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咧着嘴角,发出嘲弄,“你就这点能耐?果然,废物就算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也只是废物。你就算杀死我,也救不活你的家人的,废物。”
“你说什么?”插入梅拉体内的荆棘变得更粗更壮,一瞬间将她的内部搅了个稀烂。瓷白的芯片,和胶装的内脏,还有各种色彩丰富的微小零件,连同着整个太空服,从内部炸裂开来,爆了一地。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就当蓝森以为梅拉的仿生机器人被他拆了之后,碎成渣的残骸中,突然弹出了一个纯白色的悬浮无人机。
它当着蓝森的面,飞到半空中,开始播放一段全息影像,似乎是提前录制好的“遗言”。
影像中,梅拉涂着清淡的眼妆,穿着一身华丽的男士西装,身材优雅无比,似乎是在应付一场交际舞会。
那是雷戈家族建在太空飞船上的宴会厅。一整艘前锋级飞船,都按照豪华游艇的标准建造的,却仍然搭配有前锋级该有的重型火力。完全就是私人武装。
曾经的地球宅男蓝森当然认不出来这是哪,但十分关注银河之心每一艘太空舰数据的伊斯再清楚不过了,雷戈家族的那艘是云巅号。
只见梅拉微笑着拒绝了一个美丽女孩的跳舞邀请,摇晃着荡漾着暗红色气体的红酒杯,踩着清脆的脚步,快速走向了角落里镜头的方向。
“忤逆者,能够打败我,你做的很不错。”她饮下了一口由生命天使基金会生产的佳酿,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不少,“这是你的第一步,也是我的百万分之一。在此之外,你还有90多万具与我相同的替身需要去摧毁。到底哪一个是真的我呢?可别忘了以梅拉工业的生产力,每天都能制造出10万多个这样的仿生机器人。
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你看不到的,大部分都还锁在仓库里呢。加加油吧,期待着你能打败心中真视部,解放思想,找回真正自由的一天。
如果你前进的路上迷茫了,不妨回想一下真视部的服务宗旨——服从是文明,怀疑是陋习。把思考的权利交给集体,只用服从命令,你的思想才会获得真正的解放。心理咨询室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画面一闪,蓝森以为影片播放结束了,正欲着手摧毁,可它却自动播放起了下一段。
“那边那个女孩,你叫伊斯是吗?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你很优秀,舞跳得也很棒。期待日后我们能够再次相遇。那时,你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吗?”
语毕,她对着画面的另一个方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看起来完全就是实时画面。
什么?这不是提前录制好的吗?为什么知道伊斯的事。还是说,真正的梅拉,还在监视自己?蓝森糊涂了,而无人机连同着那堆残骸,也在影像播放完后,启用了自爆程序,化作满天的火焰与碎片,毁尸灭迹。
战斗结束了,梅拉死了,或者说,这具仿生机器人,已经报废了,蓝森却开心不起来。
自己的仇敌死前没有露出悔恨与痛苦的神情,反而嘲弄他的无能,令他怒火中烧。而她甚至还主动暴露这只是一个替身的事实,嘲笑他目光短浅。
“她怎么可以这样!总是一副运筹帷幄,有条不紊的样子?她难道已经预料到了我的攻击可以绕过她的护盾,坦然接受死亡了吗?她难道已经预料到我会榨取伊斯的灵魂了吗?这不显得我很愚蠢,是个只会依赖暴力的莽夫了吗?”
这种复仇的成功,让他根本开心不起来。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成功,只是拿一个假人发泄了一通。
“我发誓,梅拉,我会牢牢抓住你灵魂的气味,抓住你,折磨死每一个你的!我发誓我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可这也只是在说大话。灵魂位阶经由灭灵曲与灌注,被改造成了6阶的低阶噬魂魔,他对灵魂的感知范围,也仅限与拉里环站点。在这之外,他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跟个盲人似的。
至于他突破空间的瞬移能力,也只限于一个百米内的小范围,只能穿过十米厚左右的墙体。在厚一点的地方,便会受到物理法则的束缚,退回到原地。根本没有能力追查到月之暗面去。
更何况,蓝森已经大概猜到了,梅拉刚才在弹射系统的控制面板上忙活了半天,看似什么都没有做到,实则把他的消息都传递出去了。
在这次事件之后,他大概会和X一样,成为被通缉的人类公敌,被银河之心以会威胁人类生命安全的名义,执行净化。
凭借着噬魂魔强韧的肉体,他能够抗住聚能弹的伤害,百分百自我愈合,却吃满了痛觉。如果遇上威力更强大的武器,他没有信心凭借自己薄弱的意志能够承受住。聚能弹的高温与灼热,还有射线穿透的痛苦,已经让他痛不欲生了。
他猜测,自己现在的身体,是完全依靠精神驱动的。若是精神遭遇极大痛苦崩溃,他便会真正死亡。
不能冒那种风险。
思考良久,蓝森决定,还是先把伊斯的灵魂榨干,提升自己的灵魂质量。这个拟人AI的灵魂,比起人类的灵魂,分量十足,他都已经榨取了好半天了,球形水晶还有原来一半的大小。
若是将其完全消化,蓝森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再次获得进化,获得更强大的体魄,拥有去找梅拉复仇的机会。真正实现穿越时空,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怀揣着对梅拉的无限怨念,他发起狠来,将粗壮的荆棘,从多个角度,刺入水晶球中,将其贯穿。霎时间,散发着璀璨星光的碎屑飞溅,空气中弥漫着迷幻的光芒。蓝森却在摧毁这个昔日友人的身体时,没有一丝的犹豫与同情,反而被破坏欲控制了精神,沉浸在杀戮的喜悦之中。
伊斯的脸上也适时出现了痛苦的表情。她抱紧毫无波澜的胸脯,像断尾的蚯蚓一样,在地上疯狂扭曲,口中不断发出悦耳的嘤咛,让人面红耳赤。两条如玉般光滑的双腿,交叠在一截断裂的能量管道上,像锁一样将其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