”,说完她从天台上纵身一跃。
神田光快步跑向前,试着接住少女。
东山裕志在他身后大喊道:“混蛋,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你要干什么,不要命了?”
触碰到少女的瞬间,场景刹那间变换。
耳边传来各种学生的说话声,神田光发现他此时正站在学校门口。
门口内侧站着一名老师,身后还跟着两个袖子上带着袖标的学生。
老师盯着一名进门的女生喊道:“那边那个女生,你的裙子长度不合格,说了多少次禁止把裙子改短你们就是不听。把你的学生证拿过来,登记之后我会如实上报给你的班主任。”
被抓住的女生一脸沮丧。
此时又走过来两名女生,其中一个正是森江由美。
她们从神田光面前经过,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他这个人。
神田光尝试叫她的名字,森江由美没有任何反应。他又尝试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结果手掌什么都没接触到。
为了搞清楚发生了什么,除了上厕所还有换衣服他没跟进去,其他时候神田光都寸步不离地跟在森江由美身后。
“还好没人看见,要不然我肯定会被当成痴汉抓起来。”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神田光知道了另外一名女生名字叫做渡边由美,和森江一样的名字。
她们是好朋友,入学时的点名是她们认识的契机。她们一起上学,午休一起吃饭,上体育课做热身的时候她们也总是搭档在一起,放学她们会到其中一方的家里一起做作业,周末放假她们一起逛街买衣服,在手机上她们会聊班级里的八卦,在对方沮丧时她们总是互相安慰。
班级里的其他女生开玩笑说这两人关系好到像百合一样。
一切的转折点是在渡边由美认识了游泳部的主将中村秀。
渡边由美:“江酱,我好像恋爱了。”
森江吃惊道:“哈?”
“昨天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手上的作业丢得到处都是,有一个男生帮我把作业捡起来还把我背到医务室。关键是他长得好帅啊。”
“别犯花痴了,你是哪个少女漫画的配角吗,因为这种俗套的桥段就喜欢上某个人。”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啊,从来没对某个人这么心动过。我要给他写情书。”
森江由美叹了口气,“你开心就好。”
第二天午休时间。
“江酱,你帮我把情书给他好不好。”
“为什么,我又不喜欢他,你自己干嘛不送。”
“求你了,我不敢。”
“不~行~”
在渡边由美的纠缠下,森江还是答应帮她。
森江大步流星地走进游泳部,站在泳池边上对着中村秀喊道,“喂,那个男的,我朋友有封信要给你。”
两天后。
“谢谢江酱,秀君答应我的表白啦。”
“是么,恭喜你。对了,今天我没有社团活动,我们早点回去做作业吧,这次去你家还是我家。”
“抱歉江酱,放学后我要和秀君去约会。”
“行吧,我知道了。”
两人依旧是挚友,只不过没有像原来那样亲密无间。
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森江快睡觉时,渡边打来电话。
“江酱,我好害怕。”
“怎么了?”
“昨天秀君他带我去了他家,他说他爸妈有事不在家,然后我就在他家过夜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做了那种事情……没有做保护措施。”
“你是不是傻,才交往不到两个月你就把自己送出去了?”
“对不起。”
森江算了时间,还没过72小时。
“你在家等我,我给你送药过去。”
虽然很尴尬,她还是去药店买了紧急药。
“我到你家楼下了,下来吧。”
渡边穿着睡衣下楼,抱住森江:“呜呜呜……我就知道江酱对我最好了……”
“少来,以后再犯傻我可不管你了。”
从这天过后,渡边由美跟中村秀的关系越发密切,和森江的联系越来越少。
森江虽然很不舍,但是她更尊重渡边的选择,从此一心扑在学习上。
渡边学习成绩至此一落千丈,森江学习成绩则是突飞猛进。
“渡边,我们分手吧。”
“哈?你在说什么。”
“我腻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喜欢你吧。你的朋友森江长得比你好看多了,学习也比你好,比你优秀得多。要不是当初你追着我死缠烂打,我才不会答应你交男女朋友。”
事情从此朝着一个让人不能理解的方向快速发展。
渡边明面上还在和森江做朋友,暗地里联合班上的同学故意孤立欺负森江。
最后老师的妻子把这件事情闹到了学校,虽然被澄清,但是辟谣永远没有谣言传播速度快。无尽的谩骂指责让森江精神崩溃,最终她选择凋落在万物萌发的初春。
再后来,三号使用符咒,放大了她怨念,森江由美失去理智,开始无差别地攻击学校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