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这里只有歌萝亲自来，才能解开更深层次的谜团。不过能够知道这么多关于共进会的内幕消息，X也满足了。
“既然都有黑太阳作为使徒与邪神直接交流的媒介了，阴影之主又是怎么失联的呢？《启示录》又是什么？为什么我没有从这些使徒的背景故事里看到过？”
疑问还有很多。X暂且把它们归咎于，这里不是现实空间而是隐藏在焦墨灵魂深处的精神空间。有很多不合常理，无法自圆其说的现象，只要是发生在精神空间中，都可以理解。
唯有阴影之主的神念无法作假。她现在看到的阴影之主不是阴影之主的完全体，而是类似于投影一般的存在。如果真是那个实力超越20阶的本体在此，灵魂上的压力恐怕就不止这么点了。
只不过与人类的投影不同，邪神的投影能够跨域时空的距离，直接感应到观测者的存在，并与它们产生互动。
可或许是因为本体受伤的缘故，眼前的阴影之主看起来有些颓废，思维看起来也有些迟钝。或许更多的，是被X自插脑门的反常行为吓到了。
“也有可能是我太快了。”
像蜘蛛一样，把四肢黏着在四面体的底面，X细致入微地观察了这只奇幻生物的底部构造。
与上三个面不同，这个面上，没有乱七八糟的符文或是蕴含着阴影之力的光带。这里的材质，更贴近于阴影之主的本质。
那是一种类似于木材的环状横截面，与鹦鹉螺壳夹杂在一起的图案。这些巨大的图案，弯弯曲曲地生长在了四面体底部，给人一种神秘而又悠久的历史厚重感。
摸起来的手感，也不像那些太阳一般滚烫，或是毛毛糙糙的，给人以强烈的威胁。
粗糙，厚实，坚韧。抚摸着那些生长在底部的纹路，让X觉得是在抚摸一件古老的雕塑。这件雕塑雕刻的，是一株寄生在甲壳动物体内的古老种子，在黑暗力量的滋养下，破壳而出，与甲壳融为一体的场面。
“寄生在甲壳动物中的植物，却能像海藻一样随波逐流，真是荒谬，但又让人感到巧合中一丝必然。如果范围足够大，数量足够多，这种现象并非不可能。只是，为何它会长成这个样子。与那所谓暗之族裔的历史背景有关吗？”
这沉稳厚重的质感，X并没有觉得对方是一位邪神，而是一位落魄已久，被黑暗力量腐蚀的秩序侧神明了。
整颗充满裂痕的四面体玻璃，与环绕着四根主轴转动的上百圈光环，便是这只奇幻生物的全貌。给X的第一印象，并非什么极其可怕的异界怪物，而是一台生锈扭曲的水晶机器。
“虽然很有意思就是了，不过我还是得说一句，你长得真畸形。放到外面去，肯定会吓坏小孩子的。”X充满挑衅的口吻，似乎令阴影之主动摇了一瞬。
而X并不后悔说出这句话。她怀疑，阴影之主屠杀过的无辜生灵，已经超越了银河系中活着的生命了。
既然对方是个不择手段恶人，她也没必要拿出友好交流的态度。她大可以摆出流氓恶霸的架子来。
“喂，没听到我说话吗？我不清楚你现在是个怎样的状态，又是受了什么样的委屈，想要报复世界，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我只想要搞清楚，你搞所谓的降神计划，动机何在。不管你拿不拿得出一个合理的答复，我都会把你和你的信徒们当作肥料，浇灌在你们亲手制造的荒芜之上的。当然，我也会收一点辛苦费，稍微品尝一下那些黑黢黢的太阳。”
虽然说，计划中的火种本身就是用来投喂给X的东西。但比起被人喂养，她想要自己争取。
“你到底是什么人？”
阴影之主的投影显然也察觉到了异样。它感到自身的思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扭曲，变得异常迟缓。
至于那位观测者，听她的话语，似乎是秩序侧的人。可她粗鲁的语言与野人一般的无礼行为，又不像是一位正派神明该有的样子。
阴影之主很想用自己的灵能触须去触碰，去试探X的灵魂，探探她的底细。可祂用于启迪智慧，预示未来的后脑发出了不详的警告。隐藏在四面体深处的核心，散发着不祥的暗紫色光芒。
“不要去轻易试探未知的存在。”它警告道。
“好……”祂没有轻举妄动。
“哼哼，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X从四面体的地面中拔出四肢，化作一道白光，闪烁着，出现在了阴影之主的上方，眼神中，散发着青春少女才有的自信与无知的光芒。
“我是来自虚无的究极生物，我是超越命运的破界者，我是远古神明的忠诚伴侣，我是撕裂无尽黑暗的原初之光。我是以我的纯粹意志，剿灭世间一切邪恶力量，为世界带来解脱的光明使者——露米娜！”
中指与无名指收拢，对着阴影之主比出手势，昂首挺胸，露出自信的笑容。只是因为站立在四面体顶点的缘故，随着空间的震动，她一个站不稳，刷的一声，从顶点开始，一路屁股与粗糙的玻璃面摩擦，冒着蓝色火花，吭哧吭哧的滑了下去。
“哇啊啊啊——你这里怎么在地震啊——”
好不容靠着坚韧的头发，挂在了一根从四面体内部探出去的根须上，却十分难堪地身体腾空，挣扎了半天，看起来有些搞笑。
最后突然想起来自己能飞，才一脸不好意思低着头，玩弄着发梢，瞬间闪回到原位上。
“啊哈哈，有点不太适应这里的引力。熟悉了就好。总之，我介绍完了，我叫露米娜。小子，该说说你那降神计划了。”
“……这只观测者，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不要被事物的表面所蒙骗。你没有察觉到吗？她的速度，没有上限。你难道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被法则限制的速度……难道，是穿越者？”
“有可能是比穿越者更加高级的异界穿行者。据说，异界穿行者能够破除维度的限制，超越一切叙事层，触碰到理的层面。我闻到了，术法之理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