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我的小金丝雀,如何?身为魔女们的奴隶,你可没有拒绝的权利哦。”
“你!”娜莎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伊芙琳一根手指堵了回去。
“打破囚笼后,直接用摄魂术读取你的记忆要快捷得多。但为了小宠物的身心健康,咱家没有必要那么做。
你的谎言就和你的姿态一样可笑。灵魂受生命女神保护的高等精灵,怎会轻易沦陷在魔女的魔法之下。
除非……你主动抛弃了自己的尊严,献出了自己的灵魂。
让我猜猜,她们一定是把灵魂契约烙印在了你的口腔里。那帮变态确实有给人灌药的癖好。一个无法消除的印记,也能帮她们测量药剂的浓度,记录实验体的反应。
也不用我亲自检查了。待这层光华散去,所有人都将看到你所遭受的耻辱。
不~是你的自取其辱。
小金丝雀,能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才远离同伴,冒险踏入深渊的领地。是为了禁忌的知识,还是为了偷取那些本不属于你的东西。我们或许是同类人。”
娜莎还来不及为伊芙琳的读心能力感到惊讶,就在魔神带来的精神压力下,不由自主地将真相吐露。
“是穷欲宝珠……我们在交错位面的前哨站侦测到强烈域势波动,一群魔女收集到了足够的梦域精华,制作了一颗穷欲宝珠,想要将其带回深渊研究。于是,队长大人便命令我们半途拦截……可惜失败了……那群魔女杀死了我的所有同伴,将我单独囚禁起来研究。她们想要知道,我潜入深渊禁灵层目的……”
随着故事深入,伊芙琳聆听到一个微弱的声响,从娜莎体内发出。似乎是一颗植物的种子正在萌发。
与此同时,娜莎上端,一个不起眼的小口内,也释放出一阵噪音,压制住了种子的生长。
小精灵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体表的圣光也随之黯淡了三分。
她的体型,也从脚底板大小,缩水成了手掌大小。
原来,是两种附加于灵魂上的魔咒发作了。若是透露有关第七界域的情报,前一个种子形态的魔咒会榨干娜莎的生命力,化作干尸。若是透露了魔女们的走向,后一个魔纹形态的魔咒将抽空娜莎的灵能,让她彻底变成一只傀儡。
在这两个魔咒背后,伊芙琳还察觉到一个隐藏的魔咒,触发条件十分苛刻。大致的效果,是娜莎若是把灵魂贱卖给一个更加强大存在来获取自由,那么检测到灵压失衡的魔咒,则会当即在娜莎灵魂中使出灭魂劫,将周遭的一切灵魂毁灭。
说它触发条件苛刻,是因为伊芙琳用自己的灵压来尝试,却失败了。或许在这个世界里,只有那位令她闻之色变的死对头才有这个能力了。
不止是生命女神和魔女,还有一位更加强大的存在也担心娜莎透露秘密吗?很有可能,连娜莎自己也不知道那个秘密为何物。
在两个魔咒将娜莎彻底折磨死前,伊芙琳单手挥出一道月牙形的猩红之气,斩断了魔咒的根源。娜莎也一下子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体表的圣光散尽,露出那宛若兔子机器人般的身体。
娜莎的身体比兔子机器人还要简单,全身上下,就是用4块不规则木头拼成。
一块是头,一块是身体。另外两块,则是将手脚合并起来,插在体侧。
木头之间,是由一种粘稠度极高的灵能丝线相连接,活动度极高。但也因此让她看起来更为脆弱。
“这种木头……是沉水木。那帮魔女还真舍得下血本。”
沉水木,一种出产于深渊的灵能材料。除了多数灵能材料都有的灵能稳固特性外,沉水木最大的特点,就是灵能共振——能够以一种极低损耗和代价的方式,将高位阶灵魂转移到沉水木之中。是制作灵能傀儡,编织灵魂封印的上好材料。
说它是木头,其实并不准确。它更像是一种沉入水底,经由时间炼化的矿物。
沉水木形成过程的本质,其实是神明尸骸落入深渊后,在宁静之力与喧嚣之力的洗刷下,一种魔化蜕变。
它将被赋予诸多混乱特性,给予强悍的神明尸骸不可控的突变。但在宁静之力的压制下,所有变化都将沉寂。只有特定的灵魂进入其中,激活隐藏的特性,才能发挥出沉水木真正潜能。
被封入沉水木的灵魂,一般都被称为待觉醒者。魔女们尝尝会捕捉那些落单的、看似资质平平的神之血脉,将它们封入沉水木中,以观察某些不可预料的变化。
或是血脉返祖,或是权能觉醒,又或是灵魂的融合与异变。总之,让那些死去已久的神明和受人冷落的无名之辈在新纪元里发光发热,始终都是勤奋好学的魔女们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
伊芙琳猜测,那些闯入禁灵层的潜影护卫队,以及掠夺了梦境精华的魔女,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在双方都有罪的情况下,伊芙琳更偏向于拉拢弱者,规避强者。无论娜莎之前做过什么,都不妨碍伊芙琳将她视作梦域之行的旅游向导。
而那群讨厌的魔女,即便没有深渊女王撑腰,伊芙琳也不会去找她们的麻烦。
能在深渊这种不存在“自由意志”的地方独树一帜,多少都是有些底蕴在的。黑魔女捷琳娜·阿德尔的名字,更是如雷贯耳。某种意义上,伊芙琳和黑魔女还是合作关系,就更没有必要找这群麻烦精的麻烦了。她又不是什么正义感爆棚的秩序神。
“我的小金丝雀,能请您别再装死了吗。”伊芙琳弹了弹那个木头脑袋,“这里不是第七界域,也不是深渊。这里是梦域。你要是再睡下去,咱家可是会感到很麻烦的啊。”
“伊芙琳大人……”心情复杂的娜莎,不知道此刻该露出何种表情。明明对方是混乱侧的恶神,是所有秩序侧生命的死敌,却破坏了封印和她体内的诅咒,让她从魔女的奴役中获得自由,拯救了她的生命。
如果这个时候还表现出一副嫌恶的样子,真就是不知好歹了。
而且,娜莎能够感受到,伊芙琳的性格,和她认知中那位谦逊聪敏的纯净圣女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或许是圣女大人被丰饶之母放逐后,不再压抑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