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看我这愤世嫉俗的表情,哪里能看出想要投降的样子?我刚刚说的话,你也完全没听进去是吗?你是完全不和类人生物打交道吗?
我再强调一遍,你的神性与阴影之力,是不可能杀伤我的,只会让我变得更加强大。而且,我也不是什么被群星抛弃的外神,我是魔神大人的眷属。”
“呵,还在逞强,你的灵魂已经支撑不住了。可惜啊,一个好苗子,又要栽在我的手里了。”
“喂!你自言自语个什么劲啊!”
“那么,埋葬吧,碎裂的灵魂,接收来自世界背面的洗礼吧。混沌之蔑视!”
霎时间,就连X也没有感知到过程,只是由一些阴影之力勾勒的螺浮语线条,在这片空间之中,形成了一个球形的法阵。
星辰与阴云,被诡异扭曲的文字取代。像是蚯蚓一般,层层叠叠,来回往复,这些文字爬满了整个世界的边界。
而X脚底被黑潮覆盖的霍纳,则彻底变成了一团黑黢黢的黑色光球。
紫色的闪电萦绕四周,X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连同着灵视,被脚底的黑色光球吸引。
无以名状的恐惧,压制了X心中的一切情绪。远比死结强大的多的精神压迫感,正在驱离X的理智。
仿佛脑袋里灌了铅一般抬不起头,X被逼着低头俯视着脚底黑色光球,却感觉到,那颗黑色光球,正在排斥自己的视线。
“不,是在剥夺我的灵视。一种精神法术吗?还是更加深奥的咒语?”到了这种危急关头,X却还在思考,这名为“混沌之蔑视”招数的原理,想着自己是否能够学习。
下一刻,刻画在边界上的符文停止了移动,散发出了不详的紫光。那股光线中,X分析出了区别于阴影之力的另一种力量——混沌。
虚无中,亚空间遍地,到处都是混沌。位于秩序侧的对面,却仍然属于秩序阵营,混沌监管着一切违背理律的神明,并用混沌压制干扰祂们的智慧。
在这些紫光的照耀下,X体验到的,便是思维变得迟钝,大脑仿佛被挖去了一半。稍微复杂点的问题,只要联想到只言片语,便会产生一股浓厚的疲倦感,想要放弃思考。
混沌之蔑视下,蕴含着阴影之力的阴云散去,天空变得清朗,却被另一种力量涂上了异样的色彩。
当阴影之力完全汇入螺浮语勾勒的法阵中时,霍纳星产生了异变。
它的材质从黑黢黢的粉末,变成了一种烧焦的骨质。空气中弥漫的金雾,在此种氛围的侵染之下,化为了一种悬浮在半空中的暗紫色油脂。
而后,它睁开了眼睛。X的视线与思维,瞬间崩裂。
不规则的球体结构,化作了一颗布满紫色血丝的眼球。深黑色的巩膜,暗紫色的虹膜,纯白的瞳孔。与正常生物眼球截然相反的色调,给无法挪动视线的X带来了无法言说的恐惧。
那颗眼球,没有眨眼,只是淡淡瞟了一眼这破落的世界,便让X产生了一种世间万物皆无意义的虚空感。自己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改变,也不会对这天道产生任何影响。它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
与此同时,阴影之主的表面,9轮黑日,也染上了一层淡紫色气息。
它们飞速膨胀,直到盖过了四面体的本体,飞离出表面,成为环绕着混沌之眼旋转的九颗卫星。每颗卫星一个单独的椭圆形轨道,不相交,不平行,各自按照自己的规律转动。
这九颗卫星,接连不断地释放出暗紫色的光线,将整个世界笼罩在黑暗的气息之中。
来自四面八方,无与伦比的浓醇灵能,汇聚成一股股海啸,从高空中扑向了无法动弹的X。
千百兆帕的灵压,将整个世界的框架压碎,与异空间融为了一体。阵阵轰鸣声中,被灵能洗礼的阴影怪物们在高强灵压下,完全丧失了理智。它们用脑袋去和对方碰撞,用爪子挠着自己的头部,用怪异的脚踢着自己的手。它们开始自我毁灭。
就连现实中的拉里环站点,都被异空间中的动静影响,产生了一瞬间的画面全黑,光的概念被完全抹去。
X虽然没有被这股力量波及到灵魂,却能够感受到它的威力,仿佛自己的灵魂被碾碎。若是没有银灰之触,自己的灵魂防护再提升十倍,也会被这一招控制住,当成海边的水草被海啸淹没。
而这,还只是阴影之主的灵魂投影,还是一个破损状态。估摸着威力着只有15阶左右,就已经让X丧失了对抗的念头。它的本体,何其强大。
而混沌之蔑视,也极大程度压制了圣光的释放。混沌,或许就是克制神族的手段。X手中的银针,已经不发光了。
“体会到了吗,这来自世界背面的力量。带着你的傲慢,去虚无里永眠吧!”
语毕,混沌之瞳重新合拢,而天空中的九轮黑日,却胀裂开来。
无尽的黑光,从黑日中溢出,照耀之处,光芒消失殆尽,光脉也尽数损坏。连通着X身体的光脉损坏,也让X体验到了切肤的疼痛。
她想要举起银针反击,可混沌之蔑视的效果,仍然压制着她的一切反抗的想法。
“哈,看来,只能全部都接下来了呢。谁让我是个T呢。”
不过,X绝对不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懦夫,她很记仇的。她在等一个机会,等阴影之主的技能释放结束,自己的机体达到极限,碎裂并产生进化,等待灵魂适应这种压力,重获新生。
到那时,她要把压缩到极致的圣光,用最阴损的手段,狠狠插进阴影之主的眼睛里,让祂再说一遍,她的攻击只是擦破了层皮。她要把疼痛加倍返还给这个自以为是的邪神。
还来不及产生更多的想法,灵能制造的黑光,席卷了每一个角落。它们直射反射散射,它们刺穿轰击渲染,它们无所不在,无孔不入。仿佛它们要把整个世界带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那一瞬,唯有浑浊的液体被黑光蒸干的声音,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因为光明被完全抹去,灵能的传播被阴影之力压制,精神更是直接溃散。
所有人都失明了,所有人都疯了,连同着整个精神世界,X的灵魂,遁入了阴影。