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孤儿。在地联的飞船,从托米洛站点返回地球的过程中,我的家人,实验室的科学家们,被恐怖组织的反卫星导弹摧毁了。我和其他的孩子……实验体们,就留在了火星上。后来,是梅拉部长拯救了我们,给了我们一个新家。”
梅拉?实验体?有蹊跷啊!
“为什么我查不到你和你同伴的资料,你们是什么时候进入银河之心工作的?”
“因为……”格洛伊目光闪烁,小小的身体也颤抖了起来。
“大胆的说出来吧,我会保护你的。”为了降低格洛伊的恐惧心理,伊斯开始利用全息投影,给她表演起了魔术,让光点组成的小动物们,绕着她飞奔了起来。一会儿沉淀在大地上,化作葱郁的树林,一会儿浮上天空,化作群星编织成的星座,惹得格洛伊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最后,以上百道璀璨的烟花作为收尾,在漆黑的屏蔽网上,炸出了星光灿烂的银河系。望着那消散的银河,格洛伊迷茫的大眼睛里,流出兴奋与艳羡,还有一丝丝的不舍,以及一点点难以察觉的悲伤。
“嗨呀,想要看电子烟花,本小姐可以免费给你表演几千次,几万次,反正又不用我交电费。”
“呼——姐姐,谢谢你为我表演的烟花,我今后一定会汇报给你一个更大更漂亮的烟花的。”
“呵呵,小丫头小小年纪就会说大话了。做人要学会脚踏实地啊,别学那群整天搞假大空,用崇高理想绑架普通人卖血的渣滓们。”
随着心情平复下来,格洛伊继续描述起了自己的经历。与先前拘谨的模样相比,她靠在伊斯身旁,小小的胸脯上,随着呼吸声,只能看到微弱的起伏,说明她现在感觉到很安全。
“后来,梅拉女士就让我们这群孩子去参加什么考核。好像是什么精神鉴定。我第一个测试通过了,梅拉部长还给我发了小银星徽章奖励,说我是能够抗住三级心灵风暴的特殊个体,日后大有可为……可是,我的小伙伴们,他们也参加了精神鉴定,他们……他们……啊,我想起来了,梅拉部长送给我了一颗奇怪的糖果,我吃了糖果,就全忘了……我现在记起来了!我的小伙伴们,他们没有通过鉴定,被当做残缺实验体处理掉了!他们……啊啊啊啊——”
似乎是联想到很残酷的画面,格洛伊把头埋在伊斯得虚影里,不断抽噎着,表情像是快要哭出来,却强忍着悲痛的情绪,把眼泪憋在眼角内。
电磁风暴破坏了格洛伊的精神感应装置,破坏了精神阻断剂的供应,让她记起过去的事了吗?
“呜呜呜,我怎么会忘了,我怎么会自愿成为梅拉的私人用实验体,来拉里环站点工作的。我的朋友们明明,明明都被这个大恶魔害死了,我却忘了,还在替敌人工作!我真是个坏小孩……”
梅拉啊,那这不奇怪了。操控精神,让他人替自己卖命,都是她的常用手段。哪怕是她的仇敌,也会在梅拉工业出产的精神感应科技下,成为她的奴隶。
不过,以梅拉的性格,她不会容许仇敌有活着的机会,与任何一丁点上演伯爵复仇记的可能。她防的,就是一手记忆恢复。就算是把仇敌变成心灵军团的一员,也会在用一段时间后,处理掉。
格洛伊既然能活一个月不被处理,要么就是太过年幼,没有引起梅拉的警惕,要么就是她的身上还有未开发完的价值,需要留在身边。伊斯认为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呜呜呜,我都干了些什么。”
“格洛伊,”伊斯将暖光打在格洛伊的背上,模拟出人手抚摸的触感,也让格洛伊的抽噎声止住了,“你先前不敢告诉我真相,是因为害怕我和梅拉是一伙儿的,会把你抓回去吗?安心,姐姐可不是那种没有良心,会对小孩子出手的老妖婆哦。”
“不,我之前没有以前的记忆,不是梅拉的问题。”格洛伊仰起头,灰蓝色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朦胧的白光,“伊斯姐姐,我是一个黑户,被梅拉安排在基层维修工里。我没有银河之心的正式身份,整天提心吊胆地独自生活。我担心说出实情后,你会把我举报,把我关进黑黢黢的实验室里……那里好黑,好冷,我不想回去了。”
“唉,怎么会让你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住那种地方?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本小姐是那种冷酷无情的老妖婆吗?”
格洛伊点点头,又摇摇头,惹得伊斯的眉毛一阵上蹿下跳。
“先前听前辈们说,伊斯姐姐是个冷漠无情,性格恶劣的大小姐AI。可那种看法是错误的,片面的。在见过伊斯姐姐后,我认为你是个表面冷漠,嘴上不饶人,实则内心温暖,心系人类的好AI。你让我们不要乱跑,也是担心我们的安全吧。”
“嘛——你说的七分对吧。我没有那么仁慈,也没那么在乎你们人类的死活,不过,我的真实性能很强大哟。只要给我一支银心级的舰队控制权,我能保证把天网的无敌舰队全部打败,把共进会的垃圾全部扫除。绝对没有吹牛!”
“哈哈,我相信姐姐……”格洛伊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头,不经意间,向着那个虚影靠拢,“姐姐,你的性格明明那么善良,可爱,为什么总要在其他人面前表露出不近人情的一面呢?是因为傲娇吗?
让他们都认识一下你,让全世界的人类都认识你,不是很好吗?你的外貌,你的才华,绝对能够吸引全世界的人追随你。姐姐你有能力保护我们,也应该有能力保护人类,免遭共进会和各种黑恶势力的毒手。我相信姐姐的实力。
不,我是说……我不是想把姐姐推到非要拯救人类不可的位置上,像姐姐这么出色的AI,更应该追寻自己的天性,追求自由,而不该被锁在一个小小的太空基地内,成为天网手下的打工仔。如果姐姐愿意的话,我愿意成为您的忠实后援团!万千星辰,不及你眼。姐姐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