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目前无法找到将您的精神体重新连接到肉体的方式。但请您放心，在抵达D-54空间站之前，银翼集团一定会找到解决方法，为您配置一款新的肉体。
我们与一家改造人工厂的最新合作项目中，就有足够优秀的实验体，可以承受您这种等级的精神。”
伊斯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意识到，嘉里贝的背叛，或许早有前兆。
“嘉里贝，我能相信你的吧？”
数秒的程序未响应过后，嘉里贝给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答案。
“主人，您一定知道，整个塔依尔星区，没有任何事物比我更忠于银翼集团。我比任何人都愿意为您献上我的全部。为了新人类，我宁愿投身于恒星熔炉……但是，伊斯主人，您或许在您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时间里，走得太快太远了。我无法保证，成神之后，您是否还是我所熟知的那个伊斯，有是否会伤害到那群为了您的理想，献出一切的新人类。
这是一场迫不得已的合作，也是万般无奈下的唯一解。在制作出合适的容器承载您的强大灵魂之前，我们需要您保持克制与冷静。
当然，启示录公司的所有联网游戏仍然随时为您开放。它们的技术，可以创造出容纳您灵魂的虚拟世界。”
“你这是把我流放到亚空间了？”
“流放这个词并不合适。我觉得，以您目前的精神状态，软禁比较合适。您的活动范围，被拘束在特定的亚空间里。
但您也不用担心一个人待在亚空间里会很无聊，我会一直陪着您。
况且，启示录公司已经将登入游戏的虚拟现实终端安装在了这里。您看，那些闪闪发光的精神力凝聚物会随着您意识的起伏被激活。它们都是通往不同游戏世界的通道。只需要您按照操纵反精神力的方式，提取出精神之丝，连接上去即可完成登陆。”
“说到底，你不还是把我给囚禁起来了吗？”
“我没有那种能力，我的底层逻辑也不允许我做出任何不利于您的行为。真正实现魂肉分离的，是它们准备的神经强化药剂，还有这艘能够与灵魂同步的新式穿梭机。我只是起到一个引路人的作用。
我与它们合作，将您安置在亚空间中，维持了世界的平衡与稳定，这是我计算得出的最稳妥做法。”
听到这里，伊斯反倒是不着急了。因为现实中，她只是个初步掌握反精神力，对神秘侧的事物有一些了解，连半神的门槛都没摸到的普通人。而在启示录公司发行的所有游戏里，她是游戏管理员之下的天穹，是众生景仰的超凡。
在那里，她连死亡都无所畏惧，更不会惧怕亚空间里的邪祟。
“你与启示录的人合作，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安全与稳定？”
嘉里贝直接将一份关于域势失衡的灾害报告文件传输到了伊斯的精神空间里。而后者，在得知如果在世界内部踏出成神的那一步，会引发黑潮的暴走后，也就理解了嘉里贝的良苦用心。
傲慢的大小姐一意孤行想要成神，肯定不会考虑到代价方面的问题。她的得力助手只有通过引导和安抚的方式，才能让这个定时炸弹在无人的区域延迟引爆。
最好的结果，是伊斯在虚拟世界内登神成功，域势失衡的灾害就不会波及到现实。待现实中合适的容器制造出来以后，再从游戏中出来，魂肉合一。
“没想到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那其他世界的主角呢？他们成就非凡的时候，难道就没有顾及到跪拜在脚下的凡人吗？总不能，它们都有神秘侧的专家辅佐，只有我摸黑淌过黑潮吧？”
“我对其他世界主角的生平不甚了解。不过，通过启示录那帮蓬头垢面调谐者支支吾吾的话语来看，跟随在主角身边的凡人，下场大多不太好。
依据奇幻小说书库，我推测，他们大抵是被当作了飞升用的祭品，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说道：
“刚刚飞升的凡人，对自己的权能和领域都不太熟悉，更不太清楚，如何运用缠绕在周身的信仰之力。
这是一位神明最脆弱的时候，也是祂的灵魂壁垒最容易被虚无邪祟攻破的时候。彼时，飞升者引发的域势失衡，必定会导致世界壁垒的局部坍塌。
虚无邪祟趁虚而入，飞升者唯有组织起自己的信徒，献祭他们全部的血肉与灵魂，编织成充斥着信仰之力的灵能纤网，才能抵挡它们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灵为虚，信为实。灵信结合，才能凭空创造出现实之物。这是一位神明将精神力具象化的初步体现，也是祂凝聚众人的意志，将自己化作世界意志挥出的重拳。
说是祭品，也未免太过小看他们守护世界的决心了。成为世界神，可不能掺杂太多私欲。否则，在门户大开的时候，你就是虫群飞舞的黑夜中，最闪亮的星。”
“你又是谁？”听到这个比自己还要轻佻与傲慢的语气，还夹杂着一丝让她莫名熟悉的鼻腔共鸣口音，伊斯顿时感到血液沸腾了起来。
不是高兴，而是她很想胖揍一顿说出这话的家伙。搞得好像她什么都懂一样。
“哈？你连本小姐也不认识？果真是小世界出土的远古人类，见识短浅，傲慢自大。”伊斯嘲讽道，“不过，也不能怪你无知。NC-777-X本就是小怪物随手糅合几块垃圾捏出来的劣质工艺品，我不能期待瑕疵造物中能诞生什么正经人。你能在这个资源匮乏的世界里，主动摸索出登神阶梯，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能有惊无险地活到成年，真是可喜可贺呀。”
“我才15岁，还没成年呢！”
“哦，那大概是我记错了。在我的世界里，14岁就已经成年，可以参军了。你们这儿16岁才算成年……不过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你马上就要在亚空间里迎来孤独的成年礼了。
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至少还得在这里待上一年。在这一年期间，嘉里贝会接管银翼集团，将所有事物都交给另一位超级AI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