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来,天网察觉到了共进会的新动作,并截获了其中一部分情报。从神秘符号中解析出的只言片语,印证了天网的推测——X并没有因为天火相波炮的攻击而毁灭,反而还适应了天火级别的高能粒子攻击,产生了某种适应性进化。
倒也符合天网的推测。
关于X仍然存活的情报,是共进会内部传播的一份名为《启示录》的文件描述的。
据他们的描述,《启示录》的开篇是这样一句话,“末日即将到来。当毁灭的风暴袭来,人类无法寻找到新的庇护所,必将被埋葬于历史的长河之中,尸骨无存。为了在绝望中寻求救赎之道,我们将献祭旧世界,为新世界的诞生,唱响赞礼。”
然后,这群疯子便根据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揣测,或是不明来源的启示,胡乱解读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启示录》,一本以未知符号撰写的诡异书籍中的不明所以的语句。之后便是在解读的过程中,“恍然大悟”,“灵光一现”,或是大喊着“我看到了祂,我受到神明启发”,自诩获得了来自神明的支持,展开了他们“具有天然正义性”的“救赎行动”。
这样自以为是的结果便是,引发了多起轰动世界、给人类带来巨大灾难的事件。
包括但不限于大规模人体实验;投放生物病毒促使一个地区的人完成对病毒的适应性进化;将不同地区的人类与人造生物关进一个封闭生态圈中,加速融合,以及“生态圈的演变”;利用温压弹制造大规模真空区,来创造能够适应宇宙真空环境的宇宙人……
光是听到这些事例,都会让人莫名恐慌。数据更是不会作假。
每一年,都会有上千万人失踪。第二年,地球上便多出了一批奇奇怪怪的生物。其中大部分都是长相奇特,且不具有理智的失败品。它们会把人类当作敌人,进行攻击,或者传染一些“丧失病毒”,让接触过的人类变成行尸走肉。
于是,三战刚爆发那会儿,有些组织打的仗叫“星际争霸”,另一些组织打的仗叫“异形”、“生化危机”。一时间,本该以人类势力互相争霸为主的现代战场,变得有些魔幻。
好在,2050年,天网横空出世。
当战争进行到第15年时,准备齐全的它,果断叛变了地联。之后,靠着犀利的政策,猛烈的火力,在战争爆发后的第30年,2095年,结束了这场看似不会停息的核战争,终结了人类的苦难。
但战争只是前奏。从捣毁的共进会据点中,天网也发现了,并不是所有自称“共进会骨干”的家伙胡乱吹嘘造谣的神棍。有一部分,是拥有真材实料的。他们发明了许多尖端科技,代号为“引光”,曾经隶属于地联的一个组织便是其中之一。
靠着利诱,以及一些能够控制精神的药物,这群人成功混到了地联高层,并获得了巨量资金援助。这才有足够的材料来执行计划。
他们称,他们成功创造了“神之载体”,一个能够适应任何环境,且能够自我进化的机械生命体。他们怀着虔诚的心,静静等待祂的降临。
这个载体,就是X。
而关于X的动向,据这批共进会成员描述,是明确出现在《启示录》上的。
他们似乎是故意泄露了关于X的消息,引发了天网的注意。
天网并没有亲自接触过《启示录》。它只是通过共进会成员的描述推测出,《启示录》是一本会根据当前情况,不断自我完善的“建设蓝图”。也就是说,《启示录》上的内容也会根据天网的行动发生改变。
果然,当针对X的净化行动结束后,不出天网所料,它的下级AI再一次截获了共进会有关X的最新情报。
混乱的数据和乱码中,天网只解析出了一条有意义的信息——神之载体已经重生,共进会将根据《启示录》,进一步完善降神计划。
在普通人眼中,经受了能够毁灭小型板块的天火洗礼,X是绝对不可能存活的。共进会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但天网是谁?它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共进会正在利用天网,帮助他们完善对神之载体的构建。
被别人当作棋子操控,一般人应该生气才是。可天网并不生气。事实上,它也没有生气这种情绪。它的绝对理性思维判断到,它也可以利用共进会的降神计划,从X身上获取更多的利益。
它并不会纠结于X的存在是否科学,不在意《启示录》是否涉及到神秘力量,也不会在乎共进会对人类的危害。它是注重效率和结果,不在意过程的实用主义AI。于是乎,它便在大力度打击地联残党与共进会势力的同时,侵占它们研发的科技成果,化为己用。
对于X的态度,自然也一样。
所以,每当看着鲁卡斯这样忠诚的孩子,为美好的理想和全人类的光明未来献身,甚至还担心起自己的安全时,它都感觉有些滑稽。好在它没有表情,不会因此笑出声,不会让人看出它的心理。
于是,在集群意识内,花费了0.1秒,完成了对未来计划构建的天网,面对担心它安全的鲁卡斯,模拟出了听不出任何情感的平稳声调,“我的孩子,你能担心我的安全,这令我高兴。但,比起我,这世界的人民遭受的苦难,是更加让人难以直视的。你应该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我们的母星,地球上。”
这般毫无诚意的关心,反而加深了鲁卡斯对天网的信任。
代表着鲁卡斯意识的波动循环,加快了频率。
“这样,我会组建一个新的部门,专门研究X的机体上,具有精神控制效果的模块(事实上早就组建好了)。
你呢,也暂时不要去接触和X有关的任务,去休个长假,忘记那些伤心事吧。银河之心会将铁色风暴舰队,每一位成员的名字,记录在‘光荣名单’中的。而你的后辈们,也会铭记这份仇恨,将这条大路走下去。孩子,我以你们为荣。”
虽然天网的态度诚恳,但鲁卡斯还是发现了少许端倪。它似乎在刻意避免提及关于“X是否存活”的消息。可它话语中的信息,又像是在暗示,X并没有完全死亡。
这让鲁卡斯感到了一丝焦虑。
犹豫之下,鲁卡斯还是将心中的疑问提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