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林汐以往的性格，那些灵魂中散发着欲望恶臭的家伙，根本就活不到月潮事件之后。
大概这里真的有什么值得她挂念的东西吧。
“历史的绞肉机里，没有无辜者。”玛朵淡然地说道，“你也一样，我也一样。没有人值得宽恕。所有人必须为它们生而背负的原罪偿还代价。”
“或者干脆一恶到底，行天下所不容之恶，让其他恶人都无路可走。”伊斯否定了玛朵绝对的说法，“先不要急着拿你老道的经验主义否定我，本小姐这里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也可能是唯一一个吗。以后大概率也不再会有了。”
“是么？”玛朵眯着眼睛思考了片刻，微笑着答道，“如果你说的是那位大人，其他人就算想要效仿也没有那个能力。”
“最初的愚者，在万物刍狗的混乱纪元以身殉道，验明了万般真理的正确性。没有她成为那第一个打破平衡的绝对之恶，也就没有今天的善恶分明。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和她一样，有无数次以身证道的机会。
世人常说，真理大道上的赴死者，总是前赴后继，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可在那个混沌未开，善恶不辨的时代，她既是第一个，又是最后一个。能成为那个字的化身，可不容易。”
“那么，作为那一位的好学生，您是想用这个被冰封的灵能大熔炉教会她们三个什么道理吗？”
“适者生存？大概？”伊斯转了圈眼珠子，银发闪闪发光，显然是在思考，该怎么给这次心血来潮的灵魂试炼定性。
总不能在系统日志中写道，“某年某月某日，英明神武的系统本尊，为了摆脱三个有着强大背景的小比噶，将她们丢在人神俱灭的乱世中荒野求生。”
不对不对，这样写自己会不会被灭口不好说，真正的系统本尊肯定会第一时间赶来问责。如果是它，绝对不会派发如此鲁莽无谋的任务。
伊斯把三只派进未知神明精神世界送死的行为，更像是在测试降临日系统的抗压能力，验证它是否有能力在异世界保证己方人员生命与灵魂安全。
如果连这三位临时的编外人员在遭遇意外时，系统依据X的特性建立的灵魂转存装置都能保全她们，那么每一位受训的天启战士也能拥有近乎不死的特性。
在与神明使徒的对抗中，不朽是十分必要的。
不然它们光凭源源不断的兵源，就能磨灭任何凡人的意志。
某种意义上，这次任务算是提前为那个时刻的到来做演练吧。梦神失踪，当下的虚幻造物也都是凭本能行事，这场较量还算公正。
真等霜雪消融，众神苏醒，难度肯定还要再提两个梯级。
“反正本小姐只是打听到，失落一族在这里埋藏了神器碎片。消息的真假，神器的位置，还有那正体不明的嗜寒之妖，肯定要交给专业人员去调查的啦。刚好也让这几个不太熟的小家伙磨炼意志，培养友情。”
“你这消息过时了多久？”别的借口不提，玛朵不太相信伊斯是真的不清楚消息的真假。
就算虫网无法接入梦域，降临日系统本身的性能，也足够让她对梦域大半与西斯提亚世界比邻的区域，保持一个全知的状态了。
“过时……过什么时？不学无术，学无止境。想要追逐真理，什么时候都不晚。你看人家利拉德都一把年纪了，不还是兢兢业业守在观测站里扼制梦域扩张么？我是不相信，没有对工作足够的热情，没有对真理足够的真挚，谁敢把自己置于那种危险境地的。”
这不是您老和那位主角大人，半胁迫半利诱，还有近九成的道德绑架，把人家架在那个地方，不让他走吗？
玛朵感觉自己正站在道德的悬崖边上。如果默许了伊斯的做法，自己大概会丢失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以后干些不道德的事也不会有任何负罪感了。
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沉默，维持住了一只老蜥蜴最后的脸面。她是喜欢装嫩没错，但她还是要点脸的。
看着玛朵那喝了特质芥末蜂蜜茶的表情，伊斯恬不知耻地说道，“哼姆，跟着本小姐做事不要带脑子准没错。你尽管说‘是，伊斯大小姐’，麻烦的事都交给我来解决。”
为了给她一些信心，伊斯还专门借用系统的权限，拍了拍玛朵的大脑门，赋予了她降临日系统GM的职位。
“吼，难得看见你大方一次。”玛朵小心地用细长的尾巴蹭了蹭额头上八面体水晶的标记，表情有些意外。
“哈哈，是你和本小姐接触的少了。待你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奖赏多的是，福利有的是。加入我们启示录公司，保证吃香喝辣。”
伊斯拍着平板保证到。实际上，她快要肉疼死了。本身系统就只分给她百分之一不到的权限，希望她不断学习进化，逐步接管整个降临日系统。
为了拉拢X的亲信，伊斯还得将这百分之一再分百份。不然，这群被X的人格魅力征服的能人异士，绝对能在X失踪的时候把各个世界闹翻天。
除了X，它们不追随任何人，各个都是各自世界或各自领域的地头蛇。从阅历和身世来评判，那可以说是一个卧虎藏龙、鱼龙混杂。
如果不是X寄存于伊斯身上的那枚发夹，这些颇有资历的大佬们，根本不会用正眼去瞧伊斯这个年龄还没有它们灵能波纹多的小娃子。
在她发出全服通告大事件来临，做好应对入侵准备时，也不会有人回应。
梦域入侵事件对它们而言，根本就称不上危机。而那些诞生于它们精神世界中的虚幻造物，连历劫时的心魔都比不过。顶多算个半神境面临的异鬼。
精神力越强，虚幻造物越强的规则，只会让它们饱受时光摧残的意志变得更加坚定。
连黄昏之主都没能把它们的意志击溃，伪神的造物，更加不足挂齿。
所以，伊斯以往的利诱之法，对这些老资历只能起到一个租借的效果。说白了就是雇佣它们打工。而买来的忠诚，根本称不上忠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