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卡尚有折磨的价值可言。
那些被梦神夺走脑子的存在,已经不能称得上是精灵了。它们只是一群行尸走肉。而对付腐烂尸体的最好方式,就是焚烧并掩埋。
苏菲卡特直接命令宁静之海把这件事摆平了。在平息万千波动的宁静之力面前,那些原始、伪造的元素精灵,根本不是对手。
“到底是哪个脑残闲的没事干,让一群傻X精灵把我吵醒,又把回到深渊的通道封闭,不让我回去睡觉?
这不明摆着逼我成为侵略者吗?
本宫对梦神梦域略知一二,对那位只存在于远古传说中的未来之魔也有些兴趣。可眼下这位梦神,由诸神与众生扭曲欲望中诞生,在恶意与狂澜中生长的怪物,真不是我想见到的那位梦神。”
苏菲卡特好似在自言自语,其实是通过宁静之海,在和深渊里自己的替身侍从说话。
“生命本粗砺,幻梦塑人形。”侍女回应道,“公主大人,您不能因为梦神的诞生方式比较奇特,就否认她是梦神。她的力量,依然可以将虚无中那些不成人形的怪物,变成合理合法的存在。
现如今,她的神格并不完整。作为邻居,我们自是要帮助她尽快长大,平复万象。梦域安宁了,深渊才能安宁。”
“这话你自己说出来不想笑吗?还帮助?”苏菲卡特的眼睛都笑得掉出来了,“别装了,直接跟本宫说明吧,我的任务是什么。”
“女王大人不笑,我们一般是不会笑的。”谁知道,侍女死不悔改表示自己没有错,“想要使谎言成真,说谎者必先自我欺骗,相信谎言。”
“嗯嗯,我知道啦,快点说吧,我的工作还挺多。”苏菲卡特鼓着腮帮子,不耐烦地说道。
“降临日系统。”侍女毫不避讳的说道,“梦域只是掩护,降临日系统才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关键。由于梦神位格的缺失,建设更加完善、更加可控的降临日系统,恐将兼并梦域,吞噬梦神的权能,发展成一个更加庞大,乃至于与星域齐平的位面。
据我们的影魔所说,降临日系统已经初步开始接触梦域外缘区域,并试图将其关联到星域之中,篡改其格式与基调。
这种偷天换日的行为,竟然能在天神的眼皮子低下进行,说明管理降临日系统的那帮家伙,很可能已经完全掌握了西斯提亚的权能。
我们需要您成为深渊安插在降临日系统内的眼线。
但对手的巨大进展,不代表我们失败了。女王在上,可认识到的,皆为可接触到的。可接触到的,即是可改变的。经由女王之手,没有什么东西不是我们深渊不能拥有的。
苏菲殿下,没人比您更清楚,女王的权能是一种多么不讲理的能力。”
“有吗?”回忆着自己的过往,用舌头裹住刀尖的苏菲卡特浑然不知。
作为诞生于虚无中的原初水精灵,她已经不再记得自己是怎么去到深渊,又怎么变成女王大人的女儿的。
她只知道女王总体上对她们这群女儿管控不严。只要不忘记本职工作,不随便跑到外界给家里惹事,无论做什么过分的事,女王大人都是不会说的。
但女王身边那位侍女,和她的女仆军团,对公主们的要求就严苛很多。
不是学识上的,就是行为举止上的。女仆们都在戒律大人的要求下,变成了尽职尽责的家庭教师,不把那群怪物公主们教成人样,永不放弃。
女王大人的权能,苏菲卡特也是深入了解过的,却从不在意。
名为律法之能的终极规则,可以将万事万物囊括到女王定制的规则中。只要服从者占多数,虚假之物、不合理之物也能成真。也就是人们口中的“谎言说的多了,也就成了真话”。
这种能力,给了人们无限的遐想空间。比方说,苏菲卡特就曾思考过,如果现实不经女王的扭曲,本该是什么样的。
自己是否会和其他原初元素精灵一样无忧无虑,然后被众神毁灭,当作建立元素魔法体系的基材。还是说,会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可这种问题,根本困扰不到念头通达的苏菲卡特。她不在意模糊不清的过去,只在意当下。当下的她,能够拥有自由意志就足够。哪管它是虚构的还是镀金的。
相较于困扰自己的出生,不断外逃想要寻找真相的库鲁西法,苏菲卡特更乐意宅在家中,等饭菜喂到嘴边。
她是天然的乐天派。但对于那些盲信的傀儡,也抱有没来由的憎恶与厌倦。
在知悉这群元素精灵大多是梦神创造的元素傀儡后,那股杀意,就演化为了最残暴的刑罚。
“女王大人的权能……”苏菲卡特有些走神了,“她现在应该在注视着这里吧?”
“女王大人有自己的事要做。”侍女冷冷地说道,“殿下,我必须提醒您一句,想要以非法身份进驻降临日系统,绝非毫无代价。
目前,就在您身旁,对你能够产生实质性威胁的存在就有3个。除了降临日系统本身,还有‘主角’和一位您的老熟人。
无论您是通过什么方式处理掉这些威胁,在进入降临日系统后,我都希望您尽可能低调。改写身份对您而言,应该并不困难。”
“我不想打架。”苏菲卡特一脸的不情愿,“我又不是那位狂暴公主,我不擅长打架。”
“没说您必须打架。”侍女摇了摇头,“作为深渊的住民,我们的生存方式应当是千变万化、随心所欲的。
如果您实在找不准主意,那就变成水精灵,成为她们的召唤物吧。”
“容本宫想想。”苏菲卡特引动着潮水,让宁静之海平静下来。元素领域的天空也重新裂开,露出了穹顶之上,那蹒跚于黑暗中的巨兽。
这就是它们用于连接梦域与降临日系统的桥梁了。守桥人玛多已经死了,不代表不会有其他守桥人来阻止她。
化身水精灵,寄宿在强敌的精神空间里,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
“这股铁锈的味道……”躁动的本能,打断了她的沉思。“是那个抢走我客人的混账魔物!命运的走狗,希尔福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