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日常生活中,这些微小的结构无法影响到一个人对现实的感觉,哪怕是切除了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但量变引起质变。
经由实验证明,只剩下一颗大脑的实验体,每天在一大串虚拟信号的传输中苟且着,能够清楚地分辨出现实与虚幻。
失去了其他身体器官,实验体感知到的“现实”,会有一种明显的失真感,残缺感。正常人类在感知现实时,盲点、脚底、鼻尖等被大脑自动过滤掉的繁杂信息,在实验体的自我感知中,会感受到明显的身体残疾,并开始认清虚幻与现实的差别。哪怕他能看到自己想象出来的身体,却无法很好地驱动它们。
反而是作为对照组的完整人类,更容易受到虚拟信号的欺骗。
据实验体脑海中的想象画面显示,虚幻世界中的他,完全就是一个行动不利索,思维断断续续,身体不断出现瑕疵与结构缺失,像是卡了bug一样不断闪烁的植物人。
由于平日里感受不到内脏器官的存在。于是乎,当所有内脏集体罢工,只剩下大脑的实验体,也开始产生了一种感知与思维脱离的症状,走火入魔。有点像是歌萝说过的“失魂症”。
实验根本就没有长久进行下去的可能。众多的实验体,更是在几天之内,就成为了一个只能进行基础逻辑思维,失去了复杂思考能力的痴呆。
因而,人类得出了结论,只剩下一颗大脑的人类,根本不能称之为完整的人类,也无法通过虚拟信号的方式,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完整的人类。真正做到这一点,需要远超这个时代的科技。那些实验体,只能称为一些保持活跃状态的人体器官。
而现实中,银河之心研发的天启机甲科技,看似同样是摘除人类的躯体,实现意识转移。
其实,它是简单粗暴地把人脑数据化,使之更符合程序的格式,与机甲的性能。完全不需要理会人类的感知与自我,只要把他们的意识强制性塞到一个名为天启机甲的模具里,把适应者留下,不适者排除,实现机械飞升。这样你就创造了一支战无不胜的机甲军团。
对于那群忠诚的战士,X倒是没有什么好惋惜的。他们在被上了思想钢印前,就对天网忠心不二。之后更是连X都没有把握能把他们策反,只能采取摇篮曲的方式,将他们催眠。
而对于缸中之脑的尝试,X倒有过许多想法。
或许,地球文明中的人类,已经摸索到了灵魂层面的知识。向全新的方向迈出下一步,指日可待。可惜,随着三战爆发,那些美好的梦想都化为了泡影。
“喂,你真的要对我装哑巴吗?”
“……”不出她所料,沉默良久,机体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复。
“还真是麻烦啊,为什么不能学学歌萝酱,对伙伴真诚一点呢?”心中稍有感慨,X不再关注机体的动向,把注意力集中在身边的阴影之上。
她早就想试试,给自己的武装附加上起源之力,是否能给这群异界生物来一次痛击。
“激活,等离子爪刃。附加起源之力。”X一个箭步腾空,于半空中高速跃动。
白色刀光于黑暗中闪烁,怪物们灼热的残肢如雨般落下,哗啦啦地落入水中,却没有溅起一丝水滴。就连死水潭,也在富含着大量阴影之力的尸骸侵蚀下,被同化了。浑身透亮的X,也没有在水面上形成倒影。她爪刃上的夺目光线,仿佛都被死水潭吞噬了。
X的十指上,附加了起源之力的等离子光刃,并没有变宽变长。只是一次简单地横扫,便将成百上千的怪物砍成了残渣。起源之力更大的作用,是改造了等离子光刃的属性,让它们对异世界生物也能起效。有点像是游戏里,对邪恶生物有加倍伤害的圣光属性。
“怎么会……”
然而令X没想到的事,在起源之力的威能下,这些生物并没有彻底湮灭,反而开始在死水潭中重组。断掉的肢体与肮脏的血液融合成了新的不可名状之物。它们敲打着胸膛,从水中升起,给X带来的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压迫感。它们似乎也在一次次重组中,完成了进化。
好消息是,它们并没有注意到攻击者,仍然向着所有被光芒照耀的土地进发。显然,银灰之触超模的机制,把X的攻击伪装成了一阵无关痛痒的微风,干扰了原初阴影的感知,从而规避了它们反击的可能。
“原来,歌萝造成的伤害视为没有来源,是这个道理啊。这机制用来偷袭岂不是无敌了?”
她感慨这件下级神器的强大之时,却也对歌萝的行为有一点不满意。
“这么说,这群怪物强大的复生能力和进化能力,也是歌萝搞的鬼吗?歌萝酱诶,你给我加难度我认了,但你把一个大boss才有的逆天技能,加在一群小怪上面,还是一群起源之力无法杀伤的小怪,不是为难我吗?真就第一关给我上地狱模式啊!”
不过还是那句话,歌萝酱不论做什么,都一定有她的道理。X对歌萝的真挚热烈的爱,超越世间的一切真理。哪怕她说让X现在就去挑战至高神界,她也认了。
“歌萝酱一定是看我平时战斗不怎么用脑子,故意设计出这种无法靠暴力手段解决的机制怪。”
自我安慰了一会儿,X继续披荆斩棘,向着焦墨的灵魂水晶所在之处进发。
如今,大海胆的躯体已经完全瓦解,灵魂水晶,正在不断被阴影之力蚕食。X必须在阴影之力把它吃完之前,虎口夺食。
在黑潮之中,她看到了一个畸形的裂口。一堆枯枝败叶融合成的怪物,正在涌入其中。
X大呼,“那是我的经验礼包,你们不许抢!”说罢,X挥舞着利刃,开始屠戮一切阻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同时,她的大脑也在飞速思考,该如何把焦墨的灵魂水晶据为己有。
与常规的灵魂水晶截然不同,焦墨的灵魂水晶,是一种负实体。触碰常规的灵魂水晶,你能感受到一个大致的球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